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早早不知自己哪句话惹了他生气,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没有说清楚,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说青楼楚馆的那些女子。
前几日宫里不是送来了几个伺候的吗?我看长得都很标致,皇后娘娘亲自挑的人,自是会伺候人,身子也干净的。”
宫里送人过来的意思,就是给他用的。
萧珩又是一声阴阳怪气的讥笑:“新婚之夜就张罗着给我找女人,我家娘子真是好生贤惠大方!”
云早早面对着喜怒无常的杀神,讪笑着:“应该的,合作愉快嘛,你以后想要纳什么人,不必问我意见,我全都同意,你若是遇到了心爱之人,我可以马上和离给她让位。”
她都退让到这样了,他总该满意了吧。
萧珩听着她的话,冷笑一声:“娘子若是遇到了心爱之人,也记得告诉本宫一声!”
“你生气了?”云早早奇怪的看着他,带着几分小心谨慎的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哪里说错了你告诉我?咱们成亲后,是要日日相处的,要互相知道对方的喜好跟底线,才能更好更融洽的相处。”
萧珩像是被人一桶冷水兜头浇了下来,恍然察觉这该死的药性,竟然影响到了他,让他情绪有些失控,很快便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没有。”
云早早松了口气,继续道:“我刚刚又仔细想了一下,让皇后的送来的人过来,明日定会传出咱们夫妻不睦的消息,还是让宁商去青楼买一个清倌人吧。”
萧珩没有丝毫感情波动的冰寒声音:“不用。”
云早早意有所指的又悄悄地往那边看了一眼,没看到位置就赶紧转移目光,问:“那你要怎么办?”
萧珩声音冷沉:“还要劳烦云天师帮本宫配置解药,剩下的本宫自己解决。”
很快。
宁商便带着人把需要的药材给她送了来,身后还跟着俩抬浴桶进来的侍卫。
浴桶被放在了外间的屏风后,两个侍卫进进出出了几趟,把一桶桶水倒进浴桶里,又拎了两桶的冰块。
云早早在里间配药的时候,悄悄的瞄了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她一直都不觉得萧珩是个什么好人,可今日他都如此了还不愿找个女人来解决,莫非真的在为他未来的意中人守身如玉?
没多大会儿功夫。
外间的脚步声就消失了,门被人从外面给关上。
跟杀神共处一室,云早早总是不能完全集中精神,分出来一分神留意着外间的动静。
开始,是衣物的摩擦声,衣物被丢到屏风上的声音。
而后,就是他入水的声音,和一声压抑的难耐低喘和抽气声。
接下来,便久久没了任何动静。
云早早便也安下神来,收回了那一分留意。
萧珩很是难熬,身上带着的解毒珠,帮不了他太多,身体浸在冰水里,让他的理智渐渐的清明了一些。
可从里间传来的女儿家身上的馨香味道,却无孔不入的钻入他的鼻腔,刺激着他的神智,身体更是不受控制。
他清楚的知道,这些反应并无关于情爱,只是身体最原始的本能在作祟。
他眼底神色暗沉如深渊,冷色一闪而逝,抽出了一把匕首一划,腕上便是一道伤口,鲜血潺潺流出。
血的味道,是他此生最为熟悉,也最为厌恶的味道,鲜红的颜色,让他觉得恶心又兴奋的铁锈味道,终于压制住了她身上传来的香味,却没能压下身体的本能反应与渴望。
云早早对血的味道极其敏感,有血腥味漫开的时候,她倏地回头,有些担心的喊:“萧珩,你在做什么?”
萧珩的声音喑哑,眼底神色疯狂,声音却是冷静到了极致:“不想我控制不住强迫你,就好好配你的药。”
云早早鼻尖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微微敛下眉眼,就见鲜血从屏风后面流了过来,眼底神色一凝,道:“我不是说帮你找人了吗?”
萧珩声音更冷:“我不想要。”
云早早能感觉到他人好像不大正常,便不敢再继续刺激他了,也不管他在干什么,专心的配药。
被她打扰了一次之后。
屏风后消停了会儿,鲜血的味道也似淡了些。
可不多会儿,又响起了他克制不住的喘息跟闷哼低吟声。
他声线本就好听,喘起来的时候,云早早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变成一团浆糊,莫名又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山洞里,那个一身都是伤疤,却体力无穷的男人。
等到配好解药,已经是子时了。
云早早拿着药过去:“吃药了。”
萧珩整个人仰躺在浴桶里,放在浴桶边上的手腕上,是一道道血痕,有的已经不流血了,有的还在流血。
浸在水里,他的鬓发都是湿漉漉的,纤长浓密的睫羽上,也落了两滴水珠,衬着他因药力漫上绯红的眼睛,似是破碎的泪珠,端的是美色可餐。
听到她的声音,他长睫颤了颤,便睁开了眼睛,空洞无神的漂亮凤眸似是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有些微微的涣散,艳色的薄唇轻启:“多谢。”
他伸手想要去拿药,却因为脱力差点儿整个人都滑进了浴桶里,流着血的手腕也浸入了冰水中。
云早早看着他这副好像很脆弱,却又说不出的凌乱疯狂模样,心突然软了一瞬,道:“你别动,我喂你。”
虽然人看起来不大正常,可他一直控制着也没攻击她,更没真的对她发疯,只是在伤害他自己罢了。
萧珩吃了解药之后,又惫懒的闭上了眼睛,冷凉的声线似是被浸得也有些濡湿的沙哑:“辛苦云天师了。”
“我叫宁商进来了。”云早早对他道。
她都开始同情他了,被他亲爹给害成这样,若是有一天,他手刃那老东西的时候,她绝对会拍手称快。
萧珩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宁商进来,把他从浴桶里送到了床上安置好,给他处理了腕上的伤口,才离开。
云早早看着床上似是已经睡着的人,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从柜子里拿出两床被子,铺在了外间的软榻上。
洞房花烛夜。
两人折腾到了后半夜才各自睡去。
云早早睡得一点都不安生,一直在做梦,梦到四年前山洞里的春风一度,醒来的时候,身子是软的,脸是滚烫红透的。
她有些心虚的拍了拍自己的脸,下意识的抬头去往床上看,谁知道却撞进了萧珩一双空洞无神,却墨黑冷然的狭长凤眸里。
这一瞬间,她懊恼尴尬的真想化成空气消失掉,她刚刚是发出了什么特别奇怪的声音,把他给吵醒了吗?
萧珩沉着一张俊脸,带着讥诮的冰寒声音响起:“娘子这是做了什么美梦,你若是有需求,为夫也可以帮你找些身强力壮,知冷知热的伶俐小倌面首来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