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涛看沈晚澄的样子,就知道今天这事定不下来,也不再强求。
“反正你记着这件事就行。中午在公馆吃饭吧?”
“嗯,肯定要留下来陪您吃饭呀。”
“好好好。”许平涛站起身,“去你奶奶那边。”
沈晚澄同许平涛一起回到贺琳住的那栋楼。
刚进门,就听见沈瑶咋呼的声音传出来。
“奶奶,这裙子我真穿不了,一点穿不了,等姐姐来了,她穿,肯定能让你满意。”
“千金大小姐就要有大小姐的样子,别一天天咋咋呼呼的。”
“嘿,我这不叫咋呼,我这顶多叫矜骄,和您年轻时一样。”
“什么和我年轻时一样,我年轻时不是你这样,我年轻时是团团那样。”
“我不信。”
沈瑶正和贺琳斗着嘴,看见贺琳身后许平涛和沈晚澄进门,大声问许平涛。
“爷,您说,我是不是和奶奶年轻时一样样的?”
因为在贺琳跟前,所以沈瑶叫许平涛爷爷。
贺琳跟着回头看许平涛。
许平涛轻咳了一声。
中气不足地说,“不太一样。”
沈瑶很不服气地小声嘀咕,“虚伪。”
贺琳对许平涛投去一个满意的眼神后,视线转到沈晚澄身上。
“团团,过来,囡囡不识货,你去试试这条旗袍。”
沈晚澄这才注意到,贺琳手上拿着一条月白底墨绿刺绣旗袍。
沈晚澄将旗袍接过来。
月白缎面触感丝滑,带一点冰感,墨绿色的刺绣针脚繁复却齐整,花枝亭亭欲绽,惟妙惟肖。
沈晚澄一看就喜欢上了。
沈晚澄进房间将旗袍换上,走出来的瞬间,沈瑶就看呆了。
作为穿越而来的古代人,沈瑶刚开始看见旗袍是真的欣赏不来。
布料贴在身上,虽然不算暴露,但是曲线分明,比某些暴露的衣服还让她不自在。
更让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要将好好的裙子开叉。
但当沈晚澄穿着旗袍出现在沈瑶面前时,沈瑶顿时懂得了旗袍的美了。
月白底色墨绿刺绣的设计低调典雅,样式看似简单,实际非常注重剪裁,女性温婉优雅的气质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晚澄也是第一次穿旗袍,她感觉穿上旗袍后,整个人从心底萌生出一种自信。
难怪都说旗袍显气质。
沈晚澄原本就挺喜欢旗袍,现在更是对它爱不释手。
在沈晚澄看来,后世国际时尚圈吹捧的高级定制礼服,都没有旗袍能凸显女性之美。
特别是某些设计以奇葩着称的高级定制礼服,不要说日常穿,就是宴会典礼穿都会觉得穿不出去,即使那些漂亮精致的女明星穿上,也是让人觉得天雷滚滚。
高级定制早就该有旗袍的一席之地。
沈晚澄这时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要趁奢侈品还没风靡港岛,打造出一个属于中国,极具中国风的高端奢侈品牌。
贺琳也是满眼是笑地看着沈晚澄,拉着她的手夸,“真靓。”
沈晚澄坐下后仔细看了看旗袍上的刺绣,即使沈晚澄不懂这一行,也能看出这个绣工极为了得。
沈晚澄问,“奶奶,这个上面的花纹,是什么绣法?”
“你猜猜?”
“苏绣?”
“是啊,这条旗袍都好几十年了。”
沈瑶凑了个头过来,“真的假的,几十年了看着还和新的一样。”
沈晚澄答到,“这就是旗袍的魅力,工艺品质上去了,放几十年也不会过时。”
贺琳看着沈晚澄,颇为爱不释手。
“就是这个理。”
沈晚澄问,“这条旗袍是在港岛做的吗?还能找到做这条旗袍的大师吗?”
贺琳摇头,“那我不知道,不记得了。”
沈晚澄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许平涛。
许平涛想了想说,“这条旗袍是在港岛做的,从很多年前开始,这位做旗袍的蓝女士都会在每年立春来公馆为你奶奶量体裁衣,做春夏秋冬四身旗袍。”
沈晚澄眼睛一亮,“现在也是这样?”
许平涛点头,“也是这样,只不过你奶奶都忘了。”
沈晚澄问,“这位蓝女士家住哪里?我想去拜访一下。”
许平涛用打量的眼神看着沈晚澄,“澄丫头你又在想什么?我看你不像是会为了条旗袍‘屈尊降贵’的人。”
“爷爷,不带这样打趣我的啊。我是真喜欢这位蓝女士做的旗袍。”
许平涛晃着手指指着沈晚澄,“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晚澄板着脸,佯装生气,“您到底说不说!”
一旁看热闹的沈瑶这时挽上了贺琳的胳膊,用甜软的声音说。
“奶奶,您看看爷爷,逮着您最喜欢的姐姐欺负。”
噗。
沈晚澄没想到沈瑶会突然来这 一招,紧抿着唇才忍住没笑出声,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贺琳却非常受用。
“死老头子,不过是问你一个人的住处,你跟团团卖什么关子,凭白吊人胃口。今天中午这里没你位置,你走吧。”
沈晚澄和沈瑶都暗自偷笑,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看着许平涛。
许平涛顾不得自己还在小辈面前,立刻投降。
“我说,我说,不兴赶人。”
许平涛对沈晚澄说,“其实还真不是我故意卖关子,我是知道这位蓝女士的住处,但你去找她,她未必见客,据我所知,除了像我们公馆这样每年定例的老主顾,蓝女士基本上不接单了。”
沈瑶问,“为什么?年纪大了?”
沈晚澄也道,“这种传统手艺,就是蓝女士年纪大了,一般也会由徒弟接手。”
“这我就不清楚了,她只做女人穿的旗袍,我自然是没去了解过来龙去脉。”
沈晚澄还是坚持,“爷爷,您还是将蓝女士的地址告诉我吧,能不能行还得试过才知道。”
许平涛又忍不住打探,“你想试什么?”
沈晚澄眨了眨眼睛,“不告诉你。”
许平涛指着沈晚澄晃着手指,“小狐狸。”
沈晚澄莞尔,“老狐狸,您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