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的冒犯后,他二人虽不语已胜过万言,那是一刀两断,从此音信全无,他和褚喻章那是不能不可再有联系了。
遥想昨日,褚喻章凝视着他冷淡到冷酷的表情,陈旭隐隐从那过分的寂静里嗅到不同于寻常来,他以为褚喻章会在这个年纪跟他来场少年热血的决斗,他还不能怎么还手的互殴。
只是沉默就催退了所有,陈旭道歉的话在口腔内迭出不穷,不尽其数不厌其烦滔滔不绝,他嗓子干的很穷尽了话语,褚喻章冷淡的视线撤了下去,一言不发。
陈旭也就识相地不再触人眉头,鼎盛的决心压在心头不松懈,他以后绝对会和人保持距离,绝对不会离人的距离低于三寸,必是时刻谨记不让悲剧重演。
决心狠狠发,陈旭克制住从前种种对褚喻章的关注,虽说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过他眼神就算接住人一片衣角都会迅速移开,长期坚持不懈,他有了明显的收获,褚喻章还在他那个位置高高待着他还在他的征程上手脚并用奋发着,学问生涯平淡而充实。
就这么的,高一一学年下来,陈旭除了总在老师们口中听到褚喻章成绩多么的大彩满,也很少见到人了。
他的数学成绩有他阴郁的同桌帮助,再加上个人的一分天分九分汗水,总算是保持在一百二以上。
这生活很是可喜可贺,越来越有盼头。
期末考试后结束的那天,陈旭自认做的试卷还有有胜券在握的自信的,他回到教室视线刚接触到褚喻章,班主任忽然出现在教室内,走到讲台上略微沙哑的女声点名叫他,“陈旭校门口你家的人来找你,先去看看,后续的事情先别管。”
陈旭走出教室,外面秋风习习飘送的凉意浸入肺腑,他的步子迈的大,渐渐的不知名隐秘的情绪驱动着他跑了起来,运动鞋在地面上踩踏出沉重的声音,莫名的慌乱和和似有若无的粗浅悲意浮在意识的上端,而在看到门口的男人时,那股虚实不可辨的感觉终于确切的反噬上来,啃食他的心脏。
不过分钟的时间,仅仅是一句话的交流,校门口自动的电动伸缩门留下外套拉链甩砸上的躁响,大门口便徒留下门卫一人,秋天的风还在细冷的挑起地上的落叶,痴缠着做一场生命的摇曳,尽最后的漂泊,渐渐的,校门口的冷寂被学生们热闹的人声和驳杂的脚步声笼罩,落叶游游荡荡落入不为人知的角落,在大地的凹陷处内,什么都被藏好了身影。
破旧的三轮车在道路上颠簸,机械零件撞叮的声音拂过车上人的耳边,陈旭双手攥的发白发红,是朱笔才起笔便尽余白的色彩,他的眼珠乱转,像是停摆混乱的闹钟,没有了精密的计算,没有了思考,高耸的大楼,川流不息的车辆,什么都是隔着屏障的,过眼云烟什么都不留。
极端的焦躁和冷意在身上蹦动着,陈旭紧绷的大腿无意识的颤抖着,他牙关咬的紧紧的,脑子中不敢猜想一点他奶奶有什么事,他还保留着侥幸,希望这次的晕倒仅仅是普通的身体劳累导致的,他的外套贴着他的胳膊,从他的两侧翻飞出去,他与着陆点的的视线搁在前面驾着车的人上。
人的年纪也不小了,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黄黑色的面上,眉间是大多数农村人惯有的孤苦,长在那里经年便烙下了几线纹理,像是树桩的年轮。
空气中的风也有对方在农田间劳作的那种疲累的气味,曾经干工地的工装外套陈旧地套在那躯壳已不再强壮的身体上,花白的头发在风里高高飘扬,像是下起的鹅绒大雪。
而他奶奶已经六十多了,六十多的人,明天的鞋子都不一定穿的上。
灌入耳中的铺天盖地的树叶婆娑声中,陈旭听到了所谓宿命定下所谓生机消散的声音,喉咙口哽咽的生疼,胸口的肉块像是被审判的刀戟戳入,叫他无力思考任何事情。
三轮车停下之后,陈旭跟着人就往里赶,这是一家并不大的医院,病房设置就在一楼,陈旭很快和人就到了他奶奶的病房内,眼睛刚捉住他奶奶的身影,他便冲到床前,他奶奶松弛的眼皮合拢着,虚弱无力的状态暴露无遗,手腕上还在输着吊瓶。
陈旭将人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他的抽动着将手慢慢的碰在老人的面上,淡淡的体温让他的心下稍微安定,他轻轻唤着人,“奶奶。”却没有如往日般得到回应,像是把话散进了黑暗寂静的枯井内。
