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趟共有五名知青下乡来到石屯,其中包括三名男生和两名女生,年龄都在16岁到20岁之间。
为了活跃气氛,张强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先询问其他几位是否抽烟,得知都不抽后,他调整位置走到马车夫身后,递上整包大前门说:
“大叔,能不能告诉我们一些云水村的情况呢?”
马车上的老者接过陈阳递过去的一盒烟,先瞟了他一眼,稍作迟疑后便笑了笑,接过那盒烟。
“我叫赵大山,是云水村的村长。”
“你们叫我村长或者山叔都行……”说罢,赵大山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递给陈阳,自己也点了一支。
“你们这一批是第三个来到我们村下乡的知青了。
之前已经有两拨人来过,加上你们五位青年,总共有22名知青在这里。” 村长吸了几口烟后接着介绍:“虽然村里生活条件艰苦些,但即便是那些最艰难的年份,也没饿死过人。”
“农忙时节,每年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时间需要干农活,剩下大部分时间基本没多少事情可做。”
“只要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多事,这里的生活还是相对安宁的。”赵大山看着眼前几位年轻的面孔说道。
听到这话,不管是陈阳还是其他四位同伴,心里不约而同感到些许轻松。
陈阳选择下乡主要为了躲避一时,等到几年后形势有所转变,凭他对未来的了解以及手上的特殊优势(尽管具体指什么并未细说),相信在这个时代依然能够有所作为。
更何况他还握有特殊的资源和伙伴的支持。
而对于另外四位知青来说,下乡实在是无奈之举,可能是受身份影响或是找不到其他出路。
虽然早已做好了面对困难生活的准备,但如果可以过得稍微好一些,这也是令人欣慰的消息。
在一片舒畅的气氛中,陈阳趁机询问道:“山叔,请问对我们会安排什么样的住处或吃的方面的事情吗?”
“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直说好了,反正最后也是要告诉你们的。”赵大山边赶路边继续讲述:“关于住宿问题,村子给你们两个选项:一种是直接住在村办的知青宿舍,无需费用,但是条件差一些;另一种是向村民租房,如果有合适的房间出租,只要你们出一点钱就可以住在里面。”
“至于其他的事项,无论是对我们村民还是对于你们这些新来的年轻人,态度都是一样的平等对待。” 他总结完这些建设信息,同时也悄悄观察了一下陈阳他们的反应。
在细致的观察下可以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李涛身上的时候比平常多出了片刻。
和其他四位神情显得憔悴无力的年轻人相比,此时的李涛面色红润。
下乡这一安排不但没有让他露出丝毫的不悦,反而显得十分乐意。
他不仅沉稳大方,而且流露着对一切事物抱有好奇之心的态度。
两个多小时就这样悄然溜走。
这期间张老三对包括李涛在内的几个人态度上也有了一些变化,相较于刚见面的时候更加热情一些。
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靠山屯!
“老三家的小辈回来了……”
看到远方牛车缓缓靠近的人影,在村口已经等了很久的几位年轻人立刻迎上来招呼。
“我们到了。”张老三大声说了一句,并帮助他们把各自的行李拿下来。
张老三接着询问道:“你们打算去知青点,还是住村里租下的屋子?”
其他人还未来得及做决定,李涛却直接表示:“老张叔,我想住村子中麻烦您给我安顿一下。”
剩下那四人则都带着犹豫,决定前往知青点。
他们不是不想有更好的选择,只是条件不允许。
相比于手中并不缺钱并且拥有许多资源和储存物品的李涛,其他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尽管可能还有几文钱在手里,除非遇到非常紧急的事,他们是舍不得花的。
一眼看穿这四人心中的想法后,张老三大声说道:“建国家的几个小辈儿,带着他们去知青点吧”。
然后转向李涛又道:“跟我来。”
听见这番话后,李涛毫不犹豫地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并跟在他后面。
张老三带着路,转头问向李涛:“你来自京都市?”
“是。”
李涛没有掩饰也没有犹豫,紧接着继续坦诚地补充,“我如今是孤苦一人,并且主动申请这次乡下劳动改造;临行前我把父母的房子和工作都处理好了。”
听了这句话,张老三的脚步猛地一停。
随后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年轻人,轻声问道:“你就不考虑返回?”
