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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此刻心情如何,答曰:有点静默如水。

陈旭手里攥了一把逄褚洇出凉意的头发,头发有些碍事,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破坏,但是逄褚这人,凡念不净,要不,他大仁大义,慷慨解囊先给人削去三千青丝,让飘逸的秀发从此逝,返璞归真做好人。

说笑了,由于第一次杀剧情人物,有点小紧张,分散下注意。

陈旭手平心定地抓住逄褚铺遮他脖颈的头发,屋内的脂粉气还在袅袅,逄褚身上独有的玉沁薄凉气息驱散了一方浊气。

也许能成,也许不能成,一将功成万骨枯,万骨枯,用自己的白骨来填。

浅试锋芒,匕首刀锋轻轻的碰在逄褚清俊的白皮上,那侧边的脖颈无声的裂开,就像是内里原本就有的沉疴病疾,一发不可收拾,小血流道子顺着脖颈往下滑,滑过锁骨的尾端,没入红色的衣服内。

还好,没有护体的禁制。

刀尖对准逄褚的脖子,陈旭沉下手腕,刺其要害——大动脉,当日他的头也流了不少血,至少不能谋害性命,流血也要不分伯仲。

咫尺之距戛然而止,陈旭抬头,默然,已是天堑。

逄褚桃花眸中笑意深如许,长发滑动,他坐直身体,看了看完全不能动弹的陈旭,两指弹了匕首一下,匕首发出一声清脆嘤鸣,然后寸寸断裂砸在陈旭被震慑跪在地下屈起的双腿上。

血点星罗棋布的现于白衣之上,陈旭被逄褚释放的境界压制弄的连基本的跪伏都维持不住,他几欲要五体投地的趴伏,身体的不断下弯让他持续地接近逄褚,他的脸几乎埋在了逄褚的腿下,漫天红色的布料掩埋住他的表情。

逄褚笑得要和这世间春色争艳,背若压泰山,陈旭俯首称臣,在这满室挤压的威压震慑下,垂头低目,抗衡的力量导致他手上的青筋凸起,就像是要撑破皮肤。

耳边的头发被撩起,不问自取,逄褚割下了陈旭一绺头发,他坐在灯光眷顾的光影里,粹黑的头发,红到诡异的唇瓣,“师兄,”逄褚两指抹下脖子处的红,染红的两指挑起陈旭压到抬不起的头颅,看着他平静的目光,“你说,你是不是又在自讨苦吃。”

可恨他长发翩翩,威慑的威压中逄褚扯着他的头发令他抬头,吞进嘴角泡着的血,陈旭正视人。

压力太大,想要呕吐,陈旭喉咙滚动,看不惯某些人胜券在握的样子,想附赠某人一些伤风败俗的呕吐物。

不过,说对了,陈旭看着逄褚脖子上的张口自动愈合,跟着笑了,头发吊在逄褚手中,他头皮紧绷,嘴皮不受干扰,笑道,“三师弟说的是,自讨苦吃。”

话落的尾音,带来的不是天自注定的终结,而是一声令下,他事起的号角,逄褚蓦地松开了陈旭的头发,满室的威压抽丝剥茧,潮鸣电掣而来,又追风逐日而去,消形匿影。

站起身,陈旭看着嘴角带着湿润红的逄褚,他的乱发堆在颅顶,不经梳理,人不疯狂,枉为人,算你小子幸运,他仅仅是想测试猜想,以命搏猜,算的了什么?

就算失败,这个逼,他也要装着。

踩着脚下层叠的红袍,陈旭走到雕镂画屏处,取下勾挂在屏风侧的佩剑,抽出长剑,剑鞘丢在地上发出咚响,剑指逄褚。

看着扶着桌子站起来笑意尽失的逄褚,陈旭移花接木让笑容在他脸上光辉灿烂,好心好意地向人解释道,“师弟,这药的滋味如何,想必是绝顶得好,毕竟师尊给的药,哪有不珍贵无奇效的?”

