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教官面色冷峻,一声令下:“报数!”
学员们扯着嗓子齐声喊道:“1!2!3!4!5……60!”声音在空旷处回荡,干脆利落。
教官抬腕看了看表,眼神犀利扫过众人:“人齐了。听好了,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训练基地有16公里公里,限你们一个半小时跑回去,要是谁超时了,晚上可就没晚饭吃,都听明白了吗?”
木云平他们对视一眼,短暂惊愕后,齐声吼道:“明白!”惊飞了枝头飞鸟。
教官坐着军车直接开走了。队伍旋即开拔,起初,大家步伐轻快,好似一群逐风的羚羊,轻盈又敏捷。然而,刚奔出不到5公里,队伍就渐渐散了形,差距也越拉越大。体能拔尖的那几个学员一马当先,呼吸平稳又规律,可落在后面的,脚步已经虚浮踉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吃力。
中午那顿饭木云平吃得饱饱的,想着晚上少吃一顿也没啥大不了,何况这会儿又没教官盯着。跑过5公里后,他索性慢悠悠走了起来。瞧见身旁的钱跃明、孙浩、吴磊、于宏也慢了下来,木云平打趣道:“你们怎么跑慢了,别管我,你们先冲。”
钱跃明苦笑着摆摆手:“没体力了,实在跑不动。”
韩涛挑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你们是干坏事去了吧。”
赵宇因为跟着赖石头他们去寄钱,错过了前面的事,一脸茫然地问:“干啥坏事?”
于宏嘴角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笑:“不就是找个乐子嘛。”
木云平瞬间心领神会。赵宇却依旧摸不着头脑,又追问了一遍:“啥乐子啊,赌坊?”
孙浩咧咧嘴,暧昧一笑:“女人。”
赵宇这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众人:“你们胆儿也太肥了,这要是被发现……”话未说完,他又紧张地朝教官离去的方向望了望。钱跃明满不在乎地说道:“怕啥,又不是就我们几个去,我看见其他班好几个偷偷摸摸的也去了。咱们悠着点,肯定没事。”
在隐蔽的山头上,葱郁的树木间藏着数双警惕的眼睛。他们潜伏在枝繁叶茂之处,举着望远镜,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下方跑步的队伍。这支受训队伍的一举一动,都被尽收眼底,但凡有人偏离既定路线,或是从跑步人群里脱离开来,便会立刻成为重点盯防的对象。
队伍里,有个瘦高个男人忽然捂住肚子,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跟身旁同伴嘟囔道:“肚子疼,得去上个厕所。”说完,便匆匆脱离大部队,朝着一处格外隐蔽的大树奔去。到了树下,他先是佯装脱裤子蹲下,左顾右盼确定没人靠近后,迅速从怀里掏出一根铅笔和一张小纸条,笔尖在纸面飞速划动,沙沙写下训练班的人数、作息安排这些关键情报。写完,他把纸条小心翼翼埋进土里,又从地上捡起块尖锐的石头,在树干上轻轻划了几道做记号。
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他,丝毫没察觉到,就在不远处,一棵枝叶更为茂密的大树上,有个身影正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蹲守在此的人暗暗冷笑,心中想着:“这点小把戏,还能逃过我的眼睛?”只等时机一到,就把这潜藏的“老鼠”给揪出来。
待那瘦高个整理好衣裤,装模作样地舒了口气,慢悠悠返回队伍时,藏在树上的盯梢者悄无声息地滑下树干。他三两下拨开树下的浮土,精准地挖出瘦高个埋下的纸条,小心翼翼展开一看,确认内容后,迅速将其藏入怀中。紧接着,从身上掏出一个空白小纸条,原样埋在之前的位置,还不忘用脚轻轻拨些碎叶盖上。做完这些,他撮起嘴唇,“咕咕咕”发出几声惟妙惟肖的鸟叫声。
不过片刻,两个身手利落的人疾步奔来,低声喊道:“组长!”
组长把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眼神透着冷峻与果决:“你俩守在这儿,等会儿肯定有人来取情报,务必把人拿下,尽量留活口,要是能顺藤摸瓜挖出背后一窝,那可是大功一件。”
“是!”两人齐声应道,旋即隐入周边的草木丛中,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只等猎物自投罗网,紧张的氛围在这片静谧之地悄然蔓延开来。
跑步的队伍现在已经让散花了,前前后后都有人,有人慢慢跑着,有的人已经走上了一个身形矫健、看着颇为敦实的男子,突然双手捂住肋下,脸上五官痛苦地拧成一团,脚步也踉跄起来,嘴里大声喊着:“不行了,岔气了,疼得厉害,你们跑吧,不用等我!”边喊边往路边靠去,脱离了跑步队伍。
他弓着腰,小步挪到一丛茂密的灌木旁,看似是要停下缓口气。趁着旁人不注意,他快速从袖口里抽出一小截炭条,又摸出皱巴巴的烟盒纸,飞速把训练营地的布防变动情况写下来。写罢,他迅速将纸条塞进灌木根部的一个小土坑,还用脚把周边的杂草拨弄过来掩好,最后在旁边一块石头上,用手指蘸着泥土点了几个不起眼的小点做暗记。
这一切,同样没逃过隐藏在暗处监视者的眼睛。那监视者心中冷哼,暗自想道:“今天这是捅了‘耗子窝’了,一个接一个的。”待这男子重新站直,揉着肚子佯装好转,慢慢归队之后,监视者悄无声息地滑到灌木边,如法炮制,把真情报替换掉,发出信号招来帮手,低声吩咐几句,新一轮的守株待兔就此展开。
先跑回的人已经迅速站好队列,超时的则不许入列,只能灰溜溜站在一旁。
教官面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同时抬手看了眼表。等所有人都气喘吁吁归队,他眉头一皱,厉声喝道:“但凡超过一个半小时才跑回基地的,今晚别想吃饭!以后每晚体能训练,跑步成绩排名在后十名的,同样没饭吃,听清楚没有?”
队列里瞬间响起一片抽气声,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紧张与不甘。有几个性子急的,刚要张嘴辩解,触及教官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教官!”大家齐声回应,声音在训练场上空回荡,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