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尧盘腿坐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谁想来啊,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出来打黑工”
“我来这里是为了她”提到‘她’池尧目光变得幽怨
“它?”吴谐喝水的动作一顿,这个老头也知道它的存在?
“对,就是她”池尧含笑的目光投向吴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司藤、小哥相互对视了一眼,池尧指的她应是白今提到的楚巫。
攀子抱了抱拳,眼前的老者穿着朴素,脚上沾满淤泥,“老爷子也是道上的?恕攀子眼拙认不出您是哪家的”突然冒出一个不知底细的家伙,攀子不得不谨慎些。
“我不是混你们这行的,只是我要去的地方和你们是同一个地方”
吴谐被池尧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的问了句,“老爷子,烦请您赐教,您说的它具体指的是什么?”
池尧摸了摸胡子,指着头顶,故作深沉道,“天曰:不可说,不可说”
得,摸着胡子装逼的,多半是老骗子,不免有些失望,吴谐还以为这老头真知道点什么。
胖子左一口压缩饼干,右一口水,连个正眼也不愿意施舍给池尧,语气不着调,“老爷子一把年纪好的不学学坏的,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玩哑谜呢,想要多少直说,我们家天真可是吴家小少爷,最不缺的就是钱”说完朝吴谐眨了眨眼睛
妈的,最烦这种死装逼的,说一半捂一半
吴谐瞪大了眼睛,胖子也太能吹了,要是这老头狮子大张口怎么办
众所周知,吴家有钱和吴谐没有关系
“那…您想要多少?”
“我不要钱”打量的目光落在阿柠身上,捋胡子的动作僵住,整个人如遭雷击般愣在那里。
吴谐一直观察着池尧的一举一动,见他一直盯着阿柠,心道:不会是看上阿柠了吧,死老登还想老牛吃嫩草,吴谐伸过头,挡在阿柠前面,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池尧,“不要钱,要什么?”
一根手指扒拉开挡在面前的小白脸,细细端详阿柠的五官,发出尖锐爆鸣,“不应该啊,你咋还活着”
那手劲着实不小,吴谐懵逼的靠在攀子身上,刚想说话却被攀子捂住了嘴,这老头虽然不是练家子但是身上的力气却不小,仅凭一根手指轻轻一推倒小三爷。
池尧的话让阿柠面色顿时铁青,一下子又想起了那场噩梦,她的思绪仿佛被抽空,只留下空白的脑海和僵硬的身躯。
胖子虽然不喜欢阿柠,但是也见不得这种一见面就咒人死的,“嘿哟,没礼貌的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也不积点口德,人家年纪轻轻一枝花,你就咒人家死,从岁数上讲要死也是你先死,咋的,害怕死了没人陪着说话,想趁活着多说几句?”说完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阿柠,这娘们儿平时老凶了,怎么现在人家咒她死,连点反应也不给。
池尧不理会胖子,这让胖子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力感,“是不是又是你干的”池尧侧身扯了扯司藤裤脚,立刻被小哥瞥了一眼,只好讪讪收手,自顾自的说着,“你还真是我的活祖宗,我除了打黑工,还得负责帮你善后,你能不能别老瞎插手”
司藤抱着臂,池尧的话她听得云里雾里,她插什么手了?
池尧看出她的疑惑,指着阿柠道,“按照命运轨迹她应该已经死了,因为你的干预她没死成”他就知道遇上这个活祖宗准没好事
“你以为你是阎王在世?你说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阿柠盯着池尧眼含不甘一字一句道,“每个人的生命都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所谓顺应命运,我可以死,但是不能潦草收尾。”
“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成。万物兴衰始终当顺应自然规律,遵循自然之理,不妄为,不强求。”这话不仅是说给阿柠的,更是说给司藤听的。
作为春使,他的责任就是找到法则检测出的漏洞,进行抹除,然而她的存在过于特殊,抹除显然是行不通的,他记得司藤身上有一份他的机缘,也许找司藤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池尧无奈的叹了口气,垂眉低眼,“你当真是个巨大的变数,但法则却对你十分宽容,甚至到了偏袒的程度,也不知是对是错。有时连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法则的亲闺女。”
司藤嗤笑道,“你从哪儿看出的”前二十年遭人奴役,好不容易活的正常点,又与爱人分别四十余年,她还真不知道偏袒在哪儿
“常言道,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
“世界运转,法则应道而生,维持平衡约束万事万物,贯穿整个世界的运行规律。每个人从出生那一刻已经明码标价,命运的轨迹随之转动。”池尧抬头望向张祈灵,“按照原本的命运的轨迹他会受天授影响,穷极一生踏上寻找记忆的旅途,身陷囹圄,命运多舛。”
“而现在他的命运轨迹我也看不透,不是谁都能漠视法则的存在,改变运行轨迹。”
而罔顾法则,必受因果
就好比司藤不记得她与张祈灵小时候待在东北张家的经历,张祈灵记得却不得言说。
按道理修正后的轨迹他们的人生不该有交集,却再次相遇
“妈的这老头神神叨叨的,给小哥都整抑郁了,天真要不咱们…”胖子做了个扑倒的动作,朝吴谐挤眉弄眼
胖子故意说的很大声,生怕池尧听不到。
池尧年轻时,也是泼夫,随即和胖子拌起嘴来。
小哥敛着眸子,神色意味不明,池尧的话在他心上留下波澜。所以,司藤不记得他们小时候的过往是为失,他们能够再次重逢是为得。
不记得没关系,至少现在她依旧在他身边
等小哥回过神来,已经陷入一个熟悉的怀抱。
双手不自觉搭在司藤腰间,手臂不自觉收紧,下颚轻轻抵在她的肩上,一语不发,他只想就这么安静的抱着她。
白皙的手掌习惯性的拍抚他的后背,低落的情绪此刻得到抚平。
司藤轻抚小哥的背脊,眸色深沉,想起池尧的话,小漂亮的天授此行或许真有办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