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坊镇的官道的确被堵了,很多附近的民房也被山崩毁坏。大阜知县派了一队民吏去维持梁坊镇的秩序,禁止外人进镇、居民出镇;同时征召镇上所有男丁通官道、盖房子。
“哼哼,迫不得已。”赵三扯着辔头让马车拐了个弯,向北边的小路行去。
“镖师,小路不会真有坏人吧?”
“现在可不是太平盛世。说不定梁坊镇的山崩就是山贼用土雷炸的,好让路人绕到他们剪径的道上。”
“啊?还……还能这样?那我们该怎么办?您……打得过他们吗?”
“不知道。遇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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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道路虽是平坦,却荒无人烟,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令人异常焦躁。又行了几里地,赵三忽见前方路边坐着个大汉,身边搁着一条朴刀,正在那里抠鞋底的泥巴。听有马车声来,大汉下意识捡起朴刀;待看清来的是一辆镖车,又摇摇头,对着镖车啐了口唾沫。赵三就当是没瞧见,继续赶车向前。
前脚刚走没多远,后边大汉的同伙便从树林中跳了出来,问大汉道:“大哥,这么好的买卖,怎么就放了?”
“镇武镖局的镖车,咱们还是少碰得好。”
“这条路上走的镖车,有几个不是镇武镖局的?你哪个也不碰,叫兄弟们喝西北风去!”
“我看那车颠簸得厉害,估计里面也没什么财物……”
“那就更得劫了!大哥你想,若是丢了几千两银子的物什,他们肯定会追究;可几两银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不值得浪费人力物力去寻。何况赶车的那个小白脸也不像什么上等镖师,这一票不干才是傻!”
大汉皱起眉想了想:“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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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前面那赶车的小子,站住!”
丁虚云闻声探出脑袋往后看,只见一伙强人提着刀飞奔而来,惊得她浑身的血液顿时滚烫起来。“镖师!”
“回车里去!别出来!”赵三这一低喝比强人的高喊声威力还大,云儿当即缩进角落不敢动弹。
赵三担心强人会从后方袭击车厢,便率先将车停了下来。那伙人立刻团团围住,前前后后总共十几个。
“作甚么?”赵三瞟了一圈众人,心中已有了数。
“车上是什么?”带头的大汉手持朴刀,一副凶相。
“镇武镖局的镖车也敢问?”
“谁知道你是真的假的?行镖令拿出来瞧瞧!”
“你有什么资格查镖?要打劫就直接亮家伙,在下奉陪!”赵三将衣摆别在腰带里,一甩缰绳跳下车。
手还没动,山贼的气势就输了一半。看着这个小白脸动作潇洒毫不含糊,眼底还隐隐透出一丝轻蔑,带头大汉心中又开始打退堂鼓。
“大哥别怕,他连武器都没有。我看这人就是仗着镖局虚张声势,咱们若是犯怵就正中他的下怀!”
“嗯……”大汉点点头,对赵三道:“这年头还真有不怕死的!兄弟们,给他耍个架势瞧瞧!”
那边的几个山贼早就跃跃欲试,手中握着长刀上来就朝赵三脑袋上劈去。赵三侧身躲过,右手顺势“叮叮”几声弹在刀面上,几个人持刀的虎口被震得生疼,长刀咣啷啷掉了一地。
“好功夫,兄弟们撤!”大汉一看势头不对,扭头就跑。
“慢着!”赵三叫住大汉,“你等拦我道路,误我行程,还想一走了之?”
“那你想怎样?黑吃黑不成?我们这些兄弟要不是快穷死了,也不会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
“我二人肚饥,吃顿饭就走。”赵三将马车牵来。
“好,好!”大汉苦笑,“我这山头别的没有,就剩几包蒙汗药;你若是敢吃,我就让兄弟们给你做忘魂汤!”
“尽管招呼!只要能吃饱,一个子儿不少你的。走着!”
大汉心里满是忿恨,明明自己出去劫道,怎么有一种反被劫了的感觉?下蒙汗药也敢吃? “那老子就药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