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公路片。”李述感慨着，一边挥着手驱散扬起的尘沙。
他用布巾擦了擦脸，顺手又拍了拍肩膀上的尘土。谢奕跟在他后头，背着一个装满物资的包，看上去沉默寡言。
“谢奕，”李述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什么来路？别告诉我你只是个普通人，你这没吃没喝的也不知道在这呆了多少天，普通人可活不到现在。”
谢奕低头走着，脚踩在沙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回答，最终还是说道：
“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从一个废弃的基地里跑出来的普通人而已。”
李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扭头看着他：
“还普通人？就你那一手射击技术，还有胆敢跟捕奴队火拼的气魄，你觉得我会信？再说了，那些机器人追杀你，还有之前你说的那个穿黑甲的人，哪个跟普通人有关系？”
谢奕脚步微顿，低声道：“那穿黑甲的人……他说他来自‘家’，可我根本不知道‘家’到底是什么地方。他死前想告诉我什么，但没来得及。”
李述挑了挑眉：“‘家’？什么‘家’？你总得给点线索吧，这世界的‘家’可多了。”
谢奕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从小在废土上长大，能活下来全靠运气。‘家’这个词，我只能想到大家都能想到的那个‘家’，但他说的那个具体在哪里，是什么样子，我真的一无所知。”
李述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兴趣：
“哦，听起来有点意思。其实你的身世还挺神秘的嘛，你有没有偶尔觉得你其实并不是这里的人？没准你就是某个隐秘势力的遗孤，他们派那个黑甲大叔来保护你，但结果他挂了。怎么样，这剧本还够不够劲爆？”
谢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不能严肃点？”
“行行行，我严肃点。”李述摊了摊手，继续说道：
“不过说真的，‘家’听起来像个大组织的名字，说不定跟这片废土上最大的势力联邦有关——当然也有可能是反联邦什么的。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跟你有什么特别的血统、身份或者基因有关？”
谢奕眉头紧锁，没有说话。他其实也隐隐有过类似的猜测，但不愿深究。毕竟，眼下生存才是他最迫切需要考虑的事情。
“好了，不提这个了。”李述伸了个懒腰，抬眼望向远处昏黄的天际：
“不过谢奕啊，既然我们现在是同伴，有些事还是得互相坦白。你要是有一天发现自己其实是个什么富二代什么的，不会突然翻脸抛下我跑了吧？”
“我不是那种人。”谢奕平静地说道：
“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别太把别人都当朋友。有时候，越是靠近你的人，越可能捅你一刀。”
“哟，听你这话，像是被人背叛过啊？”李述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行吧，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反正你是主角，天大地大你最大，何愁没有家。”
谢奕懒得接话，快步往前走去。李述耸了耸肩，追了上去。
***
两人走了一段路，前方渐渐出现了一片破旧的废墟。
那是一片早已荒废的城镇，矗立的建筑大多已经坍塌，只有少数还能勉强保持框架。
铁锈与风化的混凝土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荒凉感。
李述看着这片废墟，笑着说道：
“嘿，又是电影里标配的废土城镇场景，你不觉得类似的场景有点多吗？我猜接下来要么是资源补给点，要么是藏着一堆怪物。”
谢奕没有理会他的玩笑，低声说道：“最好小心点。这种地方，要么藏着流浪的武装团伙，要么就布满了陷阱。”
李述扭头看了他一眼，调侃道：“哟，看不出来你还挺有经验的嘛。那你说，我们是进去看看，还是绕过去？”
谢奕犹豫了一下，最终说道：“进去。我们的补给虽然够用，但多一些总不是坏事。”
李述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朝废墟深处走去。
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袖口，那柄飞剑立刻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像是随时准备出鞘。
“谢奕。”李述忽然开口，语气有些漫不经心：“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是不是还有比联邦和捕奴队更大的秘密？”
谢奕没有立刻回答。他抬头看了一眼残破的高楼，眼神深邃。
