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气后,李慕凡抬手敲响了门环。“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他们的心上。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个面容和善的老管家探出头来,目光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后,礼貌地问道:“二位是?”
李慕凡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您好,我们是叶玲珑的子女,此次前来是想见一见叶前辈。”听到“叶玲珑”三个字,老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但他还是连忙打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
穿过宽敞的庭院,踏上汉白玉石阶,两人来到了正厅。厅内布置得古朴典雅,四周的墙壁上挂着一些字画,皆是名家手笔。老管家让李慕凡二人稍作等候,便匆匆去通传了。
在叶府那古色古香、静谧清幽的内宅深处,一间布置雅致却又弥漫着淡淡药香的房间里,一位老者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他便是叶重,曾经在战场叱咤风云,如今却被岁月和病痛折磨得身形消瘦。
管家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先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随后才迈着细碎而急促的步子,走到床边。他微微弓着身子,腰弯得如同一张紧绷的弓,神色带着几分谨慎,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忐忑 ,凑近叶重的耳边,低声说道:“老爷,外面有两个人自称是小姐的子女。”
“什么?”原本还一脸病容、眼神黯淡无光的叶无双,听闻此言,浑浊的双眼瞬间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像是沉寂多年的寒潭突然泛起波澜。那原本毫无生气的面容上,此刻竟涌起一抹病态的红晕,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动作之迅速,完全不像是一个被病痛缠身的老人。
“他们在哪?”叶重急切地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管家连忙答道:“在正厅。”
话音刚落,叶无双便迫不及待地掀开身上的被子,双脚匆忙地在地上摸索着鞋子。他甚至来不及披上一件外袍,只穿着单薄的中衣,便朝着门口冲去。那凌乱的脚步,差点让他在床边踉跄摔倒。
管家见状,急忙上前搀扶,却被叶无双一把甩开。叶无双此刻满心满眼都是那两个自称是女儿子女的人,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女儿年轻时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正厅跑去,走廊里回荡着他那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他那颗急切又充满期待的心上 。
片刻后,里屋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李慕凡和李慕雪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只见一位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老者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沉淀的深邃,只是此刻,那眼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
“你们……是玲珑的孩子?”叶无双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游移,仿佛想要从他们的面容上找到女儿的影子。
李慕凡和李慕雪对视一眼,那眼神里,有紧张、有激动,更有终于找到亲人的喜悦。紧接着,他们双膝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老者眼前,齐声喊道:“外公!”
“快快起来,快快起来……”叶无双又惊又喜,赶忙上前搀扶。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触碰到两个孩子的手臂时,像是触碰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叶无双的目光紧紧锁住李慕雪的脸庞,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嘴唇轻颤,泪眼婆娑地念叨着:“像,跟你娘长得太像了。”思绪一下子飘回到了多年前,女儿在院子里嬉笑玩耍的模样仿佛就在昨日。那时的女儿,也是这般青春年少,充满活力。
“你们叫什么名字?”叶无双稳了稳情绪,声音里带着几分慈爱问道。
“我叫李慕凡。”李慕凡微微仰头,目光中透着坚定与礼貌,响亮地回答道。
“我叫李慕雪。”李慕雪声音清脆,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那笑容和她母亲当年如出一辙。
“好,好……”叶无双不住地点头,嘴里反复说着“好”字,仿佛这简单的一个字,就能道尽他满心的欢喜与感慨。
随后,李慕凡和李慕雪小心翼翼地扶着叶无双,慢慢走向屋内的座位。叶无双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怎么看都看不够。坐到座位上后,叶无双拉着他们的手,久久不愿松开,仿佛生怕一松手,这份失而复得的亲情就会再次溜走 。
“外公,听说您生病了,我们特意赶来探望你。”李慕凡的声音中满是关切,他和李慕雪风尘仆仆地赶到叶无双的住处,眼中的担忧在见到外公的那一刻稍稍缓和了些 。
“哈哈哈,没事,老夫见到你们俩,什么病都没了。”叶无双爽朗地大笑起来,可那苍白的面色还是透露出他身体的不适。他的目光在两个孩子身上来回流转,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这些年,你们过得怎么样?”叶无双接着问道,语气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牵挂。
李慕凡和李慕雪在叶无双身边坐下,将这些年的经历细细道来。
叶无双听得极为专注,时而轻轻点头,像是在对孩子们的经历表示认同;时而微微叹息,那一声叹息里,满是对女儿的思念与心疼。他的眼神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情,仿佛透过孩子们的讲述,又回到了与女儿相处的时光。
“都是因为我,母亲才……”李慕凡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哽咽,自责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觉得若不是自己,母亲或许不会那么辛苦,也不会遭遇那些磨难。
“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叶无双赶忙打断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玲珑她一生都在为人族而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人族不再受妖族威胁。她生下你,不仅仅是因为她爱你,而且还对你寄予了厚望,你就是玲珑意志的延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