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仔细听来,容盛帝的这番问话里,带着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旁人或许没发觉。
可容渊和国公府的人心里就跟明镜似的。
这是算计不成,心里憋着一股气呢。
岳丞年不慌不忙的上前。
淡定的说道:
“回皇上的话,的确如这宫女所言,一开始她是将领臣去了奚华阁。
许是饮酒过量,臣进去没一会儿便觉得头疼欲裂,只好走出来了。
本想着,先找人去请个太医来看看,却碰巧在拐角处遇到了北辰王。”
说着他转向容渊。
抱拳行礼:
“得知臣身体不适,北辰王便让人去请了孙太医,待臣和北辰王返回时,却见宋公子去了奚华阁。
臣也不好再进去,瞧见奚水阁还空着,便和北辰王一起进去等候太医。
孙太医医术高明,给臣扎了几针便缓解了头疼,这才打算重新回宴席。”
这番解释有理有据,也很合乎逻辑。
众人心下了然。
原来是这么回事。
如此看来,宋睿和徐贵人完全就是自己进的奚华阁,跟旁人没有关系。
孙太医也给了证实:
“确如岳将军所言,是北辰王派人来请的老臣,说是岳将军身体不适。
老臣不敢耽搁,便随着过来,进的就是奚水阁,岳将军是因饮酒过量导致头痛,便给他扎了针。”
该说的他们都说了,容渊便没再说什么。
事已至此。
容盛帝也挑不出毛病。
无论是宫女办事不力,还是岳丞年早就有所防备,故意换了一个房间。
总之。
想治岳丞年的罪,看来是没有希望了。
而且容盛帝觉得,岳丞年一定是发觉了,他喝的那壶酒与旁人的不一样。
否则也不会去找太医。
刚刚之所以没说出来,只是不想跟他这个皇帝当场撕破脸面。
搞得不好收场罢了。
也可以说,是想给皇家留一些体面。
容盛帝只能顺水推舟:
“原来如此,倒是这宫女伺候不周了,怎可将醉酒的岳将军一人扔在屋内。”
“皇上说的是,这宫女应该守在外面,让旁人去拿醒酒茶,如此便不会让岳将军平白遭了误会。”
张皇后也跟着附和。
容盛帝和张皇后的话,让那个宫女瑟瑟发抖。
她心里明白,这定是在怪她办事不力。
连忙跪下:
“皇上恕罪,都是奴婢一时疏忽。”
“既是疏忽,拖下去杖责三十。”若不是怕做的太明显,容盛帝恨不得直接杖毙了这该死的宫女。
被拖走时,宫女还在不停的求饶:“奴婢知错了,求皇上饶了奴婢吧。”
只可惜没得到回应。
没把事情办好,杖责三十只不过是面上的,容盛帝不可能就这么放过。
她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既然跟岳丞年无关,又已经处理了宫女,便只剩下还跪在地上的宋睿了。
吃了这么大亏,容盛帝此刻心里怒极。
无处发泄。
只能把气撒在宋睿身上。
“来人,把宋睿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打完了将他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是。”
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侍卫上前来准备拖走宋睿。
见容盛帝如此惩罚,宋太傅立刻不淡定了。
打板子是肯定的,谁让他那个不孝子胆大包天,动了皇上的女人。
虽然徐贵人不受宠,但也容不得旁人觊觎。
可押入大牢,就上升了一个高度,能不能出来,几时出来都不好说。
宋太傅不能接受这样。
连忙跪下:
“皇上开恩,求皇上饶了宋睿这一次吧,老臣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求皇上,看在老臣兢兢业业教导皇子的份上,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没理会宋太傅的求情。
容盛帝冷哼一声。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拖下去。”说完一甩袖子,脸色铁青的离开了。
侍卫得了命令,直接将宋睿拖了下去。
宋太傅见儿子被拖走,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竟直接晕了过去。
“太傅……孙太医,快给太傅看看怎么回事。”容齐山连忙吩咐道。
孙太医把了脉。
确定是急火攻心导致的晕倒,给宋太傅扎了两针,便醒了过来。
场面闹成这样,庆功宴肯定是开不下去了。
张皇后捏了捏眉心。
“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