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墨却并没有像她料想的那样,他只是轻轻的在她身边坐下,然后拿起了身边的一件斗篷,将她的曲线包裹起来,然后对她说道:“虫虫,我爱她。
我要给她便给世上最好的,我说过,我若是娶她,那便是江山为聘,可是我还没做到。我不想我和她之间有遗憾,所以你等我,等我一统江山,我便用世上最盛大的婚礼,娶你进门。”
他说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了,那一刻春虫虫心里是感动的,却也是悲凉的,她感觉到了云墨的好,可是他的好,却不是给她的。
做为女人,她心里嫉妒,哪怕那个她嫉妒的人是她最亲的人,哪怕那个人是她永远也放不下的莫念珠,她抬起微红的眼睛,然后看着远处,好似她看见了云墨和莫念珠拥在了一起。
她苦涩的自言自语,苦涩的自问:“我是谁?我为什么要和你长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天亮了,云墨要带她入宫,她屈从的跟着他上了马车,在云墨面前,她不敢反抗,她像是听话的玩偶,在这一刻,她感觉所谓的身份已经具象化了。
她再也不敢对他说话那般放肆了,她知道他是皇帝,梁国的皇帝,所谓天子一怒,尸山血海,她不想因为自己惹他愤怒,她身后有着太多的人。
神医堂也好,暗影门也好,还有船帮也好,他们都是她身后的人,她也知道了皇权的可怕,虽然她觉得自己做事已经极度小心了,但是云墨却把她查的清清楚楚。
甚至连她袖口的那一对十字鸳鸯钺,他都清清楚楚,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现在她能做的便是屈从吧。回到京城,云墨带她入了宫。
他让人给她送来了华丽的衣服,她穿在身上,感觉自己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那衣服太过艳丽,衬托的她好似一朵荷花的花蕊一般。
不多时内侍来请她,让她上殿,春虫虫不解,她又是什么身份,她又有什么资格上殿?那可是帝王的朝堂,而她不过是一个市井妇人罢了。
不过她还是去了,她不想惹他生气,她毕恭毕敬的上了朝堂,此时一个内侍却读起了诏书,他要封她为郡主。可是诏书读完,朝堂震惊。
一群大臣纷纷站出来反对,尤其是梁国的礼部尚书,反对之声最为激烈,他不管不顾的走到前来,对着云墨说道:“陛下,此女乃是夏国余孽。
非我大梁皇族宗亲,非王公之女,她还是夏国钦犯,怎可封她为郡主,君主之名,高贵无比,若是陛下执意如此,岂不是成了天下的笑话?
就算陛下不惧,又如何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更有甚者,我们梁国若是接受了这样一位郡主,那便是和夏国结下了梁子,夏国国主曾有言在先。
若是遇到此人,尽管杀之,夏国愿用一州之地,换取此女性命。我大梁与夏数年交好,若是因为此女,导致战事再起,那岂不是让天下百姓遭殃吗?”
他说话虽然恭谦,但言语中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果决。等他说完,其他朝臣纷纷附和,他们不惜以性命要挟,也断然要阻止,云墨封春虫虫为荷花郡主。
此时云墨高坐台上,脸上容颜阴晴不定,他用阴鸷的眼扫视台下,只是淡淡的开口:“诸位臣工,你们皆是不愿吗?”
高台下面一阵山呼,齐齐说道:“望陛下三思。”
可是等来的却是云墨冷冷的说道:“既然不愿,那都杀了吧。”
他说完之后,把手一挥,门外冲了进来一群禁卫,他们把跪地之人全部架起,就势就要往外面拖。可是云墨却好似并不在意,听着那些朝臣怒斥,他却充耳不闻。
春虫虫皱眉,她不想这样的郡主之名落到自己的头上,若是朝臣皆是不愿,她还领了这个封,岂不是要被天下人骂做妖女了?
她想张口,可却听到一个老者断然开口:“陛下,你闹够了吗?”
看得出那个老者在朝堂之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听他说话,云墨有些无语的把手挥了挥,那些押着朝臣的禁卫松开了手,他转头看向说话的人。
有些不悦的说道:“老太师,你也反对?”
原来说话的是太师,那可是云墨的老师呀,难怪他说话,云墨会听,在大梁还是遵从礼教的,不论那太师实力如何,但是他的话,云墨还真不能反驳。
此处那个太师说话了,他冷冷开口:“陛下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所作所为,关系到天下苍生。再不可恣意妄为了。”
他说完低下头去,看得出他是不想因为春虫虫导致云墨和朝臣离心的。可是云墨哪是那般听劝的人,他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走到了老太师的身边。
这个举动,让众人都是一惊,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可是此时云墨却已经扶起了老太师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老师,这个位置你是不是还没坐过,要不来试试?”
这话出口,那老太师的脸瞬间变了,他惊慌的屈膝,就要跪下,可是云墨却死死的拖着他的胳膊,让他弯不下腰,老太师求饶般的说道:“陛下恕罪。”
此时云墨松开了他的手,走到了高台之上,他再次扫视众人,却突然厉喝:“诸位,梁国是朕的梁国,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身为九五之尊,朕时刻谨勉。
为了这个国,朕自幼便跟随先皇,南征北战,治国兴邦。从小朕便日日小心,时时谨慎,朕生怕朕做错了,朕怕天下骂朕,朕怕各位臣工不服朕。
但是诸位,你们可曾想过,朕也是人,朕也有感情,朕不是木偶,朕也有朕想做的事,仅仅封一个郡主而已,你们便如此这般万般不愿,牵绊阻挠。
那么朕问诸位,朝堂之上,朕是什么?朕是不是所有事宜,等诸位决断?那么朕的权力又在何处?朕封一个郡主,是违反法度了,还是离经叛道了?
大梁有先例,不是非皇族宗亲,便不能封这个郡主。如果朕是开了先河,那朕自然斟酌,如今朕心意已决,这个郡主,你们同意封,朕封,你们不同意,朕也得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