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的终极奥义之一:调动敌军。
在韩信离开的翌日,县长赵临江不知从哪里听闻了成鱼近期会再度来袭的消息,赶忙派出使者。
十几人带着县长吐血给的重礼,向邯郸疾驰而去,一时之间,县城内部议论纷纷。
后来,县衙辟谣,说是成鱼匪首最近确实有可能来袭,但县长不是请求郡城援助,是答谢,具体事情已经谈好了。
又说,大家不用怕,咱们已经扛住了无数次袭击,四百人的匪寇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跟之前一样罢了。
县城平静下来,成鱼安插在县里的联络人收钱后,将消息传出来,证实昨天西城有人来过,不是安阳县的人。
“都尉,您说这狗官是想干什么呀?”
“围剿、震慑、抵抗,他不就这么几种选择吗,手下败将有什么可怕的,不必理会。”成鱼洗着双手,上面沾满了血腥,昨天还在他怀里的女人,今天早上发现,已经被玩死了。晦气!
老张凑过来,他表情犹豫。
成鱼命人将水换成新的,他一边洗手一边笑骂道:“老张你这是什么表情,昨天让谁干后面了?”
“哈哈哈。”几个陪在一旁的匪寇高层,跟着笑道。
“那倒没有,就是,这次传递消息还确定了另一件事,这个新县长好像真的把叶家杀干净了……”
成鱼脸色一僵,顿住,军师看情况不对,解围道:“那又怎么样,当年五霸时期,南边有个叫伍子胥的大夫,跟楚王有仇。虽然后面楚王死了,但他依然打回了楚国,将楚王开棺戮尸,以报心中仇恨。”
成鱼这才笑了笑,“还是于弟懂我,别的不说,那么多钱,咱们打了这么久,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大伙,安阳还是要打。”
沉没成本,思维定势。
老张点点头,“诺。”
“对了,那个富户,好像就是这几天结婚。”老张道。
“怎么这么急?不是说还没定好日期吗?”成鱼有些疑惑,他警惕心提了上来,道:“这不会是个圈套吧?”
一听这话,众匪都来了精神。
老张摇了摇头,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是个冲喜婚,男丁患了重病,这几天就要死了。”
成鱼有些懵,少顷,十分无语的笑了笑,对着兄弟们道:“这么说,咱这一次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对对,就是啊,咱是…什么来着。”
“你什么破记性,替天行道!”
“对,替天行道。”
有个猥琐的老匪举手道:“那新娘子咱们还玩不?”
“当然玩儿,哈哈哈哈!”成鱼放下擦手的毛巾,大笑。
“哈哈哈哈哈。”
大营,军帐。
“校尉,兄弟们已经监控住了,虽然林子很深。但他们只要出来了,咱们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要保证信息准确,别被人家耍了,不用担心黔首牺牲,死不死人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只负责剿匪。”韩信极度冷漠、冰冷地说道。
“唯!”
韩信又看向另一个人,那人道:“这股逆贼机灵得很,不能靠的太近,前锋散兵的兄弟们,只在附近的几个荒村、丘陵扎了几个点,也就几十号人吧。”
“没事,他们是为了保证突发情况而已,应该是用不到的,再向他们重申一下,不许争功,按照军令行事,蛰伏下来。”
“诺!”
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塔山!
韩信又处理了一会儿事务,便起身去巡营了,巡营能增加组织度、增加上下粘性,降低营啸、军队崩溃的风险,减少亲近者欺瞒自己的胆量与可能性。
这是一支千人队,管理起来可不容易。
经过这几个月的实战,韩信手下的军队可以说是鸟枪换炮了,原来啥啥都缺,很多都是借的国家的,现在甲胄都全了,刀剑都亮了,这全靠各地大户的慷慨解囊啊。
他现在都有点儿想让剿匪令继续下去了,日子过得太美好了,士兵们也这么想,他们这几月全发财了。
这支部队目前士气旺盛,渴望战争,也许这就是历朝历代边军将领养寇自重的原因之一吧。
他简单转了一圈,重复叮嘱防疫、工事等各类工作,严肃询问了帐中士兵各类赏罚有没有不到位的。
韩信不是爱兵如子的人,他的性格类似于霍去病。战争就是为了胜利,他作为主帅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奖励的顺利发放,并带领他们继续胜利。
他深知纪律对于军队的重要性,对于严格遵守军令、奋勇杀敌的士兵会给予奖励,对于违反军纪的士兵他绝不姑息。
他讨厌口惠而心不实,讨厌亲自给士兵包装伤口等虚伪的表演,但如果礼贤下士的对象是他,那他很愿意吃这个饼。
嗯,韩信蛮双标。
郡城那边也收到了密信,与那一大堆礼物一起送来,是的,礼物是真的。
郡守看了看手里的密信,上面内容是赵临江写的,但盖着韩信的大印,“不需要本太守干什么,只需要本官派人演戏就行?”
幕僚看过了,道:“是的,咱们基本不用出什么力,保密就好。”
“嗯,那就这样吧,委屈你几天,最近就待太守府,你也清闲一段时间,本官待会儿让人给你清一间上房。”
“谢太守。”幕僚拜谢,又道:“成鱼也给咱们送了礼,前几日您犹豫,那咱们今日……”
太守捋着胡须,想了想,道:“钱收下,东西肯定不会送回去了。一个小小的匪寇,什么档次跟我谈判,想跟本官私下媾和,他以为他是谁,他手下是四百人,不是四万人。”
太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诶,这不正好接着计划来吗,骂他,狠狠的骂那个接头的,拿鞭子抽他一顿,告诉他,本官过几日就派兵去取成鱼脑袋!”
“高!太守真是高瞻远瞩,妙手添花,仆拜服。”
“哈哈哈哈。”太守大笑着,找女人去了。工作时间?什么工作时间,你懂不懂什么叫封疆大吏啊。
很快,成鱼派过来麻痹郡守,邀请太守一同反秦的使者被连踢带打的赶了出来。郡守用头发丝思考,也很难相信这个人能推翻秦朝。
事实上,如果不是有乱七八糟的事务缠身,再加上他也不愿意出血进行大动员(中央会怎么看他?被逼到这个份儿上,无能?郡守这个位置,要考虑政治影响了),否则整个郡国的力量岂是一个小小的反贼能够碰瓷的。
成鱼使者被赶出来的同时,郡城动了,数百名郡兵被集结,说是要一举覆灭成鱼匪寇,街上有志者欢欣鼓舞。
但奇怪的是,这股郡兵出城数十里后,便顿军不前,裹足不进。
“废物,这批人真是越来越无能了。”成鱼吐槽道。
几日后,行动前,本打算停一停计划的匪寇被集结起来,因为最前方的消息已经传来了,那股郡兵依然没有任何动作。
于是,成鱼决定冒险出击,他要在太守头上拉屎!
哎我出来了,哎我又进去了,你能奈我何?!
“最坏不就是郡兵接到增援后,赶过来给我们洗地吗,哈哈,让他们吃我们剩下的去吧,所有人,准备出发!”
兵过如梳,匪过如篦。郡兵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无能,又无用。
黑暗的封建时代,一个比烂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