陈旭在逄褚杀意肆横的眼神中闲庭信步走近,轻松地不像是要杀人,而是要和人促膝长谈,长话多说,在逄褚面前站定,下了最后的通牒,“师弟当初毁了师尊的宫殿后,该把师兄的房子毁了,不然,师兄怎么能煞费苦心地找到这种,吃了之后,要么修为尽失,要么重伤的良药呢?”

“好师弟,一关过,二关你得爬着过,或者过不了,死了。”

“师弟,鱼肉也。”陈旭划断了逄褚颈边的长发,长发尚未逶地,交手如电。

差一点,陈旭就是成败利钝中的成和利,剑刃已进小半截在逄褚的胸膛里,只要再稍稍用力,逄褚的心脏就能被戳透,人绝逼是活不了,但是才高运蹇,不逢不若,不孚众望,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逄褚弗御铅华的眉梢仅仅是轻浮浪荡的微挑,连笑意都不显,只是险恶丛生。

他双手握上胸膛的剑锋,毋须劳烦似的,拉着扯着这剑刃往自己身体里送,赤红色的血浓稠地往下掉,赤手握白刃,剑刃胸中过。

逄褚的自由发挥阻碍了陈旭胜败家常中的胜,不但是因为方才逄褚力气禀赋太大,他阻止不了,更是因为,他没有察觉到穿剑过肉插入心脏的顿进抵触感。

完球,陈旭果断抽剑,却仍是不敌天势之道,甚高之前的威压,山呼海啸排山倒海而来,陈旭是被拍死在沙滩上的倒霉蛋,巨大的压力紧缩,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挤扁褶皱,成了小物件,呼吸丢置,陈旭握着染血的剑半跪在地,喉管热流涌动,他哇的就给人同样的血色陪衬。

吐出的血洒在地面上。

逄褚穿着的唯一白鞋踩在陈旭呕出的一滩血渍上,脚沾污迹地踩住陈旭的肩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不束使我成才,陈旭肩膀抖擞,在颤栗里被逄褚摁压着往下,巨大的压力驱使陈旭的抵抗化作微风细雨,不受控制地由着握剑的手持续下滑,跌入谷底,一溜包着剑滑到剑尖,然后唯一凭障错失于手,落在地上。

又是斜风春雨作小寒,陈旭在极度沉抑的环境下动了动被踩住的半个膀子,肩上重担积极踊跃,过沟过坳,踩在他的小臂上,干净利落,骨头闷哼,陈旭的手臂彻底没了力气。

是也,他命如蜉蝣,他人命如金龙。

就算是一样要死的人,差距也是不容忽视,真他妹的,两败俱伤没谈上,后半场,他自己在烛火的明灭中苦海无涯,回头无岸沉堕不已。

牛皮,天之骄子,其名赫赫,就算也是命不久矣,也是昙花之现,日月纵逝派的光辉永存,永垂不朽。

真他妹的,很好,逄褚九死一生就是时来运转,有逆转乾坤之能,修为能瞬间暴涨狂乱突破几个境界,在原来本就厚土的天资上更遥遥领先,境界估计已到了修真界青年才俊少有突破者的化神,也有可能是大乘,反正这人喜欢扮猪吃老虎,装的美。

陈旭为之狂霸酷炫拽买单,且看他人之逆天改命,功成不朽而显己方之蚀骨销魂。

他就跟个轻飘飘的沙袋似的,毫没挑战性地被蹬来踢去,摆左倒右,正躺反趴,不是,为什么这么的斤斤计较,不就是想捅死你吗,这他也有错,不理解,迷惑,不该啊,他只是隔着胸膛捅,都没有上手掏心脏,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躺着,陈旭四肢僵劲不能动,再来一脚,他必告别这该死的世界,妹的,真就那么重要,不就是要杀你?

