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根喜根旺和彩霞带着一捆柴回来了,还是两个拉,一个推,小小的一捆柴,把仨人累的够呛。
刘根来看了看一人多高的柴堆和一旁的那堆煤,冲刘栓柱和李兰香说道:“爹,妈,咱家的煤和柴火都够烧了,这么冷的天,以后就别让他们去捡柴了。”
刘根喜和刘根旺两眼顿时一亮,不约而同的停下手里的动作,侧着耳朵听着。
刘彩霞则是眼巴巴的看着李兰香。
三人都清楚,别看李兰香一口一个当家的喊着刘栓柱,这种事,说了算的还是李兰香这个当妈的。
“不捡柴干啥?他们又没事儿干。”李兰香看也没看他们三个。
刘根喜和刘根旺一听就泄气了,刘彩霞瘪着小嘴儿,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玩儿啊,他们这么大正是玩儿的年纪,现在不玩,什么时候玩儿?”
刘根来摸了摸刘根旺的脑袋,抱起了刘彩霞,往她手里塞了一块大白兔奶糖。
小丫头小嘴儿立马不瘪瘪了,作贼似的看了一眼李兰香,见她没看过来,迅速把头低下来,藏着刘根来胸口,飞快剥开糖纸,一口吃了下去。
“你个小馋猫。”
刘根来被彩霞这副模样逗乐了,回应他的是刘彩霞一阵咯咯笑声。
“玩儿什么玩儿?谁家这么大的孩子不干活?”刘栓柱瞪了刘根来一眼。
“谁家有咱们家这么多煤?”刘根来反问道。
“这些煤,我打算让你爹给你烧炕。”李兰香一边往灶膛添柴,一边说道:“明天就让你爹请一天假,把炕洞掏出来。”
“妈,你是不是觉得煤少?那我就多买点,你只管敞开了烧,不够我还买。”
一千斤煤听起来不少,可堆在那儿就一小堆,看着一点也不起眼,家里从没烧过煤,李兰香怕是不知道能烧多久。
“你可别糟蹋钱,能捡不花钱的柴,干嘛烧花钱的煤?”李兰香一听就急了。
也就是刘根来先把煤买回来了,要是先跟她说,她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钱都花了,你还不烧,那钱不都白花了?”刘根来一笑,“妈,你先烧烧看,这煤可比柴火经烧多了,用点黄泥加水一活,一铲子就能顶一堆柴火。”
“还能加水加黄泥?那不都湿了,还能点着?”李兰香有点不信。
“这你就不知道了,”刘栓柱略带显摆的说道:“煤就得这么烧,湿煤比干煤烧的更旺。”
刘栓柱小时候可是跟着刘老头吃过见过,知道煤应该怎么烧。
“还能这样?”李兰香满脸的新奇。
“你等着,我这就去弄点黄泥回来。”刘栓柱爱显摆的劲儿又上来了,出门就往外走。
“饭快好了,吃了饭再去。”
李兰香喊了一声,刘栓柱连头都没回,走的飞快。
“我等回来再吃,得赶紧去生产队借辆车,等天黑了,别找不到黄泥在哪儿。”
“妈,我也去。”
刘根喜喊了一嗓子,蹬蹬跑着跟上了刘栓柱。
“爹,二哥,等等我。”
刘根旺的反应也不慢,跑的比刘根喜更快。
要是煤真能和着黄泥烧,他们就不用捡柴了,以后放学了,可以天天玩儿。
刘彩霞在刘根来怀里挣扎着也要跟过去,刘根来拍了一下她的屁股,“你个小丫头片子就别跟过去凑热闹了。”
“大哥,我也……”
刘彩霞嘴里正含着一整块大白兔奶糖呢,一说话,就被糖块当了舌头,她正用舌头翻着糖块,正好被李兰香看到了。
“根来,你又给她吃什么了?”
刘彩霞立马不挣扎了,小鹌鹑似的把脑袋藏进刘根来怀里。
“哈哈哈……给她吃了块糖。”刘根来又被小丫头逗笑了。
“你就惯着她吧,早晚得被你惯坏。”李兰香嘴上埋怨着,脸上却带着笑。
“我就要把她惯坏,是不是啊,小彩霞?”刘根来摸了摸刘彩霞的后脑勺。
“大哥,痒痒。”刘彩霞小手挠着刚刚被刘根来摸过的地方。
痒痒?
我就轻轻摸了一下好不好?
刘根来有点纳闷儿,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刘彩霞头痒痒不是他摸的,是被虱子咬的。
后世的虱子几乎都灭绝了,现在人人身上都有虱子,尤其是小孩,晚上睡觉的时候,衣服一脱,虱子到处蹦。
他刚穿越来的那两天身上也有虱子,后来用空间清理了才没有的,彩霞留着长头发,还扎着小辫儿,头发里肯定藏着很多虱子。
能不能帮她抓一抓呢?
刘根来心念一动,下一刻,刘彩霞身上的虱子就都被捉进了空间,足足十几只。
身上藏了这么多虱子,她怎么受得了?
刘根来一阵心疼,想了想,把她放了下来,走进了灶膛间,抬手在李兰香肩膀上拍了两下。
“妈,有点灰,我给你拍拍。”
没等李兰香问,刘根来就抢先解释着。
就拍那两下的工夫,李兰香身上的虱子全都被收进了空间,虽然没有刘彩霞身上那么多,也有四五只。
随后,刘根来又进了里屋,用同样的方法,把炕上、被子、衣服里藏着的虱子和虱子卵都收进了空间,足足几十个,密集恐惧症的人只要看一眼铁定发慌。
想了想,刘根来没把虱子都弄死,堆成一小球,丢在一个角落放着。这可是好玩的东西,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
没用半小时,刘栓柱、刘根喜和刘根旺爷儿仨就回来了。
刘拴住推着手推车,刘根喜扛着镐头,刘根旺扛着铁锨,左右护法似的跟在刘栓柱身后。
“怎么这么快?”李兰香吃惊道。
刘根来却有点明白了——他认出了老王头的那辆手推车。
“我就没去成河边,这些黄泥是他王爷爷弄回来的,根来还给了他王爷爷一些煤……你个小小兔崽子啥事儿都瞒着我们,真是欠收拾。”
嘴上骂着刘根来,刘栓柱脸上却非但没一点生气的样子,反倒有些神采飞扬。
“根来,你都给谁送煤了?”李兰香转头问着正坐在板凳上抽烟的刘根来。
“就四家,咱们、张奶奶,老王……王爷爷,还有爷爷奶奶。”
说顺嘴儿了,刘根来差点说出老王头。
“这么多煤,你怎么拉过来的?”
得,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好在他早就准备,要不,还真答不上来。
“煤场有专门送煤的牛车,一趟就拉来了,人家的牛车真好,车斗挡着的严严实实的,愣是一点煤都没掉出来。”
牛车,村里就有,车辙、牛蹄印啥的到处都是,根本就没法怀疑。再把掉煤渣的路一堵,更是天衣无缝。
最关键的是,田里到处都有人干活,要是汽车啥的进村,老远就会有人看见,牛车就不一样了,村里人天天跟这玩意儿打交道,谁都不会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