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陆丰的话,
徐正先忍不住脸色微僵。
甚至,
哪怕是正在用茶的大先生,同样也是忍不住抬头看了陆丰一眼。
够吗?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特么的够了!
大先生的确是想要探探陆丰的口风不假,可在此之前,他也的确没想到,陆丰居然一开口就直接放了大招!
这特么完全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按理说,
就算陆丰真的有这个野心吞了大先生和徐正先,他也绝对不应该如此草率的亲自说出口,尤其还是当着大先生和徐正先的面儿,
可他偏偏却这样做了!
以陆丰的性子,他不该这样做,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以来,陆丰摆出的态度一直都是逆来顺受,至多只能算是韬光养晦,
可现在,他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锋芒毕露?
徐正先微微沉默了下,淡淡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么问题来了,你,到底是否拥有这样的野心?”
陆丰想都没想,直接怼了回去,“我有没有这样的野心,重要吗?就算现在我真的说我没有这样的野心,你和大先生真的就会相信我吗?”
徐正先猛地一滞。
陆丰继续说道:“我有没有这样的野心,从一开始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郑朝山认为我有这样的野心,他不认为的会主动把他还活着这件事暴露给你们二位,”
“他觉得我会心照不宣的配合他!”
“再不济,他已经给我挖好了坑,他觉得我一定会跳下去!”
“所以,现阶段,他暂时还不会知道我会这样做,这也是我如此急切的把您二位请过来的主要原因!”
“我就是要跟他打个时间差!”
大先生冷不丁插话道:“可今天,我和徐正先如此兴师动众的来了你这里,如果郑朝山真的还活着,这件事就绝对不可能瞒得过他!”
陆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那又如何?他就算知道,可他又能做什么呢?整个会所,都已经被我的人给围起来了,他进不来,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到底谈了些什么,他如何确定我是否真的已经把他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你们二位?更何况,这件事,我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要瞒着他!”
“我就是要把你们二位请过来,我就是要让他猜,猜还猜不透,百爪挠心!”
“退一万步讲,”
“大先生,我是您的学生,也是徐先生的女婿,有这两层身份在,再加上现阶段您二位已经到了既分胜负也分生死的地步,”
“于情于理,”
“我作为您的学生,作为徐家的女婿,我都应该非常努力的尽可能的从中协调,最大限度的缓和您和徐先生之间的矛盾,”
“这是人之常情,能有什么问题?”
大先生看着陆丰,目光微微有些异样,但却还是颔首说道:“有理有据,这的确是人之常情,有些时候,我真的忍不住会去想,整天勾心斗角,连最起码的人理纲常都不记得了。”
徐正先讥讽一笑,“因为你本来就不在乎人理纲常,如若不然,当年,你又会怎么可能会做出那般让我恶心的事儿?”
人情社会,
你和我闹的不可开交,可能中间咱们两个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别要好的朋友,这个朋友知道你我闹的不愉快之后,大概率会想办法从中缓和一二,
再不济,也会摆一桌,一起喝顿酒,都消消气,这是非常正常的,
比如现在的陆丰,他的身份,就非常适合做这样的事情。
至于徐正先,
他口中所言,自然是指的当年他明明跟大先生拜把子兄弟,结果大先生却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硬生生把他逼疯!
大先生没搭理徐正先的冷嘲热讽,直接冲陆丰问道:“所以,你主动邀请我和徐正先过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陆丰如实回道:“很简单,郑朝山敢算计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自然也不会让他痛快。”
“我知道您二位之间的矛盾完全无法调和,但与此同时,我更加清楚的知道,您二位一定不希望河蚌相争,最终却是渔翁得利!”
“现在,郑朝山就是想要做这个渔翁!”
“所以,我希望二位能够配合我演一场戏!”
“咱们三个联手,先把他郑朝山给弄死再谈其他!”
陆丰一脸诚恳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二位之间的恩怨,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郑朝山来捡便宜,难道不是吗?”
大先生并未着急开口,
反倒是徐正先沉思了片刻之后,突然主动接话道:“我相信,你找我们过来,一定不会如此简单,所以,继续。”
陆丰点了点头,坦然说道:“郑朝山藏的太深,他的布局更深,我现在严重怀疑,刘氏和高老七,全部都是他的人!这就足以证明,郑朝山所谋甚大!”
“郑朝山当年也是咱们江城一代枭雄,他到底是何等的厉害,我相信,您二位比我了解的更加清楚!”
“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
“就算您二位真的要分一个你死我活,但,再不济,也总得先宰了他郑朝山吧?”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
“如果是搁在古代,咱们就是要宰了郑朝山祭旗!”
“然后,”
“再决一死战!”
说到这里,
陆丰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我知道您二位从来都没有把郑朝山放在眼里,也从来都没有把郑朝山当做是真正的对手,可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上,不是您二位要怎样,而是他郑朝山野心太大!”
“仔细回想起来,当初他之所以能用诈死的方式金蝉脱壳,周鹏程和夏柳那个贱人当居首功!”
“您二位算算,周鹏程,夏柳,刘氏,再加上一个高老七,郑朝山这到底是有多少棋子?他布局之深,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更何况,”
“这还只是我们可以看到的,我们看不到的,恐怕会更多!”
“谁能确定,在诈死这段时间,郑朝山到底暗中联系了多少所谓的名门望族,一起来对付您二位?”
大先生摩挲着下巴,笑吟吟说道:“言之有理,可如果说他郑朝山是想要河蚌相争渔翁得利,那么,你陆丰呢?”
徐正先直视着陆丰,寒声道:“你有句话说的没错,我和大先生的确不希望被人捡便宜,这是我们两个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可如果要说捡便宜,郑朝山恐怕未必是最大的那一个!”
“首当其冲的,就是你陆丰!”
“我甚至坚持认为,你的威胁,要远远超过郑朝山!”
“如果真的要杀,”
“那么,我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