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叫阿牛的似乎和唐念很熟。
“你们认识？”卓星野想不出来，唐念怎么会和这种人有交集。听他的话，似乎还结怨很深。
“岂止是认识，我们熟得很。”阿牛弯下腰，在距离唐念一米远的位置俯视她，“他刚刚叫你唐总？没想到你现在是唐总了，真气派啊。”
唐念身子不自觉往后躲，这个人五年前就是她走不出来的阴影，没想到这辈子还能碰上。
阿牛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恐，兴奋极了。正欲上前，被旁边的少年踢了一脚。
卓星野面无表情地警告：“往后靠。”
阿牛不紧不慢站起来，目光终于正视眼前少年。
半晌，他皱了皱眉，看向唐念，“你那个男朋友呢？”
唐念默不作声，呼吸刚刚恢复顺畅，但心脏依然跳得厉害。
听见他问自己，倔强地说：“我不知道。”
阿牛长长“哦”了声，目露凶狠：“叫他也小心点，别被我找到。”说完，发出变态的笑声。
这笑声，如同午夜噩梦一般。扎进血脉中，恐惧在心里生根发芽。
唐念表面故作镇定，身体却止不住的簌簌发抖。
“装什么酷啊。”卓星野察觉到唐念脸色不对，将两人隔开，此刻一身正气泄露，快要压制不住警察血脉。
对方是穷凶极恶之徒，随时都可能做出更恶劣的举动。
当下的情况，卓星野无法抽身报警。只能寄希望于旁边的围观群众，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得罪吴刚和阿牛，主动帮他们报个警。
阿牛自然没把卓星野的叫嚣放在眼里，用下巴点点地上的人，说：“你和她什么关系？”
“和你有关系吗？”卓星野冷声说。
“有，”阿牛威胁，“要是普通朋友，我就放你一马。要是男朋友，我连你一起打。”
他说完，他的身后忽然涌出四个人，齐刷刷站在两侧。
精瘦的干练模样，卓星野一看就知道是混社会的打手。
“你试试看。”卓星野声音沉下，一脸视死如归。
眼看场面僵持不下，唐念艰难地站起来，踉踉跄跄扶住卓星野：“不要打架，脸花了就不能进组了。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
什么时候了，她还在关心自己。
“现在这种情况，你能解决吗？”卓星野说。
唐念语塞。
“站远一点。”卓星野推开她，转身时悄然使了个眼色，“报警。”
卓星野是警察的身份不能暴露，更不能露出任何专业的功夫底子。他深知光靠乱打一通，是支撑不了多久。
对方人多势众，一旦自己被擒，唐念就惨了。
他可不认为吴刚会插手这事。
阿牛受不了磨磨叽叽的场面，一脸不耐烦地举起手。
他动动手指，四个人立刻冲上前。
两拳难敌八手，特别这几个人还是专业的练家子，卓星野足足撑了一分钟，才败下阵来，被钳制住肩膀，不能动弹。
与此同时，唐念连忙掏出手机，一打开却发现酒吧里没信号。
眼见卓星野腹部挨了几拳，嘴角渗出血迹，唐念第一次慌了。
她以为是自己手机问题，反复刷新后，看到阿牛站在一边冷笑，一副懒得阻止的样子。
唐念瞬间明白，错愕地看向卓星野，“有人把信号屏蔽了。”
阿牛捏捏鼻子，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你们太小瞧我了吧。”
卓星野终于明白，为什么酒吧发生斗殴，却没有一个人走。
恐怕此时门口已经被他控制，而他显然不会放过唐念。
卓星野骤然紧张起来，全身的神经都绷直了。眼中忽然浮现出陶芝芝遇难时候的惨样，他不敢想象，如果唐念也变成这样会怎么办。
卓星野进行头脑风暴的瞬间，阿牛已经来到唐念面前。
“五年前，因为你多管闲事，害老子关了三年。这三年，我老子出车祸没了，我老娘老年痴呆走了，孩子被拐了，媳妇也跟别人跑了。这笔账，你打算怎么算？”
没有人想到，作恶多端的阿牛竟然有这样凄惨的身世，面对他嚣张气焰，围观群众一时不知道该心疼谁。
唐念却说：“你为什么会进去，自己不知道吗？”
阿牛反手一个巴掌，唐念的脸瞬间红了一片，人都懵了。
晕晕乎乎中，她补了一句：“没给你判无期，是我最后悔的事。”
话音一落，脑门又落下一拳，唐念眼前一黑。
只听见卓星野在旁边吼：“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女的算什么男人。”
这一句话立即惹怒了阿牛，他愤然转身，一瞬间，唐念后背凉了一片。
别人不知道，但唐念知道，阿牛在五年前就已经不算男人了。
而这件事，是他最珍视的秘密。
“你小子是明星对吧。”阿牛看似冷静的外表下，恨不得将卓星野千刀万剐，“那我今天就把你的脸弄花了，叫你做不成明星。”
“不要……”唐念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比起自己的形象，她更在乎卓星野的形象。
她的人生已经毁掉一半了，不想看到卓星野的人生也被毁了。
阿牛非常享受唐念的反应，她越激动他就越兴奋。
唐念眼见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吐上一口唾沫星子，刀锋在衣袖擦了擦。
“你喜欢什么样的疤？”他问得是唐念，“圆的？方的？还是三角形的。”
“变态，你这个变态。”唐念怒吼，想冲上去却被他的手下拉住了。
阿牛用刀面在卓星野脸上拍了拍，发现这小伙子竟然毫无畏惧，一双眼睛铮亮，与他对视时心里无端会产生一种毛毛的感觉。
“唐念，你的命真好，走到哪里都有人为你卖命。”
唐念已经听不进他的话，目光紧紧盯着那把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划破卓星野的脸。
阿牛也很会拿捏唐念的情绪，用刀面沿着脸颊一点点移动。
卓星野斜眼睨着，虽然肩膀被一左一右按住，但他并没有就此自暴自弃，相反两只胳膊暗暗蓄力，准备趁他放松警惕时，一举夺下阿牛的刀，威胁他放唐念离开。
虽然那样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但至少可以保住唐念。
“唐念，你哭什么，你不是最烦我了吗？我的脸受不受伤和你有什么关系。念响传媒演员这么多，没了我，你还有其他人可以带。”
纵然唐念再蠢也能听出他此刻说得是反话。
唐念的心更痛了。
不过阿牛很高兴，开心的像过年。
忽然，他手一横，刀锋对向卓星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