“能回吗?哪年回去的那些知青们呢?我只知道我要生存下去…”
“回去的日子遥不可知,而我的目的很简单:活下去。”
李四听完后,嘴巴不自觉地张了张,想说什么但又止住。
他嘴角突然浮现一丝笑容,对眼前的陈宇多看了一眼,感叹道:
“你年纪轻轻却看得如此透彻……”
那些下放知青的生活多么艰难,别人都可能不清楚,但李四一清二楚。
这些被派下去的知青不是因为出身有问题,就是一些无所事事的年轻人,要么眼高手低,要么固执己见。
像陈宇这样的青年实属罕见。
至少在靠山村,从没见过有人主动申请下乡。
“四哥你不知道我家那座四合院里的邻居们,一个个都觊觎着我们家的房子和工作……” 陈宇解释道,“不如把这些东西送给那些人还要互相算计,不如我自己下来体验一下。”
虽只是几句话提到四合院的情况,但李四已感同身受:“你小子做得对……”
他握紧拳头接着说:“这要是在村里发生这种事,恐怕早就不一样了。”
此言非虚,特别是对于这个时代和类似靠山屯这样的山村而言,生死之事常是村长或族长一句话定音。
“你会过得很好的。” 李四说着,同时轻轻拍了拍陈宇肩膀。
随后带着他来到一间全用石头砌成的房子前。
除了一些石砌房间外,还有一个石头砌成的小院子。
陈宇环顾四周时发现,这庭院是近年才建造的,痕迹清晰可见。
李四站在外面喊道:“梅子……”
“梅子在不在?叔有事找你谈一谈。”
屋子里传来声音应答:“来了、来了……” 紧接着一个身影迎了出来。
当那人走到明亮处站到陈宇面前,他的表情愣了。
他刚要说话,忽然间又找不到话语开口。
梅子开门招呼两人进来并问到:“三叔,有什么事吗?来里面再聊吧。”
看到陈宇的失神反应,李四不禁轻笑一声,“咳,小伙子,该清醒了。”
陈宇听到招呼后立即回复状态。
一瞬间,他的脸颊红了一片,目光也忙转开。
此时,看到对方的反应,那位姑娘名叫晓梅,也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打量了眼前的小伙子两眼,脸微微泛红。
张伯见状,拉着这名叫晓风的年轻人走向院子说:“晓风,走吧,咱们进去细说……”
进入院子里,两人坐在石桌前的石凳上,还没等晓风开口,张伯又继续介绍道:“老汉给你介绍一位……这是我侄女晓梅,现在只有她一人住这儿。
这里有四间屋子供你选择居住的地方……”
“小梅,这位是从外面来我们村里的晓风,人很不错,以后就租住在你这里……”
“房租每年二十块钱,你们有没有什么疑问?”
“这……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面对张伯期待的目光,晓风一时间不知道该答应还是拒绝。
他心中纠结并不是因为晓梅的容貌有什么问题,相反,她的美丽远远超过晓风的预期。
眼前这位晓梅不但身高在一米七左右、身形婀娜多姿,美貌不逊色于后世任何一位女星。
唯一不足的是,她脸色有些蜡黄,显然营养不良,并带着一丝隐含心底的悲凉和无奈。
很明显,家里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话音未落,张伯就打断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我看再合适不过了。”
“就这样定了。
晓风,先自己去挑个房间,我去和小梅说说话。”说罢,张伯就把晓梅拉到院外,悄声细语。
望着张伯二人离去的身影,晓风想说点什么,却始终没能开口,站在原地没动,目光紧紧追随他们。
不一会儿,他注意到晓梅的目光偷偷看向自己,脸也微微红润。
最后,晓梅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轻轻点头同意。
二人谈完返回院子。
张伯立刻对着还愣在原地的晓风说道:“你怎么还愣在这儿?”
“还不赶紧选房间,我已经跟晓梅说好了,她同意你住在这里。”
于是,晓风终于起身挑选属于自己的那间屋。
李大叔说话时笃定的语气让江晨毫无反应,只是很快将目光转向了李晓身上。
迎上江晨的目光,李晓脸微微泛红,轻声说道:“你的事,大叔都告诉我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
见到李晓已经表态,江晨不再多礼。
他先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拎起行李,开始挑选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不错,老叔我也就帮到这里了……”
李大叔注视着李晓说了一句感叹的话,没等她回应便转身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