他后边响起沧桑的男声,“旭娃子,你奶奶不应你是医生说了,你奶奶这得输一天的水才能醒,但是你奶奶还感应到你的声音,她只是像医生说的,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陈旭的眼前一花,白色的床单上吸进一团不明显的湿意,陈旭屈着腿没有力气支撑般跪在了床边,脸埋进胳膊内,发出闷闷竭力地嘶吼。
后肩搭上一只皱痕密集粗糙厚实的手掌来,“旭娃子,”那声音含着沉重的叹息,“你别担心这些,你这个年纪,学习那么好,你只用操心学习就成,你奶奶做梦都想着你能中出状元呢。你奶奶最是疼你,你也别太伤心了,东叔本来是不打算去找你的,只是东叔也怕……”沧桑的男音顿了顿,埋了那些过于直接关于生气的话,拐了弯道,“六十几岁的人了,经不得什么闪失。”
吴东的手底下是才读高中什么也没经历孩子的颤抖,他把嘴边的苦悲压了压,又说了些安慰的话,“你要是担心,这几天就在病房里守着,东叔每天过来给你送饭。”
吴东看到手底下的人露出闷得发红的眼睛来了,他听到人用着嘶哑却带着点磨不掉韧性的声音对他说,“东叔,带我回家一趟吧。”
陈旭回去拿了存钱的银行卡,又拿了几件衣服,他回到学校把东西都搬回寝室,又到街上把银行卡里的钱取出了两千块来,走出自动取钱屋内,陈旭看到外边等着他陪他忙了许久的男人,他走过去喊道,“东叔。”
“奶奶住院您替我们付了多少钱,我还给您。”
吴东立马就拒绝了,“旭娃,这点事哪里用得着还不还的?”
“要还的。”陈旭抽出了两张红票塞进男人的手中,“您拿着吧,”陈旭冲人微微一笑,“要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吴东笑了下,“你这小子,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吴东捏着手中的两百块钱,心里想着翠芳平时挂在嘴边念着的孙子果然是个能有出息的,他知道这小子脾气也是有些倔的,也就不说什么,“行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别你奶奶醒了,床边没一个人。”
“好。”陈旭应着,手在口袋里抓紧了那一千五百块钱。
陈旭的奶奶是在三天后醒的,那两片苍老眼皮的睁开,像是推拉来两片枯叶,奶奶陈旭激动过后就流下泪来,这几天他反复询问护士或是医生,得到的答案是最多三天内就醒,可他惴惴着,不安着,终于在人醒来的时候,松懈了心头的压力。
他已经和衣坐在凳子上等三天了,人终于醒了。
陈旭喜极而泣凑近去叫他奶奶,他奶奶刚醒面上还残留着疲惫,但很快安慰的就化出暖融融的笑意在脸上,他掉了会儿泪就不敢再落了,将悲伤都隐藏,跟着也破涕为笑起来。
出院是在一个星期后,来接陈旭和他奶奶的依旧是东叔,陈旭和他奶奶坐在车上,他把带着的衣服当成围巾尾住老人脆弱的后颈,那里的皮也塌软了,脖子也像易折的干,他一圈一圈给人围上,嫌不够的还拿了件外套绑在他奶奶弱小的肩前,“奶奶裹严实点,天越来越冷了。”
他奶奶笑笑,摸了摸他圆滚的脑袋,“好好好,都行,听乖孙的。”
粗糙的手心划拉着他的头皮,陈旭的心里隐隐又升上若有若无的悲戚,他把不该有的念想断了,隐了沉重的想法,露出毫无负担的轻松笑颜。
他想竭尽全力拢住快散的尘土,不想看见一抷灰烬,无能为力的什么也抓不住。
意外与明天的角逐,胜负定在所谓天命手中,而他想成为人定胜天的信徒。
陈旭这一回去,就是三个月,他们学校已经开学了两个月了,学业的搁置自然不是长久之计,他跟学校说明了情况,担心奶奶的身体状况,在村里他也往附近的镇上找了收银服务的工作,一个月也有一千五百块的工资,弥补了之前的开支,陈旭干了个把个月,早中午的晚饭他会做,鸡鸭鹅他也喂,他奶奶当然也不习惯闲着,有空就去菜园子。
晚上的时候他炖了鸡汤,肉熬的的很烂汤也香气扑鼻,饭桌上,这件事还是被提起说了,“乖孙儿,该上学了吧?”
