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小傻瓜。”
“你才小傻瓜，你居然赊出去两千多万！”
“哥玩的是豪情！你不懂的。”
“好吧，其实你自己心里清楚玩的是心跳对吧。”
我无可否认。
船上剩余的黄花鱼我不敢赌了。
晚上浙江收鲜船的陈冰打来电话询问有没有货时，我试探的说有几万斤大黄花鱼。
他瞬间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得到确切答复后这才跟我说道：
“杜老大，到底有几万斤？”
我心说别纠结多少斤了，直接问他能吃掉多少斤。
他问我有多少一斤以上的，我告诉他差不多有两万来斤，他直接不说话了。
半天才回过信来，“杜老大，您不是开玩笑吧！”
他这话说得我有些懵，两万斤这就叫开玩笑啦？
我郑重的告诉他没有开玩笑，并问他十万斤能不能吃得下。
我隔着电话都能听到他咽唾沫的声音。
毫无疑问，他说出了跟陈老大一样的话——没有那么多现金。
这我其实早就猜到了。
在这个年代哪个收鲜船老板能拿出两三千万现金？
可以这么说，小地方出来的一个也没有！
零二年能拿出几百万的已经是翘楚了，换作我也只是刚及格。
一般收鲜船能带个一二百万现金的都算厉害的了。
现在自家码头出来收鲜的船一般就带个二三十万现金，小木壳船收个一两万斤货就回港了，像大黄花鱼他们根本不会遇到的。
陈兵两艘船一共带了300多万现金，原本以为足够了，但在听到我说的话后立马不说话了。
我哈哈一笑，说道：“兄弟，只要有客户有销路啥都好说。”
陈冰说道：“杜老板，能交个底吗？一共有多少黄花鱼？”
我呵呵一笑，说道：“你能吃下多少我就有多少。”
我在电话里听到他又咽了一口唾沫。
咳，这是什么毛病，直说自己钱不够就这么难吗？
娘的，非要我帮他们说吗？
“冰哥！”
我也不知道他是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他这才回过神来。
“杜老板，能和您说个事吗？”
“说啊，我听着。”我说道。
“您是说有两万来斤大黄花？”
我也不能说他废话真多，便说道：“没错！”
紧接着我问道：“是不是没准备这么多现金？”
他立马回道：“确实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大黄花鱼。”
“没关系的，能打条不？”我笑着说。
“太能了！”
“好！能打条就是好汉！”我哈哈一笑。
他听后立时有些不好意思，期期艾艾的说道：“杜老大，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大黄花鱼......”
我立马截住他的话。
“兄弟，不要有心理压力，能销多少就卸多少，我支持你！”
他听了竟一时语塞，说了句：“杜老大，感谢您这么信任我，我联系一下，一会给您回个话。”
这话说得我心里多少有个底，不像有些大忽悠开口就是——没问题！
有些时候听人观事！
你要问我心里有没有底，我不跟你说！
但是我突然想明白了，这船货要慢慢卖，不着急！
货在舱里才是钱，我说了算！
反正一时半会又坏不了。
“明天几时过来？”我问他。
“差不多上午十一点钟。”陈冰答道。
“没问题，明天见！”
我听到他在电话里竟有些语塞。
人就是这么容易被感动！
晚上这一觉睡得相当好，直到凌晨五点才被突然起动的机器轰鸣声惊醒。
我睁眼看到王叔正在掌舵。
“王叔，还能找到黄花鱼群吗？”我问道。
“这个不好说了，除非让李明亮来。”
我......
李明亮正在看早新闻，他转头说道：“叔啊，坏喽，有风来了。”
“有风？”我不由问道。
“多大的风，你这看得是昨天的天气预报啊？今天的还没到时间呢！”
“啊？昨天的吗？那更坏了，九到十级风！”
我一听顿时一惊。
再看王叔，他也懵了。
这么说，今天有九到十级风？昨天大家都没收听光顾着吃去了。
来到这里一直无风无浪风调雨顺，看来都放松了警惕。
突然我想到了那群海猪，好日子到头就来苦日子喽。
“今天啥时来风？”我问道。
“不清楚，今天的天气预报时间还不到点。”李明亮说道。
我也有些着急了，只希望这风晚些下来，先把货卖了再说。
我瞅了瞅天空，万里无云，也不像马上来风的样子。
王叔说道：“别管那么多了，有鱼咱就下网，九级风对咱来说不算什么，挨过去就行了。”
“啊？”
什么时候九级风都不算什么了！
我想说王叔你真是睁眼说瞎话，但一想还是算了吧，遭罪大家受呗。
吃完早饭，天气预报也看了。
这下总算知道了，今晚下来风，九到十级！
报得是台湾北部，但我们这里离这么近肯定跑不掉。
李明亮骂道：“这该死的海猪，让我逮到非吃它们肉不可。”
我忙说道：“亮哥，你要吃我没意见，请不要拉上我们。”
李明亮说道：“海生，怎么你不想吃？”
我不由问道：“你吃过海猪肉没有？”
“没，我就想吃吃试试！”
“好！我赞成。”
我想起老爸说过海猪肉没法吃，腥味太浓，一但煮了锅都刷不出来。
所以哪天捕到了海猪，让这小子好好尝尝。
李明亮看我笑得猥琐，便问道：“海生，你咋了？”
我忙收敛笑容。
“亮哥，今天还由你来掌舵吧，你不是说你的手气这阵比较不错嘛。”
李明亮听到我夸他，马上自告奋勇替下了王叔。
还别说，无心插柳柳成荫。
亮哥这阵绝对气运加身，不到半小时就让他找到了鱼群，我一瞅探鱼器屏幕，如果没错的话还是昨天那个鱼群。
听到探鱼器发出的预警声，王叔立时来了精神。
水深跟昨天一样，网绳都不用调了，直接吩咐李明亮下网。
不出意外，这一网又是黄花鱼。
只不过个头小一号，全是二三两左右的鱼。
这一网鱼全部起到甲板上，装了大约有六千箱。
我没有让他们挑拣，这些鱼个头都差不多。
偶尔有大个头的才挑出来。
陈冰的两艘收鲜船刚好可以装得下这批货。
上午八点起完网后王叔驾船开往约定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