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转过头，都看到了对方眼里决绝，随后齐齐看向自己身旁的第十二席，“计划照旧！”
他们眼底的怜悯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无与伦比的狂热。
实验室。
安卿鱼饶有兴致地看着监视器中三人窃窃私语的模样，嘴角挂着的微笑透露了他内心的兴奋。
与监狱区不同，实验室在叶梵的支持下，安装的是最新一代的监控设备。
无论是声音还是影像，都精准到了极致。
“他们三人在这里咕咕唧唧说什么呢？”
身后，林七夜好奇的声音传出。
尝试让孙悟空起身失败后，他也暂时没了推开第五扇病房门的想法。
天知道自己的下一个病人会不会比孙悟空还要恐怖。
即便林七夜和孙悟空之间有一段距离，也能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究竟有多多么恐怖。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在孙悟空面前，只是一只无能为力的蝼蚁，随时都有被碾成齑粉的可能。
如果不是因为诸神精神病院的缘故，林七夜不死也得重伤。
而距离孙悟空最近的李毅飞更是到现在都爬不起来。
梅林没有帮忙吊着命的话，他估计会成为精神病院开院以来，第一个因为挑衅病人，而被病人打死的护工。
当然，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他们在说呓语什么的。”安卿鱼推了推眼镜。
“我虽然不认识这个人是谁，但对方的真实身份显然不简单。
对了，其中有一个人说，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呓语在你的精神病院区域活动，你有注意到吗？”
安卿鱼转过身，灰色的眸子里带着探究。
自己的自由在叶梵的授意下，并不受限制。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在斋戒所中闲逛。
明明关押犯人才是斋戒所明面上最重要的功能，可阳光精神病院却像是一个禁地，无关人没有李医生的允许，连半步都不得踏入。
也正因如此，安卿鱼才对精神病院如此好奇。
林七夜在阳光精神病院区域已经呆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和大部分的护工关系都不错。
对于精神病院的人员分布，应该比他清楚。
被叶梵从监狱区捞出来之后，安卿鱼吃饭睡觉基本上都在实验室。
除非林七夜相邀一起外出散步，不然他是不会迈出实验室半步的。
解剖神秘给他带来的快感，比生命大和谐还要令人着迷。
“呓语在精神病院？”
林七夜眉头一皱，眯起来的眼睛中闪过思索之色。
虽然说安卿鱼知晓自己脑内诸神精神病院的可能性为零，但乍一听，还是把他惊了一下。
毕竟将精神病院和呓语联系在一起，很难不想到每天窝在梅林怀中的那只海境的狸花猫。
自从知道凌海与冷轩都知道精神病院的存在之后，他就一直疑神疑鬼。
感觉自己周围的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有一个金手指。
沉吟几秒钟，林七夜摇了摇头，“没有。
这一年的时间，和我有交集的医生只有李医生一个。
其他的犯人，也只知道一个被人称为吴老狗的重症精神病者。
不过我和他交集不多，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消化米迦勒残留在我体内的神力。
至于呓语嘛……
你不是守夜人不太清楚，呓语是古神教会三大缔造者之一。
不过嘛，古神教会现在已经名存实亡了。
我听凌海说，现在的古神教会，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守夜人的编外组织，随时可以抛弃的那种。”
“哦？”安卿鱼来了兴致，“怎么说？”
林七夜想了想，也不是什么机密，便将之前凌海跟他们说的信息一股脑告诉了安卿鱼。
“所以说，呓语真的有可能在精神病院咯？
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你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而且，那三位古神教会的信徒，因为提前进了斋戒所，所以没有被凌海的编钟催眠。”
林七夜点点头，“应该是这样，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要不要直接去问问？
有着镇墟碑的压制，他们应该不是我们两个人的对手。”
几乎一年都没有大动作的林七夜开始兴奋地摩拳擦掌。
自己的凡尘神域和至暗神墟以及召唤魔法因为镇墟碑无法发挥作用，而他从布拉基身上抽取到的天空的吟诗者。
这个能力可以通过吟诵诗歌，从而影响自身以及周围的环境。
最重要的是，这个能力在镇墟碑的压制之下，仍然能够发挥作用。
安卿鱼摆手否定了林七夜的提议，“你觉得，一个被关押在监狱里面的犯人，商量的秘密会是什么？”
“逃狱？”
“只是一种可能。
斋戒所，乃至阳光精神病院，关押收容的人身份都极为特殊。
他们密谋的事，要么向内，要么向外。
向内，就是需要在特定时机，借助外力，杀了某个存在。
向外，就是越狱，当然，是帮助所有穷凶极恶的犯人越狱。
你不是想出去吗？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我们都可以加以利用。”
林七夜闻言，随意瞥了一眼监视器中融入人群的三位古神教会信徒，“那如果计划失败了怎么办？”
虽说监狱区和精神病院区与实验区互不相干。
但他不确定越狱失败后，会不会被延长收容时间。
如果真的如此，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失败？那是他们计划失败，关我们什么事？
我们不是犯人，这一次机会没了，还有下一次。
早晚都会出去的，时间问题罢了。
计划成功，对我们、守夜人来说也没有坏处。
我们能够顺利越狱，守夜人也能够借机顺理成章清理所有存在潜伏危险的犯人。
我们不会吃亏的。”
可如果那些犯人越狱成功后，到处为非作歹呢？
林七夜张了张嘴，一想到尹陀罗、杜尔迦、周平三位主神，以及身为至高神的关在，又老老实实将卡在喉咙中的疑问咽下。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咯？”
“没错，想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毕竟进来一次不容易，下一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闻言，林七夜满头黑线：“还是不要有下一次了……”
监狱活动区。
穿着休闲服的凌海与周围的犯人格格不入。
可正是因为凌海的特殊，此刻倒没有人敢上前挑衅。
他们可没忘记，在监狱区称王称霸的韩金龙和他的一众小弟，就因为性骚扰了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生，就在斋戒所销声匿迹。
“怪不得叶梵那老小子要开源节流呢！”
凌海环视一圈监狱区内堪称豪华的装修，撇了撇嘴，“这简直就是监狱中的糖辰一品嘛！
而且……”
喃喃自语间，凌海环视一圈如狼似虎的犯人，“确实，不太安分，死了也算节省国家资源。”
……
谢宇，古神教会安插在斋戒所的卧底。
经过上下打点，辅以艰苦奋斗，终于成为了斋戒所的高层。
费尽千辛万苦进入斋戒所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应古神教会的入侵者，暗杀前任灵媒小队副队长，吴通玄。
也就是林七夜跟安卿鱼说的吴老狗。
只可惜，他不知道古神教会的现状，也不知道已经发现了他的凌海的真实身份。
通过监控，谢宇皱着眉观察在活动区到处乱窜的凌海。
不是他眼尖，实在是凌海那一身休闲装，在监狱活动区太过显眼。
只要没瞎，就能注意到凌海上蹿下跳的身影。
“这是哪个区的？精神病院区？实验区？”
身旁的安保人员摇了摇头，“没见过，之前监控好像拍到，是从精神病院区出来的。”
“你去让他不要这么招摇。
虽说精神病院的人原则上允许到监狱的活动区，但必须穿着制服或者病服。
这个样子出了事，谁来负责？”
“是！”
守卫答应一声，小跑出了谢宇的办公室。
此刻，偌大的办公室内只有谢宇一个人。
窗外的夕阳斜照，染红了他那张变得冷峻的脸。
猩红如血。
“听说，你让守卫去找我？”
凌海坐在谢宇对面的板凳上，撑着下巴一脸玩味。
“我不怎么有废话的习惯，所以……
卧底你好，卧底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