奶奶的牙齿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她笑起来老年不坚固的牙齿就露出来,陈旭还是不想丢下他奶奶,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对付,还能不能有这样的幸运,像这些日子相对坐着吃饭。
他喝了口鸡汤,含混说了句,“还不急。”
他奶奶笑了,“是啊,还不急啊。你是担心奶奶再出什么事?奶奶身体好着呢,晕倒都是意外,奶奶以前就有这样的毛病。”
陈旭不肯松口,他知道奶奶是在安慰他,也在这段时间照顾他的惊惶不安,总是表现的精神状态良好的面貌,只是那件事俨然成为了疮疤,他不敢再让伤口撕裂,事情重演,他不想冒险。
他奶奶什么也没再揪着劝,只是道,“我以为我能送着乖孙上大学的。”
那中低沉苍老的声线使得陈旭不由自主地动摇,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知道晚饭用完锅碗也被他刷洗干净后,他坐在院子里看天上的月亮,月亮一线弯,光亮也是朦胧浅淡的,江月何年初照人,江畔何人初见月?
陈旭思来想去,还是有点叹息,行吧,一个不读书的农村娃子能给予自家亲人的东西太少,就算旁有出路,可为今之计读书才是上上策。
他走到屋内,他奶奶脚边滚着毛线团,紫红色的线荧荧闪着别样的光,他奶奶正在打毛衣,毛衣每年都织却不知道是给谁的,或许他只是被存放起来,而织毛衣对他奶奶来说是每年必会做的行为,这是安宁的假象,陈旭知道。
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学习,那么他奶奶曾经为他的学费所花费的功夫就全都白费,这是牺牲的堆积,他没理由说不。
“奶奶。”陈旭走到了他奶奶的身旁,“我明天就去上学。”
他奶奶梨花白的头颅扬了起来,陈旭看见那如同催发枝桠的笑,他奶奶握住了他的手,“好,乖孙儿,我们一定要上学。”
陈旭今天又一次加深了他奶奶对他上学的看重性。
鸡鸣刚打响的时候,陈旭就已经起床了,他把要用到的东西粗略整理了下,也不过是一个背包,还是那样的告别,陈旭的心里压下了东西,他必须更用功。
到了学校,原先的寝室已经换了人住,因为分班,所以寝室也分了。
他给寝室老师说明了情况知道了自己的宿舍也从寝室老师的屋子里把自己的东西搬了回去,宿舍调到了二楼,倒也还算便利。
将一切都收拾好,他就去了办公室找到他们班的班主任。
这次的班主任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老师。
对方的眼睛里有点东西,陈旭没去琢磨,他看着像是打量和轻蔑,但还是尊敬的报了到领了资料去往他现下的班,是高二二班。
二班相比一班来说挺陌生的,由于陈旭晚来一个月,他的座位就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陈旭就在教室里安定,就这么一个星期下来,陈旭发现他们班级里小小的不同,有几个学生他们完全不学习,但老师绝对不会去管或者说些什么,他们存在这个班级中又像是游移于班级之外。
课他们是想上就上的,就这么一个星期陈旭就见到了课上好几个空着的座位,以及逃课那几个在课上到中途踢开教室的门就走进来。
