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次事件中,直接受益人顾南萧,新封的侯爵,虽然没有承袭他父王的亲王爵位高,但这份儿单独给他封赏,却让他十分快意。
这些年,他父王一直压着请封世子的折子,让他这个嫡长子,在众皇亲贵胄之间饱受非议。
他父王的做法,就仿佛在告知天下人,他顾南萧是个一无是处,且不得父王喜爱的弃子,才会让他的父王,一直不肯让他承爵。
此刻,顾南萧的书房内,云溪正被他抱坐在腿上,手中拨弄着算盘,核算几日来的店铺流水。
冰块的价钱虽然降了一半,但购买的人却比往年要多得多。而且众人今年购冰的量,也比时家冰铺往年要多。
并且因为过于便宜,居然引来京都附近,相邻的几个州郡的商队,他们长途跋涉来这里,就为了采购平价冰。
而药铺就更不用说了,百姓们纷纷在家中储备常用药,而整个大燕国,听到风声的药商,全都闻风而动。
他们干脆驻守在京都。就盼着能够见上顾南萧一面,看看有没有机会谈谈合作经营的事。
这两个铺子可谓一炮而红,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等铺子开满一个月时,便能顶上时家过去一年的盈利了。
云溪将根据项目做出的预判,说给顾南萧听后,惊得他错愕不已。不是因为收益多而吃惊,而是因为这个结果,与他的判断正好相反。
顾南萧不明白,为什么货物都降到这么低的价格后,盈利却反而赚的更多了?
他想不明白,是因为古代很难做普及面极广,又精准的大数据统计。而云溪可是知道其中的奥秘。
毕竟在现代社会,全国第一女首富,是普普通通的卫生纸经销商。而营业额能与世界多款豪车品牌相比的,竟然是矿泉水和饮料经销商。
毕竟百姓才是世界第一大消费体,豪车不一定人人买得起,但矿泉水却任何人都买得起。
记得有位登上富豪榜的人曾经说过,我只需在十四亿人身上,每人赚到一块钱,我就是十亿富翁。
而云氏集团,之所以成为商业巨鳄,除了几乎垄断十大暴利行业外,也从不小看这些不起眼的日常用品。
云溪光对账,就用了一个时辰,她合上账本,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刚想休息一下。就被早已等得不耐烦的顾南萧,打横抱起,向床榻走去。
顾南萧熟练地褪去两人的衣服,附身上来,低头深情的吻着云溪。
但云溪却只觉得脑中空空,没有一丝悸动。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却要天天做着最亲密的事。
一场欢爱过后,精疲力尽的云溪被顾南萧沐浴后,放在床榻上。但云溪的身体刚一挨上被褥,便立刻翻身,背对着顾南萧睡下了。
顾南萧面对总是如此冷淡疏远自己的云溪,是既觉得心中烦闷,又觉得无可奈何。
他早就发现,自从云溪被母妃和沈玉娇立过规矩之后,她在两人亲近时,总是显得冷冷淡淡。
他明明记得刚开始时,两人虽然生涩又没什么感情,但云溪偶尔也会主动回应他,并且偶尔会露出娇羞魅惑之态,现在却好像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了。
顾南萧看着明显没睡着,却一定要背对着自己的云溪,终是压下心中的郁气,躺到床榻上。
他长臂一伸,霸道地将人揽过来,硬是把人掰转身,迫使其面对着自己,才满意地搂在怀中睡下。
云溪倒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与他对抗。只是不管背过去,还是转过来,神色都始终淡淡的。
这样的云溪,让顾南消觉得不知如何是好。近来,他与云溪讨论兵器,制定计划时,都比他们在床笫间要亲近得多。
顾南萧就算将怀中的人搂得再紧,也会在脑海中时常想起那句“离开。”两人即使已经亲密无间,心却如同隔了一片汪洋,怎么也无法靠近。
顾南萧低下头盯着怀里的人,那人微微颤动的睫毛告诉他,云溪并没有睡,于是他轻柔地在其额间印下一吻后,问道:
“云溪,等我们搬到新的府邸时,给你抬个贵妾吧?”
云溪倏然睁开双眼,毫不犹豫地回绝道:“不,我不要当什么贵妾!”
顾南萧没想到她是这个态度,为难地沉思了一会后,难得的耐心对她解释道:“我的正妻之位,已经被皇上圣旨赐婚了。
而侧室之位,也被皇祖母许给了沈玉娇。我唯一能做主的,就是给你抬到妾室中,最高位分的贵妾。
以后等你怀上了我的孩子,我会再想办法给你进进位分的。”
顾南萧感觉自己说完这些话,云溪眼中的冷意,几乎都要凝成实质了,他还想再开口解释什么,却被云溪出言打断了。
“我不是嫌贵妾位分低,更不想做什么正妻、侧室的,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无名无份的做个通房。”
顾南萧十分不解的看着云溪,不明白为什么给她抬位分,她反而更加抗拒?
当初她投湖自戕,不就是因为介意通房这个身份,才寻了短见吗?怎么如今却说,只想做个无名无份的通房?
顾南萧当然不明白,自从云溪被立过规矩后,她就时时刻刻筹划着离开。她不知道日全食应该如何计算,是会出现在她复仇之前,还是复仇之后?
但如果日全食迟迟不出现,那她想在复仇之后,立刻离开顾南萧,在那个出现穿越结界的林子旁,隐姓埋名的住下。
因此她不能被抬位分,更不能做顾南萧的正妻和侧室。如果那样,她就会上皇家玉碟,到时再想做个普通百姓,就不能够了。
顾南萧虽然不明白,云溪为何拒绝自己给她抬位分,但心底那隐隐的不安,却将答案指向离开二字。
他疲累的闭上双眼,掩去了眸中那翻涌的情绪,双臂将怀里的人儿,紧了又紧。
次日,顾南萧下朝回来,便开始命下人整理他和云溪的东西,准备搬去新赐的侯府居住。
但王妃知道后,便很快派人将他传去了清风苑。听说王妃以死相逼,说他若是搬出庸王府,王妃便服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