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男人抬手虚扶在女孩肩膀上,两人伴着乐声缓缓起舞,女孩红色裙摆时不时抚过男人的裤腿,看起来浪漫又唯美。
只有当事人暮云聿知道他在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江昭,你能不能轻点。”
男人面不改色,咬牙切齿地悄声说道。
“轻点没感觉啊。”江昭嘴角含笑,眼神坚定,“只要我的脚步足够坚定,就能假装我会跳舞。”
“可你踩的是我的脚!”暮云聿猛得倒抽一口冷气,额角不停地抽搐,“江昭!两分钟内你踩了我六次!”
“再来一次就能召唤神龙了,你忍忍吧。”江昭差点笑出声,她发四她不是故意的。
两人跳的是最简单的交谊舞,但她听不出节拍,总是抢在暮云聿指挥前先行一步,屡次踩在他脚上。
“扣钱!”在第七次被踩后,暮云聿决定使用金钱大法。
“你说什么!”江昭一激动又踩他一脚,“富哥,我错了。”
她主打的是一个能屈能伸,好好的财神爷可不能给气跑了。
“……”
暮云聿长叹一口气,心里琢磨着这曲子怎么还没有结束。
和江昭跳舞的六分钟,是他人生中最痛的十二脚。
乐声刚停,暮云聿跟逃难似带着江昭离开舞池。
江昭歉意地看向他满是鞋印的皮鞋,“少爷!让老奴来帮你擦!”
“你转过去。”暮云聿看着那张明艳娇妍的脸蛋,只觉得双脚隐隐作痛。
“我懂的,一身穷酸味的老奴,怎么敢靠近一身铜臭味的少爷。”
“江昭!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铜臭味是褒义词吗?”
“我也没说我要夸你啊。”江昭回头瞟了一眼在沙发上休息的男人。
“扣钱!”
男人眉头轻挑,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的笑。
“我勒个去超绝万恶资本家啊。”
江昭小声嘀咕着,抬眸正好看见两位的老人相携而来,是顾老先生和他的夫人华映秋。
老妇人穿着橙红色的旗袍,无情的岁月也带不走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瞧见两人,暮云聿立刻坐直:“江昭夸我呢,说我比江浔之帅,比江浔之人会赚钱。”
听见这话,优雅的老妇人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昭昭,真是难为你了。”
“不难为不难为。”江昭笑容真切,没有半分勉强。
难为啥啊?钱到位了她包不难为的。
“昭昭,我们有些话想跟你说,现在方便吗?”华映秋亲切地牵着她的手,温柔地凝望着她。
江昭满脸疑惑,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在顾老先生和江浔之的交谈中,她得知两家是世交关系极好。他们应该是为着她的身份而来。
“诶,你们怎么不带我。”
暮云聿望着亲亲热热的三人,有些吃味。一向疼爱他的老师和师母居然不带他。
“你就在那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和江浔之的关系。”
顾老先生摇头、叹气,他对未能阻止一场虐恋的发生而感到遗憾。
——
二楼的茶室内,江昭捧着一杯热茶,如坐针毡。
进来之后,两位老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时而欣喜、时而叹气。
“您二位这是排练默剧呢。”江昭再也坐不住,出声打破沉默。
“你和瑾瑜太像了,看着你就好似看着她。”老妇人的神情很哀伤,浑浊的眼睛里闪着些许泪光。
江瑾瑜是江浔之的母亲,可能也是她的。江昭沉默了片刻,声音有些不确定。
“您二位凭借这个就能确定我的身份吗?万一只是弄错了呢。”
涂灵丽、涂宇轩、江若薇,再加上今天得罪的那些人,如果她不是真千金,那可以准备后事了。
不是,准备逃亡了。
“dNA鉴定结果已经出了,你的脐带血一直由我们保存,不会错。”顾老爷子温声解释道。
“我们找你是想问问你的意见,昭昭,你想以什么样的方式回到江家。”
“问我?这是我能决定的吗?这不得问江浔之吗?”江浔之是江家的现任家主,江家说一不二的话事人。江昭不觉得自己能绕过他决定。
华映秋一眼看出问题所在:“昭昭,你在生浔之的气吗?”
“不算生气吧。”
江昭今晚突然发现,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血缘是真的,可陪伴也是真的。
江浔之确实是她的好哥哥,可过去的二十一年里他是江若薇的好哥哥。
两位老人一同叹气,老爷子无奈地说道:“浔之那孩子责任感太强,心思太重。他总是想一个人背负下一切,所以什么都没跟你说。”
“浔之很早就知道你被调包了,但后来才知道若薇和你们同父异母。”
老人枯瘦的皮肤上隐隐浮现出戾气,看向江昭时又恢复正常。
“这里面的事还是让浔之来和你解释吧,有误会要趁早解开。”
几句话在江昭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江若薇居然和她同父异母,她一早就知道江浔之的父亲入赘江家,将两人调换的始作俑者已经非常明显。
怪不得江浔之从来不提他爹,竟是如此。
豪门果然事多啊!
平复好心情后,江昭重新捡起前面的话题。
“我想要原本属于我的一切财产,至于回江家,我无所谓。”
“好!瑾瑜的遗嘱是你和浔之平分她的财产,包括她在江河集团的股份和江家基金的股份。”
老爷子递给她一份遗嘱复印件和财产整理清单。
“瑾瑜走的时候,浔之还小,我是她的遗嘱执行人。”
江昭翻看着那份财产清单,激动地手抖,却在看到继承条件时撇下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