约摸三几个女生也形成了不知名的小派别,聊的东西热火朝天还神神秘秘的,平时里穿着打扮都趋向成熟,性子也是很傲气的,完全不搭理人。
当然,这些和他无关,他只需要认真听他的课做他的题赶他的进度,见他想见的人,二班还是不失为一个好班级,班里的学生成绩也都不差,不过比不上一班前几名的夸张。
有个名字已经堆在脑子里,陈旭还是没确切的把那个名字揪出来思索一番,他有着自己的方向不容打扰。
只是这一个月间,陈旭发现班里里的小团伙不安生,到处拈花惹草的,在班里里乱把人收做小弟,专一挑的就是他们这些最后两排的人物。
有个个子不高,但是面色蜡黄阴沉的团伙之一,三天内找他跑腿四次,陈旭都以学习为理由,礼貌拒绝了。
他时常为做题而感到心有戚戚,偏生这人犟着一根筋三番五次用着使唤仆人的调腔让他去给他们这团伙的老大去买水,他能分给那人点视线,都可褒奖一句莫大的善人了。
令陈旭意想不到的是,他还是叫人给怨恨上了。不过是一个平凡的晚饭时间,陈旭沉静地坐在教室里看着麻木不仁的数学题,教室门口突然就冲天炮的响,后门被踢得震天动地,后排的椅子被人提着开路,一时嘈杂声迭起,搔人神经末梢。
竖竖道道的阴影自前方压了下来,陈旭划拉算数题的动作狂躁起来,笔尖和书本摩擦的声音在被挤压的空间内有些逼仄明响,他听见了一声中气十足的的嘲笑,“你就是陈旭?”
已经是点名了,陈旭就抬头去看挤到这边的人,是班级里的小团伙,而且队伍还壮大了,里边又添进一个人,是那个他拒绝为这刘老大服务,而对方迫不及待为对方效犬马之劳的人。
那个刘老大身板子壮,陈旭虽说不是细胳膊细腿,但也没有对方这牛劲,他的领子二话不说就叫人给揪住了,“就是你拒绝老子三次?”
陈旭的手扶在桌子上,如果这个时候他鼻梁上架着眼镜的话,他可能还会镇定地推推眼镜以显示他处变不惊,和这帮氓溜子不同的睿智来,可他没近视,因此只能省略了装逼性的动作用上面不改色不失礼貌的言语,“这位刘同学,我平时都忙着学习,没有时间给你买东西,如果我的拒绝使你不开心的话,我在这里向你道歉。”
小团伙的老大是不会给人说理的,他觉着陈旭罪不可恕了,他带着的小弟,八条胳膊来制住他的双拳,押解囚犯密不透风地把他逼出教室,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大树底下。
陈旭现在面临的情况就是摩拳擦掌正欲群殴他的小团伙,他的太阳穴有点被荒谬刺的发疼,他对着那老大说,“你们打我,我会报告给老师的。”
那刘老大不屑撇了撇唇角,“告老师?”小团伙老大动了动他那不符合年纪地强壮体魄,浑身的肌肉都急于展示地跳动,扎得陈旭眼里像进了沙子,眼睛不是很舒服。
“那就打得你说不出话来。”
简单直白粗暴的开场语结束后,陈旭先发制人撞开志得意满的刘老大就往外冲,他才跑了一会儿,那个不依不饶非腥上他让他跑腿的小黑瘦猴子就扑了上来,带他在大地无屏障包容的怀抱中滚啊滚,陈旭手扯脚踹也没把化身狗皮膏药的人给撕下来。
而那边的人顷刻间就包围了这里,陈旭那是无路可逃插翅难飞。
混乱的拳脚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陈旭往前冲就是前后夹击的击打,东西南北在视线里乱转,人多势众可他势力单薄,因此很快就被摁到地上揍。
那些人挺会用拳头的,专挑阴损的地方打,陈旭脸上很快就青一块紫一块地上彩,他的腹部被腿踢踹了好几下,弄得他胃里翻滚呕出了中午没消化完的食物。
