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又一道人影迎面跑来：「奴婢参见太子妃!」是莫刚玉身边的喜翠。
任轻欢的脸色一沉,厉声道：「你怎么跑出来了,侧妃和小郡主呢?」
「回太子妃,是侧妃让奴婢来找太子妃的。」喜翠说着就改变方向,跟在任轻欢身后返回南厢：「侧妃听到外面的声响,心中不安,就让奴婢去请示太子妃......太子妃,外头是出事了吗?」
但见任轻欢一脸凝重,完全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喜翠只得扭头看向同样脸色苍白的采风、采露。
采露的视线也在采风身上,只见后者略一迟疑,还是点了点头。
喜翠跟着脸色煞白,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还真是让她家主子料着了,那些是兵马的声音。
「太子妃,」喜翠咽了一下口水,抢先一步走到任轻欢身前带路：「您这边请。」
当一行人走进南厢时,莫刚玉正在殿上来回踱步,见任轻欢亲自来了,也没有再费时间行什么虚礼,冲上前便问:「外头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是哪方人马,攻进宫里来了。」任轻欢简单直接的回答，在南厢引起一阵抽气声。
任轻欢没有时间再细细解释，眼睛上下扫视着莫刚玉的打扮。和她一样,莫刚玉早已经换上轻便的骑马服。任轻欢略一点头,便走到乳娘身边查看昭昭的状况。
昭昭双眼圆滚滚的,瞧见母亲时立刻咿咿呀呀的叫了两声,就像在给她请安一样。
就算眼下的情形如此紧张,任轻欢还是忍不住浅浅一笑,伸手把女儿接了过来。
「昭昭乖。」她把脸凑到昭昭头上,深深吸了口气。
昭昭的身上满是奶香味儿,无形的给了她一种踏实的感觉。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谁闯进了宫里也好,她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护好这小小的娃儿。
既然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其他事儿都不再是事儿。
「太子妃?」莫刚玉靠到任轻欢身边,略带焦急地唤了声。
任轻欢抬头看向莫刚玉,还未及开口,一个小太监又大叫大嚷着跑了进来:「太子妃、侧妃,不好了!」
殿上的人不约而同地扭过头去,盯着那满头大汗的小太监：「前头的侍卫大人让小的来报,那些人在正门外聚集,看来、看来是想要闯入东宫!」
小太监的宣告，犹如爆竹被点燃般在殿上引发一阵骚动。好几个年纪较小的宫娥更是吓得捂住嘴巴,小声哭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那些人是想攻进东宫来吗?」
「连高麒门的守卫都拦不住他们,东宫的侍卫又怎么能守得住?」
像是感觉到众人惊慌的情绪,昭昭也显得有点不安,不住扭动小小的身躯,把头靠往任轻欢的胸前。
莫刚玉见状,回头一喝:「安静!这样慌张的成什么样子?」众人被她这样一喝,随即紧闭双唇不敢多言,但惊慌的情绪仍旧在殿里无声飘散,一个传一个。
「嘘,别怕。」任轻欢安抚地拍了拍女儿,又抬眸看向莫刚玉,把声音压得很低,问道:「你怎么想?」
莫刚玉看似还能稳得住,但脸色早已白如死灰。她的眼睛对上任轻欢,悄声回答:「来者不善。东宫的侍卫不过三十人,就算有熟悉环境的优势,但寡不敌众,若对方以人海战术强攻,侍卫不可能支撑得太久。」
任轻欢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实上,若侍卫能挡上一天时间,已经远超于她的期望了。
而在东宫中尽是些手无寸铁的宫娥太监,一旦正门被攻破了,后果将不堪设想。
两人不约而同地垂头,看向任轻欢怀里的昭昭。
「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护住昭昭。」任轻欢道。
莫刚玉轻轻颔首,直截了当的问:「您想我怎样做?」
任轻欢眨了眨眼,先是回头看了眼满殿的人,再把莫刚玉拉到一个角落,悄声道:「东宫内有密道,可以逃至凤德宫。」声音很小,难以辨清。
莫刚玉却猛地抬头,专注地看着任轻欢,眼底闪过一丝希望。
风德宫久无人居,她们只要逃到那儿,或许就能躲上一时,再找方法脱身,「但是.......」
「但是,」任轻欢的话果然还没有说完:「来者何人?所求为何?凤德宫是不是真的能幸免于难呢?我们全都不能确定。」
「所以,我们不能贸然从密道出去。」莫刚玉总结。
任轻欢点头:「待在密道之中甚至可能更加安全。」
「但密道环境如何?是不是真的适合久待?」莫刚玉垂头看向任轻欢怀里脆弱的小生命。大人们咬紧牙关尚且能熬上一阵子,但像昭昭这样小的
孩子,不可能在狭窄的环境里待上太久。
「东宫是不能再待了」,任轻欢明白她的意思,语速加快:「而唯一能确认风德宫是否安全的方法,就是亲身走一趟。密道中间有门可锁,进去以后,你带着昭昭待在东宫这端。我领着数个侍卫先到凤德宫探路,确定那里是安全的再派人回来接你和昭昭。」
莫刚玉直视进任轻欢的眼眸深处：「那风德宫若是有人在呢?」
任轻欢回道:「那我就去会一会他们,看他们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是最明确的目标,只要抓到了我,他们的攻势定会减弱,你们就更有可能脱身了。」
莫刚玉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这风险太高了!」
任轻欢沉着气反问:「难道你还有其他法子吗?」
莫刚玉气一窒,只能嘟囔着道:「那、那也不该由你去探路,我们可以派个侍卫去.....」
「机会或许只有一次,若侍卫在出入时被发现,对方就会顺藤摸瓜的进入密道。」但若对方抓住的是她而不是侍卫,她就有可能把人引走.......太子妃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