真的,你真的小肚鸡肠,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通体浴血,陈旭要死不死,将生未生地躺在地上,气噎若死。到底是满腹算计为他人做了嫁衣,站都站不起来,烛光燃了一宿,已然到了灯枯油尽的时候。

黎明升起之后,逄褚的杀机终于归于平复,他高高挺立站在陈旭的面前,陈旭血染的红脸贴在地面上,眼皮上桃花点点开,血珠滚落,遮挡视线。

不比他干净几分沁凉的手落在他血迹斑斑的领口,拽起他像是拽起一根枯黄的草茎,支撑的根骨已经没有了,软绵绵的站不起来,冷着脸,逄褚横抱着他,瞬息之间,把他丢到了一张榻上,那是无量山他自己的床。

整洁的床铺顷刻丧失了净宁,由着不属于自己本身的颜色,侵透,糟蹋个干净。

呼吸尽是几欲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胸口是被折裂的痛,四肢像是拼凑的棉花,无力也无用,他在乱发中斜眼看着还站着不走的逄褚,以假意笑容作为的面具还没有戴上,沉寂黑朦,险不可测。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逄褚这玩意,天亮了,他妹的,人都被送回自己屋了,你还不滚,不滚等死是吧,陈旭被揍了一夜懵懵与世隔绝的脑袋瓜子又产出了馊主意的活泉,他暗戳戳地想要在从储物袋里拿出毒药,干脆把人直接毒死。

但是,他发现,他以为他用了挪动大铁锤的力量去动,结果胳膊腿是纹丝不动,很有节操,不听使唤,有自己的性格。

年纪大,忘性也大了,他四肢都被卸了,他给忘了,这真的是,狗屁的不好意思呢。

陈旭垂下眼皮子,经此一役,筋疲力尽,逄褚要是真觉得他难逃死咎,那就坚毅果断上,在这站着膈应人,实在是有辱风化。

身上的视线是剜骨拉皮的,危机是悬浮在头顶挥之不去的,人是一动不动死生无话的,悉听尊便,早点动手,该死的狗玩意。

可惜的是,逄褚让陈旭在他眼神刀刮油滚一遭后,说散就散,说走就走,没有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前脚屋内突兀扎着的人一走,陈旭就睁开眼,歪着头去吸新鲜空气,肺里快被血腥气占满了,再不净化一下,他就要被熏死了。

嘶哑地喘息几声,陈旭滚着到床的里侧,右手手肘抵在墙上,头压在胳膊上,横七八拐乱撞一通,咯嘣脆响,接上了一条胳膊。

有了一只胳膊,其他收拾起来就轻而易举,陈旭刚要把另一条不能经事的胳膊接上,门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于血色声波里,陈旭看见来者面容,倨傲自矜,是谢繇。

波波未平,波波起,烦人事真的是接踵而至。

他还以为,他能喜乐无忧,与世无争地乐得自在躺上三天,结果开头就被打得猝不及防,变故超常。

谢繇一进来,张口的尖酸刻薄自高自傲诘问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室内过于浓烈的血腥气弄得全军覆没,陈旭浑身血污不辨面目,气息惨烈地半倚在墙上,要不是呼吸过于急促,恐怕被认为是死人也不奇怪。

谢繇怒火中烧,张嘴骂道,“是哪个狗胆包天的人敢动你?”他疾步而来,抹去陈旭遮脸的发丝,盯住陈旭,一副要为陈旭讨回公道,报仇雪恨的模样,说真的,要不是你当初又踹又踢老子还喂老子死人吃了都得痛得嗷叫两声的丹药,他还真就信了,你也是一个有人性的人。

但是因果注定,这点关心就像是雪中送冰,根本不合时宜,有些事情,落地生根,不可逆转。

陈旭看着谢繇的神色苦痛,他抿唇不语,不论长短。

谢繇这个时候却显出了人文情怀,高义薄云,看陈旭不说,忍了逼问,上手检查陈旭明显有恙的身体,四条腿,断了三条,骨头扭的乱七八糟,再加上裂口不一各有各的狰狞的伤口,左手的肉割开的长,剖的深。

陈旭隐隐察觉屋内的空间正在不稳定的晃荡,看着谢繇冷着脸给他愈合手上伤口,又给他一节一节接上骨头,感时伤怀四字,非奸即盗。

冷汗晕开血痕,陈旭一声不吭地看谢繇把他的肢体归于原位。

骨头接完,谢繇捏着陈旭身上血淋淋的布料,一手灵气周转打算直接用灵力给陈旭疗伤。

陈旭抓住谢繇的手腕,干裂的嘴皮子动了动,“多谢四师弟,不必了。”

