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澜走到她身后,将她肩膀处的发丝捋到身后,望向镜中的她。
未免苏梨狐疑,他张口就来,“约是在解毒后,那时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东凌说女儿家都喜欢漂亮衣服,便准备了。”
苏梨侧头回看他的瞬间一眼抓住他眼中未褪去的温柔,一时心漏了半拍。
急忙收回视线,轻咳两声缓解身心的不自在,“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把你毒全解的?”
“身体回到当初,再无半点不适,我便知道阴毒并不是解了一半。”
苏梨嘴角勾起,“你倒是聪明。”
“不过……你最好不要抱有其它小心思,我能解你阴毒就有办法送你下地狱。”
萧璟澜垂眸看她,心底升起冲动,好想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极力压制住冲动,转身就走留下一句:“我明白,你换衣服我先出去。”
他逃似的走了,独留苏梨一头雾水。
换上一身青白色的长裙,素手轻挽,拿出一支玉簪斜插在发髻上,挥手间将衣服收入灵雾镯,开门走了出去。
她记得今天是渊皇寿辰,原是想自己随着苏家同去,才拒绝和他同去。
此时,她有了新的主意。
和他同去也无不可。
乔家人没安好心,她要先下手为强。
院中,萧璟澜见苏梨穿着他送的衣服,迈步走向自己,那颗起伏不定的心变得更加控制不住。
不待他开口,苏梨先道:“昨晚的拒绝我收回,我同你一起进宫。”
一句话,他凌乱的心神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柔荑,“好。”
苏梨手被握,抬眸瞪他,手上用力往外抽,同时道:“你攥我手干什么?放开!”
“我是想带你回王府。”
苏梨不解,“回王府干什么?”
“取轮椅。”
苏梨:“……”
苏梨没有多问为何好了还要装?
她下意识的认为,像他这种被暗害,幕后凶手还没找出来的人,先装一装也是好的。
趁其不备,才能一举歼灭。
只是……回到王府,苏梨看着呆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仰看天空陷入沉思的东凌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人一向看着挺精明的,现在怎么越来越觉得犯傻?
东凌沉思,脑袋里只剩一句:王爷说走就走也不告诉我一声,这往哪找去?
算了算了,还是不找了。
王爷这么大的人,怎么也不会丢了。
反正不是在苏小姐那就是在苏姑娘那,要么就是在他的梨儿那。
自己得长点心,不能招人厌烦。
时冲一声惊讶的“王爷苏小姐”把望天的东凌拉回现实,连忙起身请安,又偷偷瞧了萧璟澜一眼。
苏梨转身不言语的上下打量时冲。
时冲一脸懵,“苏、苏小姐,属下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如今在东凌的洗脑和苏梨的出手相救下,觉得最适合自家主子的人非她莫属。
苏梨手指摩挲下巴,“十万两拿来吧。”
时冲困惑,“请问苏小姐,什么十万两?”
苏梨笑意嫣然,“我救你命,给你塞了颗药呀!”
“苏小姐是说救命之恩?”
“那是当然了,这天底下哪有白救命的不是?”
“属下明白。”
时冲一脸认真,在身上摸索起来,在摸到腰间玉佩时,苏梨大喊一声:“我不要以物抵钱,要么给我银票要么给我黄金白银!”
时冲呆愣,现在没有这么多的银钱,不是应该以物抵押,再以银换回吗?
苏梨吐出一句:“你给我等着!”然后大步往萧璟澜的书房跑去。
洋洋洒洒的片刻后,苏梨吹干手中欠条,笑意吟吟的举到时冲面前,“签字吧,时侍……”又觉拗口,改为“冲侍卫。”
时冲没有多看的接过,签字画押一气呵成。
如此痛快,证明有钱,苏梨心中满意,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东凌身上。
东凌被盯的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感觉她的这道目光饱含深意,太大的深意。
默默挪动步子,试图躲开这道令人发麻的目光。
萧璟澜眼底划过了然,轻声唤道:“梨儿,我们该走了。”
东凌长舒一口气,急忙去推轮椅,生怕这等好活被旁边人抢了。
萧璟澜长腿一迈,端坐在轮椅上,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衣摆,拍了拍大腿,“梨儿,来。”
苏梨好生无语,转身就走。
东凌懂事,推着萧璟澜急追。
前院,苏梨看着萧璟澜,指向三十米处的府门,“王爷犯懒不要带上我,几十米的距离,我还是能走的。”
“那我……”
苏梨眼神含着复杂,抬手制住他的话,“你不必多说,我懂。”
萧璟澜闻言心中雀跃,她懂,她说她懂!
……
宫门口,马车未停,径直驶向宫内。
车头悬挂‘澜’字令牌,守门的侍卫见此,忙不迭的请安让路,连查都不敢查。
路上前来参宴的人见马车在宫内出现,便知摄政王来了。
在整个龙渊,能得如此殊荣的人只有萧璟澜。
人人传言,渊皇疼宠萧璟澜,没有过的先例一个接一个。
纵使言官如何游说,渊皇只道一句:“皇弟他一向自傲,朕又如何忍心让他饱受异样的眼光?”
言官劝说无果,渊皇我行我素。
……
苏梨掀起车帘的一角望向宫内各处。
今天,是龙渊一年一度的大日子,老话常说与民同庆,便是在今日。
马车行驶的并不快,但也比以双腿走路来参宴的人快上许多。
她的视线也随着马车的快速移动而转动。
突然,她指向东方一座凸出其它殿宇半间的阁楼,“那是谁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