“也许吧。”他说：“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道呢？”李述笑了笑，双眼却微微眯起，似乎这世界有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谢奕和李述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废墟之间，四周死寂一片，只有偶尔卷过的风吹动破碎的窗框发出刺耳的嘎吱声。
李述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的一块破砖，嘴里嘟囔着：
“真是荒凉啊。要不是这里空气比我的世界难闻多了，我都怀疑自己又穿越回去了。”
“别掉以轻心。”谢奕低声提醒：“这种地方不可能没有危险。废土上的规矩是，越安静的地方越可能藏着致命的威胁。”
李述咂了咂嘴，一边翻看四周一边说道：
“谢奕，我越来越好奇了。你到底是干嘛的？你这警觉性，放在哪个世界都像个活得久的老狐狸。”
“跟生死打交道久了，自然就明白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
谢奕握紧手中的突击步枪，眼神警惕地扫视四周：“这地方太安静了，我们最好尽快离开。”
“你怎么老想着走？”李述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这里肯定有好东西，不搜搜岂不是浪费？”
谢奕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从远处传来。
两人几乎同时停下脚步，循声望去。
废墟的另一侧，一辆破旧但依旧高速行驶的装甲战车正向他们驶来，车身上还喷涂着一只张开利爪的鹰。
“麻烦来了。”谢奕立刻拉起李述，低声说道：“快找地方藏起来，别让他们发现。”
“藏起来？”李述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为什么不正面刚？”
谢奕狠狠瞪了他一眼：“别开玩笑！这辆车的标志是‘风暴团’，他们是这一带最残暴的掠夺者之一。我们手里的武器根本不够应付他们。”
李述摸了摸下巴，目光却没有一丝畏惧，反倒带着几分兴奋：“听上去很刺激啊。说不定还能让我的剑开开荤。”
谢奕知道劝不动他，只能咬牙道：“至少等他们过去再动手。正面冲突不是明智的选择。”
话音刚落，那辆战车忽然一个急转弯，径直向他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
“完了。”谢奕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拉起步枪瞄准：“看样子，只能打了。”
“终于来了点意思。”李述嘴角扬起一个玩味的笑容。
他缓缓抬起手指，轻轻一点袖口，飞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声，腾空而起，悬浮在他身前，剑气吞吐，寒光闪烁。
战车上的掠夺者似乎也看到了两人，他们纷纷探出半个身子，手中端着造型粗犷的火力武器，对准谢奕和李述就是一阵扫射。
“卧倒！”谢奕大喊一声，迅速翻身滚到一块倒塌的墙后，子弹打在混凝土上溅起一阵碎屑。
李述却没有躲闪，他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战车。
他抬起右手，轻轻一挥，那柄飞剑顿时化作一道流光，直冲战车而去。
“嘭——！”
飞剑精准地劈中了战车厚重的前引擎盖，火光四溅，似乎是引擎被打穿了，战车颤抖着停了下来。
李述满意地点点头，双指一引，那飞剑又一个急转弯，切断了战车一侧的轮胎。
失去平衡的战车彻底倾覆，掠夺者们狼狈地从车里爬出来，个个满脸惊恐。
谢奕探头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复杂：“你怎么连装甲战车都能打穿……你到底什么人？”
“我说了，我只是个热爱小说的普通人。”李述笑着回答，随后语气一转，语调轻快地补充道：
“不过这剑可不一般，这是个修仙世界里带回来的剑，是个很牛逼的剑。”
谢奕无暇理会他的玩笑，抬起步枪准备补枪。
可还没等他扣动扳机，飞剑已经回到了李述身边，将所有摸到近处的掠夺者一个个解决。
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两分钟，风暴团的掠夺者已经全军覆没。
谢奕放下枪，走到李述身边，声音复杂地说道：“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是真的羡慕。”
“羡慕可以，但模仿难。”李述打了个响指，飞剑悬停在他身侧，似乎在兴奋地鸣叫：
“好了，战斗结束了，我们继续搜点东西。既然他们敢跑到这里来骚扰别人，说明附近肯定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地方。”
谢奕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远方逐渐被染红的天空：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