赶紧走,趁他这会清醒。

谢繇也抓住陈旭的腕子,表情是危险所不能及的,清亮的声音深浸了凉,“陈旭,别再惹怒我。”

这话,说得跟要害他似的,陈旭抽出手,好吧,有时候,还是要安于天命。

陈旭在谢繇盯着他给他治伤的情况下从储物袋里拿出了一颗丹药吃下,然后凑近谢繇,唇齿之距,谢繇瞪大双眼惊诧模样映在陈旭的眼瞳里,陈旭把手上的白色粉末以如此近的距离抿在了谢繇尊贵的脖子上,看着谢繇通澈的双眼归于混沌,身子往后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手把手把看似批发实则花了十个中品灵石的匕首放在谢繇手中。

这迷魂散也是他找了不少的晦涩难懂的古书里用丹药调配出来的,药只要接触皮肤,是人是仙你也逃不了,必然神志不清,受人控制。

陈旭事先吃了解药,因此没点事,操着一把破锣嗓子,他的声音嘶哑到过分低沉,要不是距离近,陈旭都怀疑谢繇听不见他的指令。

喘了两口气,陈旭定下心来,瞅着谢繇缭云缠雾的迷蒙双眼,一字一句道,“谢繇,把刀,插进你的心脏。”

梅开二度,试探陈旭要进行到底。

到底不如人意,刀尖堪堪染血,就被谢繇这精神病给拔了出去,擦着陈旭的耳朵射进了墙中,半个耳朵红润。

谢繇这身上另一个脾性极度杀人如麻的人出来了,称起为二比吧,谢二不太适合,因为这二比掐着他的脖子一巴掌把他扇到地下。

痛觉屏蔽一直未曾关闭,陈旭死猪不怕开水烫,甚至想抽风不知所谓地笑两下,但好歹也懂进退忍住了,他稳住神色,黑沉沉地盯着谢繇,谢繇比炼狱还要阴冷凶恶的眸更黑跟沉分庭抗礼地也盯着他。

陈旭眼黑除了他眼珠是纯正的黑色之外,还有就是痛得发昏。

谢繇踩着陈旭断了肋骨的胸口,肺破了大洞,血腥的有氧交换,肋骨逼近肺里,无敌开大花。

陈旭的手掐紧了谢繇的脚脖子,谢繇俯身,拧住了陈旭的脖子。

现世报。

杀意无孔不入地钻入陈旭的呼吸的尘埃里,如丝如缕,缠绵不绝,强势之下,必有蝼蚁,陈旭就是那个虫子,很快就能红涨着皮肤,青紫着脸色,血肉成泥,死得干净。

挣扎的力道聊胜于无,聊成无,陈旭深觉这人有病,不是杀人不眨眼吗,那别人杀他为什么要眨眼还要生气,这道理说不通。

呼吸紧缩得快,生命也在不停地收缩,陈旭大脑缺氧地想,这一探究竟终究还是用他的命探的,别人的命算不准,自己的命更是游丝不能量。

陈旭安详闭眼,可能不太安详,毕竟掐脖挤空气很痛苦。

千钧一发,陈旭就要撒手人寰,谢繇与此同时却撒手不掐了,捏着陈旭的下巴颏子,丢下刀光剑影阴沉的话,“没有下次。”

第二位来宾也走了。

陈旭胳膊腿健全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唇边的血,从储物袋里拿了一堆药丸,五颜六色,一起吞吃进肚。

伤口愈合的愈合,骨头恢复原位的恢复,陈旭盘着腿坐在脏兮兮的榻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深思。

下次,还是要看情况。

清洁术把床和自己收拾干净,陈旭懒懒散散在床上待了三天。

三天到吉时到,陈旭看着蓦地出现又对他重新笑脸相迎的逄褚,嘴上以礼待人说出荒诞不经要请他喝解怨释嫌酒,了却前尘往事恩怨曲折的话,行动上却恃势凌人,仗着境界提高好几个度,驰掣拽着正为自己堕怠多日,靠着墙坐着反思自己的陈旭,神龙不见首尾,拉着他的胳膊旧地重游。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白天逛青楼,这到底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狂悖无道,尚淫乐。