酸臭的味道浮漾在夜晚还稍凉的空气内,陈旭被那个团伙头子大掌扣住半个脑袋,他的鼻子还往外渗血,颊骨上有着破损的伤口,一张脸上没有完好的皮肉,他像是要捏碎陈旭的脑袋似的,抓住陈旭寸头的脑袋,一只手侮辱性意味甚重地拍打着陈旭肿胀的半边脸,“小子,二班我当道的,以后老子的人要你办事你就给老子照办,点头哈腰些,敢拒绝老子三次,拽你妈呢。”
这混混头子的发言,要不是脸痛得厉害,陈旭少说高亢笑几声,只是肉都被击打的僵了,他动弹的力气都虚弱。
最后的感言发表完,小团伙大摇大摆酣畅淋漓离去,陈旭在地上静静地趴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挪动着手脚——鳖孙子们完蛋了,老子非得把你们送进监狱不可。
陈旭报了警,警察来到学校直接从晚自习的班里带走了陈旭以及一众团伙人员。
他的鼻子里还塞着两团卫生纸,面上的伤痕触目惊心的,衣服底下也布着大大小小的淤青。
陈旭是想这几个留案底和坐牢的,只是事情的发展又跑到了另一个方向,那就是道貌岸然的警察站到他面前公事公办道,这件事没有家长办不了。
进局子的那几个大概对他这犹如神兵之速送他们进警察局的行为不满,在警察室里待着,眼神都阴险得跟鬣狗毒蛇似的,那是拿捏着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的心思的。
警察这话才出,那团伙老大面上已经露出了阴险的笑容,而这位正义的人民警官接下来的话才叫陈旭明白了其中的勾结,“这位陈同学,同学之间的普通打闹而已没有必要闹到警察局,回去吧。”
陈旭鼻子里的纸团都给惊掉了,这是要他死呢?
“这位警察,你们都验过伤了吧,这都能说成普通打闹?”
“好了,警局不是给你家开的,本来就已经是下班时间,还是因为你出警了,别赖着不走,赶紧都给我出去。”
那位警察开始动手轰人。
陈旭食指指侧顶了顶鼻子,看看那团伙头子又看看这警察,估计这团伙头子家里有背景,学校里的嚣张和警局里警察的胡闹,估计都是这背景促成的。
他有了猜想也就不留了,直接往外冲趁着还没下课飞奔回学校,直奔校长办公室。
这一段较长的路几乎让他跑断了双腿,后边的小团伙锲而不舍骂骂咧咧追在后边,都是热血上头的冲动样,以至于陈旭闯进地是校长办公室他们都没注意到,穷追不舍誓死要把他逮住。
陈旭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猛地视线就撞在就见到了他很是意想不到的人,他的脚犹豫着,不前不进地立在原地,涓涓的鼻血又从鼻腔中涌流下来,几串血珠滴答在地上。
他补救地胳膊顶着鼻子,只消一眼就再也没往那处看去,外边的声音已经闹得太近,他立马走进去关上门,冲着自这乱象出现就诧异至极的校长,快速道。“报告校长,我举报有同学霸凌我。”
下一秒门就被大力踹开,陈旭躲着往里边走,外边的污言秽语立马得见天日,“你他妈的……”
小团伙老大的话消弭在见到的屋内两个人身上,连带着他那帮凶恶地小弟凶神恶煞的表情都跟着静了下来。
奏效了。陈旭抿了把鼻子,血痕绽在他的袖口上,“就是他们,请校长为我主持公道。”
话音方落,陈旭激情过后浑身过烈的痛就席卷而来,他弯腰颓背的抓着胸口的衣领子,鼻血又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