孙二娘和如瑶对武功兴致缺缺,便在一旁闲聊起来。
四人于次日黄昏时分,方才抵达最近的市镇。孙二娘为人十分豪爽大方,她用手头的银两请大家在镇上大快朵颐了一顿,又为沈浪购置了疗伤药。魏桓原本以为她会在此与大家分道扬镳,各奔东西,岂料她竟购买了马车,要与魏桓三人一同前往青州。
如瑶轻声对魏桓道:“二娘打算去青州另谋出路呢!”
魏桓心中暗自偷笑,这孙二娘的出路八成是再开一家妓院,不过他嘴上自然不好道破。况且魏桓的行李、银两皆在混乱中遗失,而孙二娘对路途了如指掌,又为人慷慨,有她同行,确实会方便不少。
沈浪的伤势逐渐好转,活动已无大碍,他执意要魏桓去车厢内歇息,自己则主动承担起驾车的重任。
魏桓躺在如瑶那柔软的大腿上,不知不觉间便进入了梦乡。在睡梦中,那幅“真龙之气”的经脉图竟如幻影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魏桓仿佛置身于修炼的梦境之中,一股柔和的气流从他的丹田处涌起,宛如一条气态的蛟龙,沿着经脉的路径缓缓流淌全身。这股气流由弱小到强大,不断在魏桓的四肢和躯干游走,令魏桓感到无比的舒适,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
气流越来越强劲,流速也不断加快。在体内运行数周之后,气流又慢慢回归丹田。魏桓全身的疲惫瞬间一扫而光,身体也为之一轻,他真想放声高呼,尽情释放心中的畅快。
朦胧中,孙二娘的声音传来:“如瑶,你家相公绝非凡人!”
如瑶羞涩地解释道:“如瑶只是公子身边的婢女,并非妻妾。”
孙二娘笑道:“我这一生阅人无数,你们之间即使没有夫妻之名,也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妻妾是早晚的事。”
如瑶的脸颊顿时如熟透的苹果般羞红,嗔怪道:“二娘!”
魏桓心中不禁暗笑,这孙二娘说话也未免太直白了些。
孙二娘继续说道:“不过我看得出魏公子绝非池中之物,这种男人往往都是心性不羁,犹如野马,喜欢四处留情,难以驯服。”
如瑶轻声说道:“公子对如瑶极好。”
孙二娘道:“男人都是如此,若想让他对你一心一意,必须要有些手段才行。”
如瑶似乎颇感兴趣,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手段?”
孙二娘笑道:“自然是那令人心醉神迷的合欢之术,只要你学会,我保证让你家公子对你欲罢不能!”
如瑶轻啐一口,娇嗔道:“二娘好坏,如瑶不理你了!”
听到这里,装睡的魏桓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哈哈大笑起来,那孙二娘则直勾勾地看着魏桓,嗔怪道:“魏公子好不磊落,竟然偷听我和如瑶妹子说话!”
魏桓嘴角轻扬,笑道:“你说话声震九霄,句句入耳,魏桓捂上耳朵恐怕都能听见!”
如瑶面若粉霞,娇羞地钻入魏桓怀中。
孙二娘也轻笑出声:“我传授如瑶妹子些许制你的法子,有何不妥?”
魏桓嘴角含笑,道:“并无不妥,二娘若欲教如瑶,尚需言传身教。要不你亲身为我们演示那合欢之术,如何?”
孙二娘纵是久经世故,此番也被魏桓臊得面红耳赤,羞道:“你果非良善之辈,也难怪我这妹子会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魏桓与如瑶齐声大笑,声震九霄。
青州地处渤海之滨,海水幽深辽阔,此地得天独厚,建造了众多大型港口。契丹、高丽、倭国的客商皆借道于此,互通有无,买卖交易,实乃晋国海外贸易之要冲。
马车驶入青州城郊,官道两旁垂柳依依,恰似绵延不绝的绿色丝绦,满树柳花随风摇曳,翩翩起舞。
沈浪与孙二娘并肩坐于车头,驾驭着马匹,轻声说着话,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想必二人之间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甫一踏入青州地界,如瑶的情绪便如坠冰窖,异常低落,双眸忧伤地凝视着车外,魏桓猜测她必定曾来过青州,此刻她正沉浸在家族昔日的辉煌回忆之中。
孙二娘转身对二人言道:“我在青州城内有一结拜姐妹,入城后我们可先去她那里暂作歇息。”
魏桓心中暗自思忖:“二娘的姐妹八成也是那风月场所之人,此次自己奉晋后之命来青州,若居于此处,恐多有不便。只是自己在赵县遗失了密旨,见到王朴口说无凭,又当如何取信于他?”
马车缓缓地来到了城门前,沈浪轻拉缰绳,让马车稳稳地停下。魏桓掀起车帘,却见城门口数十名如猛虎般的卫兵,正在逐一盘查过往的人群。
沈浪轻声说道:“公子,看来我们需要下车接受检查了!”
魏桓和如瑶下了马车,瞬间吸引了两名卫兵的目光,他们上下打量了两人几眼。
其中一名卫兵突然惊喜地喊道:“你可是魏公子?”
魏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惊得有些茫然,自己从未踏足过青州这片土地,又怎会有人认识自己呢?
城门前一位青衣老者听到喊声后,来到魏桓的面前,拿出一幅画像,仔细地核对了一下,然后询问道:“你是魏桓,魏公子吗?”
魏桓愈发感到困惑,这老者竟然能够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
魏桓向他手中的画像望去,果然,那画像上的男子竟然和自己有着八分相似,虽然还有些许差别,但是已经可以按图索骥了。
那老者微微一笑:“魏公子不必生疑,我是受我家主人的嘱托,特意在此等候你的!”他自我介绍道:“在下陈林,乃是董府的管家!”
魏桓忽然想起,离开晋都之前,董斌曾经说过他的二叔董博武在青州经营着琅琊码头,于是微笑着问道:“先生口中的主人,可是董博武?”
陈林脸上露出笑容:“正是我家老爷!”
他轻轻挥了挥手,两辆豪华马车向众人驶来。陈林恭敬地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魏公子,请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