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国历经厉、躁、简公、出子四代混乱,国力衰落到了极致。是谁让秦国国力触底反弹了呢?
那这个人就非秦献公(嬴师隰)莫属了,公子连,前半生,可谓颠沛流离,后半生,才有机会,得以施展自己心中的抱负。
年少时,君父去世,身为储君公子连却没能正常即位,被迫出走流亡。《史记》载:灵公卒,子献公不得立
什么原因“不得立”,《战国策》《资治通鉴》皆无记录,《史记》寥寥数语,只是记录事情经过,也没有讲具体原因,但可以看出当时秦国公室贵族的权力,已经大到随意废立国君的地步。
秦献公,就成了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政治上被边缘化,不得立,才要亡奔他国避祸,以免被当权者夺了性命。
自此,献公开始了近三十年的魏国流亡生涯。而这三十年,是魏国称霸中原的三十年,秦献公客居在魏国的所见所闻,必然是开拓了他的眼界,刷新了他的认知。
这次他派自己的儿子安抚边境,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安定边境,二是培养武将,他深知,以战养战,才是训练军队最好的方式,通过战争才能是国内各种势力,空前团结,一直对外,而这一切,正是他所需要的。
此刻,公子连极目远望,仿佛能看到自己儿子得胜归来。
.....
祁连山的阴影像巨狼匍匐在地平线上,赢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三天前被劫的粮车在谷口堆成狰狞的祭坛,每具秦军尸首的额心都嵌着拇指大的绿松石——这是羌人\"锁魂\"的秘术,防止战死者魂魄回归故土。
\"少公子,看那旗杆!\"副将子车英突然勒马。顺着他的青铜戟望去,三十丈高的神树顶端,倒吊着个浑身绘满咒文的萨满。
老人胸腔被掏空,脏器换成五色谷穗,垂落的肠子末端系着半截秦军令旗。
章蹻的白眉剧烈抖动:\"羌人在举行血饲大典,他们要唤醒...\"话音未落,山巅传来牦牛角号的长鸣。这声音仿佛带着冰碴,刺得人耳膜生疼。
三百头披甲牦牛从雪雾中冲出时,赢虔注意到它们眼珠赤红如血。
牛蹄践踏过的雪地腾起诡异的青烟,空气中弥漫着苦杏仁味——是羌巫调配的狂躁剂!少年将军猛然扯下披风蒙住战马双眼,这是去年冬狩时老牧民教的绝技。
\"弃马!上岩!\"他嘶吼着掷出螭龙剑,剑锋精准刺入领头牦牛的鼻孔。
畜生吃痛摆头,绑在牛角上的弯刀竟将身侧同伴的铁甲劈开。
连锁反应下,牛阵在狭窄谷道挤成沸腾的铁流。
阿莱娅的弯刀就是在这混乱中劈来的。
刀刃切入赢虔肩甲时,他看清少女狼首盔上镶嵌的七颗黑曜石——正对应北斗七星的排列。
这是白羊部大祭司独有的战神冠,却戴在一个不满双十年华的少女头上。
\"你们玷污了圣泉!\"阿莱娅的秦语带着古怪的卷舌音,刀锋下压三寸,
\"山神的眼泪变成毒水,牦牛喝了会发狂,孕妇喝了会产下蛇胎!\"
赢虔突然抓住刀刃。
鲜血顺着鎏金刀纹滴落,在雪地绘出诡异的符咒。
这是今晨那个萨满用断指教他的血祭图——老人被俘时拼命指向东方,直到被魏军斥候一箭穿喉。
\"看看你身后!\"少年忍着剧痛用羌语厉喝。
阿莱娅转头瞬间,山棱线上的铜镜反光恰好照亮崖壁——无数魏军特制的青铜水箱嵌在冰层中,墨绿的毒液正顺着冰锥滴入下方泉眼。
神树突然剧烈摇晃。倒吊的萨满尸体睁开空洞的眼眶,被毒泉浸染的肠子骤然绷直,像弓弦般将令旗射向百里外的圣湖方向。
幸存的秦军发出惊恐的低呼,羌人却齐刷刷跪地叩拜——这是神谕显灵!
赢虔趁机翻滚到岩缝中。他扯下内襟包扎伤口时,摸到临行前父亲塞给他的青铜匣。匣中羊皮卷记载着白羊部秘闻:\"北斗狼盔现,圣女摄政时;黑石变赤目,血泉逆流日。\"
山风送来远方闷雷般的响动。赢虔瞳孔骤缩——那是魏国重骑兵特有的蹄铁声!此刻他才惊觉,所谓的羌人劫粮,不过是诱使秦军踏入毒泉陷阱的饵。
真正的杀招,是等两败俱伤后坐收渔利的魏国铁骑。
\"你想要真正的荣耀,还是做魏人脚下的牧羊犬?\"少年突然用羌语长啸,将染血的羊皮卷抛向阿莱娅。
狂风展开卷轴,露出秦献公亲绘的河西草场图,图中用朱砂标着十八处被义渠侵占的白羊部祖坟。
少女的弯刀悬在半空.....
神树顶端的萨满尸体突然自燃,绿色火焰中浮现出先祖牧马的幻象。羌人士兵骚动起来,他们看见火焰里义渠人正在玷污祖坟,而幕后操纵者赫然是赠予他们毒药的魏国使者。
\"白羊部的弯刀,该指向真正的恶狼!\"
赢虔撕开战袍,露出锁骨下狰狞的旧伤——那是七岁时为保护流亡的父亲,被秦国叛军射穿的箭疤。
阿莱娅的狼首盔微微颤动。
她突然割断自己一绺发辫,缠绕在少年血流不止的伤口上。发丝间的绿松石贴住皮肤时,赢虔感受到某种古老的祝祷之力在血脉中苏醒。
\"带我去看毒泉。\"少女收刀入鞘,瞳仁泛起琥珀色的异光,
\"若你所言非虚...\"
她解下腰间镶着骨笛的号角。
\"白羊部的三万铁骑,将化作插进魏人咽喉的利刃。\"
当河西大地第一片雪花,落在燃烧的神树上时,赢虔瞥见更高处的冰川裂缝中,有魏军重甲正在仓皇撤退。
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场本该让秦羌两败俱伤的血祭,正悄然扭转成直指河西的复仇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