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由远及近,李家的马车在青石道上碾出沉稳的响动,两侧,护卫的修士昂首挺胸,龙精虎猛。
马车在官邸前缓缓停下,车帘被掀开,大长老李玄通那苍劲如松的身影刚一露面,官邸前的议论声便瞬间戛然而止。
接待的官员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了恭敬讨好的笑意,他拱手一礼,语气谦卑道:“不知前辈是白河李氏的.......?”
“此乃我李家大长老李玄通、六长老李延昭,受府尊大人之邀前来参加府尊大人的接印之礼。”一位李家修士高声介绍。
“下官见过两位长老!”
官员的腰弯的更低了。
大长老瞥了一眼卑躬屈膝的官员,淡然的点了点头。
心中却是在感叹,若是两年前,此人可是李家高攀不起的存在,没想到,仅仅两年后,一切便颠倒了过来。
真是世事无常。
对于大长老表现出的“傲慢”,官员不以为意,反而觉得这才是顶尖强族应有的姿态。
收到李家到来的消息,督邮马进财笑容满面的疾步从官邸中迎了出来,他握住大长老的手,语气热情道:“大长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大长老哈哈一笑,二人聊了几句,督邮便引着大长老一行人入了官邸中。
“白河李氏大长老、六长老到,送玄阶初级武技一卷,恭贺府尊荣任之喜!”
官邸外,人群炸开了锅。
“嘶,玄阶武技,这李家出手当真阔绰!”
有人听了李家送给府尊的贺礼,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谁敢说李家没有底蕴?比之五大家族丝毫不差啊。”
“升龙府第六大家族,白河李氏,名至实归啊。”
“........”
入了官邸后,督邮将李玄通等人带到了一处装饰奢华、古色生香的院子中,稍作歇息,并告知,午时三刻,宴席正式开始。
交代完以后,他便离开了,他还有许多事要忙。
午时二刻,一位官员走了进来。
先是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语气恭敬的道:“诸位贵客,宴席还有一刻钟便开始了,督邮大人让我带你们去宴客厅。”
大长老点了点头。
在这名官员的引领下,大长老、六长老二人动身前往宴客厅,其余李家之人,还没有资格参加这等规格的宴会,被侍女带去了偏厅用饭。
穿过重重亭台楼阁,一行人抵达了宴客厅。
宴客厅内,基本上已经是座无虚席了,席间宾客分席而坐,座次分明。
今日,能来这宴客厅内参加宴席的,都是升龙府的名门望族,士绅名流。
沉重的厅门被缓缓推开,大长老二人立刻便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一些宾客看着模样有些陌生的李家两位长老,面容上都是露出了疑惑之色,纷纷开始猜测着二人的身份。
当看到那引路的官员带着二人直接走向最前排的席位时,一众宾客对二人的身份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五大家族的来宾看着大长老二人,神情不一。
“贵客,这是督邮大人安排给你们的席位。”引路的官员恭声道。
大长老微微点头:“有劳了。”
他环视了一眼众人,迎着万众瞩目的目光,轻笑一声,然后一撩衣袍,缓缓坐落。
身旁,李延昭亦是如此,二人浑然没有第一次参加郡府大宴的窘迫。
原以为一个暴发户般的家族,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格的宴会,难免会惊慌失措,引为笑谈。
却没想到,这李家来人,竟然处之泰然,这让一些想要看李家乐子的人有些失望。
坐下后,大长老微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对周边的一切充耳不闻。
而一众宾客,则是纷纷开始了交头接耳起来,话音虽低,但大长老不用仔细听都知道,他们是在谈论什么。
右下首席位上,府丞刘继祖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李家大长老,神情有些阴沉。
他向着不远处一个穿着金线青袍的中年人使了个眼色,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但宗主族的意思,他却不敢违背,心中暗骂一声后,硬着头皮站起了身来。
他走到了李家大长老李玄通的面前,开口道:“不知阁下是?”
李玄通睁开了眸子,看着眼前来者似乎有些不善的中年人,语气淡淡的道:“白河李氏,大长老李玄通。”
中年人一脸震惊,神情浮夸道:“白河李氏之名,在下耳朵可是都听出茧子来了,只是李家莫非是无人吗,还是轻视府尊大人,连位像样的强者都没有派来?或者说,你们李家,只有一个徒有其表的家族?”
话语中的轻蔑,展露无疑。
而在场大部分宾客,听到这中年人对李玄通的挑衅之语,心中都是幸灾乐祸了起来。
其实在场很多人,对李家并没有好感。
归根究底,还是李家崛起的太快,引起他们的嫉恨了。
那些传承上千年的大家族便也罢了,凭什么你一个立族才两百来年的家族,短短两年间,就可以爬到他们头上,与千年大族并驾齐驱?
很多人都想看李家的笑话。
刘家家主、府丞刘继祖嘴角的笑意更是怎么压也压不住了,今天,你李家的面子,落定了。
大长老神情骤然变冷,他与这中年人无冤无仇,然而这中年人却无端上来挑衅,想必是受了他人指使。
李家在府城的敌人只有一个,那便是刘家,在看了一眼刘继祖后,对方脸上的笑容让大长老心中了然。
既然给人当枪使,那就别怪他了。
大长老冷笑一声,一只手负在身后。
看着大长老无言以对,中年人便越发猖狂了,看来,这李家只是一头纸老虎罢了,空有莫大的名声,却没有与之匹敌的实力,这等家族,竟然也能爬他们头上?刚欲继续发难。
大长老猛然出掌,雄浑的气血之力附着在掌上,掌风如怒涛般汹涌,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整个宴会的大厅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中年人仓促间运起气血之力,欲要抵挡,但在这狂暴的掌力面前却显得如此脆弱,宛如纸糊的屏障,瞬间被撕的粉碎。
掌力未至,中年人便感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仿佛一头猛虎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其吞噬殆尽。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大长老这一掌便正中了中年人的丹田,他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宴会厅的墙壁上。
墙壁瞬时龟裂,碎石飞溅,烟尘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