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徳、郡城贸易、李晓霄,这明显就是李家的布局。
李家把手伸到了国营企业,成为蛀虫。
“从那以后,国营厂的芒果汁、菠萝汁饮料开始滞销,厂里效益就一天不如一天。”袁其致的声音有点哽咽。
听了袁其致的话,沈毅和程艳冰都愤愤不已。
一家本来发展势头良好的国营企业,就这样被下了套,导致成本激增,失去了市场竞争力,从而江河日下。
“这些混蛋就应该把他们送进去。”程艳冰咬牙切齿地说,“工作小组会将调查的情况形成报告,如果涉及违法违规的行为,会上报公安机关处理。”
“袁叔,您就放心吧。”
沈毅真诚地说,“我保证,国营厂会好起来的。”
“天都黑了,你们两位赶过来,还没吃饭吧。”袁其致朝着老婆喊:“老婆子,杀一只鸡,烧几个拿手菜。好好款待贵客。”
“好的。我现在就去弄。”大妈从厨房里走出来,往后屋的院子里走去。院子里传来“咯咯咯”的鸡叫声。
“不用了,袁叔,您太客气了。”沈毅和程艳冰连忙推辞着说。
“不,来的都是客。等下陪我这个老头子喝几杯,顺便说一说厂里和红缨镇的情况,我都有几年没回镇里了。”
见推辞不了,沈毅便坐在那里跟袁其致聊天。
程艳冰起身去帮大妈忙,在一旁洗菜。
“姑娘,你贵姓啊?”大妈一边宰鸡一边问程艳冰。
“阿姨,我免贵姓程,名字叫艳冰,艳是鲜艳的艳,冰是范冰冰的冰。”
“好名字,你比范冰冰还漂亮。”大妈看了程艳冰一眼,感叹着说。
程艳冰笑了笑。
“屋里那小伙子是你男朋友?”
程艳冰闻言,脸色一红,连忙说:“不是,您误会了,他是我同事。”
大妈看了她这个娇羞的表情,马上晓得了啥回事。
“刚才我看人家小伙子在我家狗子面前那样护着你,心里估计有你。”
“哎呀,阿姨,你净开玩笑。”程艳冰的脸更红了。
她低头继续洗菜,水流哗哗作响,似乎想掩盖她此刻的慌乱。
沈毅,他会喜欢自己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如同野草般疯长,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姑娘啊,别害羞,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看那小伙子一表人才,对你又那么关心,错过了可就可惜了。”大妈一边麻利地收拾着鸡,一边继续说道,“现在这社会啊,好男人不好找,遇到合适的,可得抓紧了。”
程艳冰心里像小鹿乱撞,沈毅确实优秀,温文尔雅,待人接物都透着股绅士风度。
尤其今天,他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样子,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可一想到王婧,那股暖流又瞬间冷却了,变成了苦涩。
“阿姨,他……他已经结婚了。”程艳冰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结婚了?”大妈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那他媳妇儿……”
“他媳妇儿……对不住他。现在正离婚呢。”程艳冰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王婧的那些事说出来,只是含糊其辞地带过。
大妈是过来人,一看程艳冰这表情就明白了七八分,叹了口气道:“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不过姑娘,阿姨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女人啊,还是要找个对自己好的。结了婚的男人要是对你好,比没结婚的小伙子更懂得疼人。”
程艳冰没说话,心里却掀起了波澜。
大妈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这时,沈毅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程艳冰在洗菜,便走过来问道:“艳冰,需要帮忙吗?”
程艳冰连忙摇头:“不用不用,马上就洗好了。”
“我来吧。”沈毅不由分说地卷起袖子,接过程艳冰手中的菜,熟练地清洗起来。
大妈看着两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没多一会儿,厨房里便传来炒菜的香味。
吃饭的时候,四人围着一张木桌。鸡肉很香。沈毅和程艳冰连连赞不绝口。
“这碟炒土豆丝是小程炒的,没想到,这姑娘不仅漂亮,出得厅堂,还入得厨房。”大妈瞟了沈毅一眼,接着说,“谁娶到她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沈毅看了程艳冰一眼,点点头说:“小程确实很优秀,还在体制内是个领导了。”
程艳冰在饭桌台下伸脚轻轻地踢了沈毅一下。
“阿姨,您廖赞了。”她害羞地埋头扒饭。
袁其致特意拿出自己珍藏的药酒,给沈毅倒了满满一杯。
“小沈、小程,你俩年轻有为,以后肯定前途无量。”袁其致举起酒杯,对着沈毅说道,“国营厂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袁叔,您过奖了。我会尽我所能,让国营厂重新焕发生机。”沈毅也举起酒杯,语气坚定。
程艳冰不喝酒,只是以茶代酒,陪着他们。。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袁其致的话匣子打开了,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国营厂的辉煌历史。从建厂初期到巅峰时期,再到如今的衰败,他都娓娓道来,讲到动情处,甚至老泪纵横。
吃了饭,程艳冰帮大妈收拾厨房。
袁其致带沈毅出去院子里抽烟。
“小沈啊,你一定要小心李家。”袁其致突然压低了声音,神色凝重,“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
“我知道,袁叔。”沈毅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我会小心的。”
“李家在江市根深蒂固,黑白两道通吃。”袁其致继续说道,“你要想动他们,就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明白。”沈毅的语气更加坚定。
“准备回程了,打扰叔叔阿姨了。”程艳冰走过来对沈毅说。
“都这么晚了,你们就留在这里过夜吧。”袁其致把烟头扔在地上,说,“你喝了酒,小程晚上开车也不安全。”
“这……”沈毅看着程艳冰,说:“你是领导,听你的。”
“现在都快9点了。你们回去估计都凌晨1点了。别这么累。”大妈也过来劝说。
“这里有一段路没有路灯的,很黑,女孩子开确实不安全。”袁其致说。
“那好吧。我们住哪里?”程艳冰分析了一下,还是觉得安全为上。
“可以二楼啊,有房间,我儿子儿媳妇孙子他们现在住城里,一个月才回来一次。放心,被单床单都是新的。”大妈说。
“那我们给住宿费吧。”沈毅说。
“不用,怎么能收你们钱呢。不嫌弃就好。”
沈毅跟程艳冰上了二楼,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个是仓库,装满了谷子。
另一个房间刷了白墙,铺了地砖,倒是可以住人,里面有衣柜、梳妆台这些,但只有一张大床。
“怎么只有一张床?”沈毅和程艳冰异口同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