那屋那桌那人,陈旭看着逄褚坐在案几后面,神色如常,桃花意在眉梢浅艳。

寂静的烟花柳巷处,火烛未燃,熏香未点,陈旭被逄褚这昼夜部分,热情好客弄的默默无言。

真的是会挑好时候。

虽说他长了两条腿,但是,不是他想走哪算哪,逄褚动动手指,都能让他堪比提线的木偶,向东向东绝不向西,抬手绝不抬腿,有感而发,陈旭慨叹,这可能就是无谓的挣扎吧,算他束手无策,阴谋来吧。

陈旭从善如流坐下,注意到屋内还有一名聘聘婷婷的女子正敛眸半坐在桌子的一侧,青衣在身,青丝半扎,皎皎之姿,五官依稀有两分熟悉,先与脑中的天暮仙尊进行比对,恶俗的桥段没有上演。

然而,下一秒,逄褚口出狂言,看着陈旭笑道,“师兄也觉得像吗?”

疑惑破除,陈旭恍然大悟,他说呢,逄褚这稔恶盈贯的人怎么会徙善远罪,插圈弄套的,下作诡计不断。

真他妹的脑子进了洪水。

逄褚不管陈旭如何看他,该造的孽他一个也不少,看了一眼那静若处子,娴静照水的姑娘,不言自明,那陈旭看来顶多依稀只有两分不能再多的相似的女子坐了过来。

逄褚文人风采,为陈旭斟酒,铜绿的酒液盛在白玉杯中,绿的可爱,纤纤素手指尖丽红,逄褚把酒杯递给那位伸手接酒的姑娘,说道,“师兄,同杯畅饮是逸事,但想必师兄也不会享受,毕竟师兄是酒里也爱玩弄玄机的人,就让这姑娘代劳,喂师兄喝酒。’’

陈旭承认他当时是掩人耳目耍卖技巧,在假意不胜酒力勾着酒杯的情况下把药晕开在杯壁,但你尽收眼底,不但看破不说破还在他的笨拙计谋里溜达算怎么回事,不就是玩火自焚,自取灭亡,他可是跟那些后来的是是非非相关不大,因果自咎,与他无关。

扶了一把弱不经风往他怀里软的姑娘,陈旭饮下这小小一杯薄酒,味香酒冽,三杯下肚,陈旭引以为傲的酒力垃圾成了渣渣,酒自醉人,双手不稳,陈旭要扶着桌子稳住泥泞的醉意,牡丹红的擢素手还在往他嘴里灌酒,推拒的白玉酒杯碎在地上,他尚且未琢磨出个响来,意识就摊手交付给空茫。

月明星稀,陈旭拱手让出的意识重返在身,月光如匹,照人心尖,尚未把控身体的走动,陈旭就失去了背后靠着的东西的支撑,立马高空坠落,树叶树杈穿梭而过,拉着他的脸皮一路向下。

落下去前,陈旭看到逄褚坐在一树枝桠上,月光倾泻洒在他身上,他比月光寒三分。

这人,比他会装逼。

又搞奇策秒计,他妹的,怪不得弄那么烈的酒灌醉他,果然是狼子野心。

不受控制的,没有任何的停顿,陈旭被强硬不可抵抗的力量控制着,手脚并用,衣服拖在地上,摩擦着地面,手脚并用,艰难爬着靠近无量山唯一的荒废已久的禁地。

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月光洒在这过分翠绿的杂草叶子上,反射出慑人心神的力量。

手在地上摩擦,他的指尖终是尘满土满越过了不可跨越的禁制界限。

狂风大作,陈旭被狠命地刮到后边摔在地上,远远地迸出口血。

他弓着身子看过去,月光下,白衣亮洁,胜比仙人的玉惊昭出现了。

嘴角含血,陈旭和那边的逄褚对上眼,逄褚冷漠淡然的样子就让他知道,这不过又是一场高明的暗度陈仓请君入瓮的算计,真他妹的,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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