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风璂二人和苏闲止分别后便继续赶往集合地。
“你没觉得,我们背后好像有股凉风么?”华阳淮汉有些不安道。
“觉得。我在找办法。”姜风璂下意识模仿着嬴霍江的语气对他道。
华阳淮汉看了眼她,也自觉好像看见了嬴霍江。
但眼下实在不是个适合琢磨字句和神态的时机,只好暂时跟着她的思路应道:
“有些古怪,我们别分开了。”
“嗯。”
姜风璂轻声应道。
无需言语,她们便知道自己是被人盯上了,为了不打草惊蛇,引生事者出面,便装着如常行走在路上。
城中人多,二人尽量往偏僻的地方走去,以防伤及无辜。
姜风璂和华阳淮汉皆有功夫,虽暂时不能护及她人,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便引着暗处的人一路走到城外的一片竹林中。
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人路上并未出手,所以也避免了拉上其她无辜者受伤害。
但也意味着,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而姜风璂下意识也有些感到不安,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
他们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想,如果这个时候,嬴霍江也在就好了。
姜风璂和华阳淮汉眼神交流过,忽地一声道:
“出来吧!跟了我们一路,你们的目的我已经很清楚了!”
她单刀直入,一点儿不藏着。
华阳淮汉听过,皱了皱眉头,紧紧握着手中的剑。
须臾,两黑衣男子从背后袭来,意料之中,他们都蒙着面。
华阳淮汉起身应对,没想那两人竟是不与自己缠斗,交手片刻便收了手,直接略过。
而后皆是提着长剑,直冲着姜风璂而去。
姜风璂反应迅速,亦是对上他们。
见状,华阳淮汉立即转了剑锋刺向两黑衣男子。
其中一人抽身去防他,像是有意想拉开他和姜风璂的距离。
华阳淮汉也不上当,只一心想为姜风璂挡剑。
两人一左一右,配合默契。
四人在此处打斗,一时皆是难分上下。
不多时,那两男子不堪她们的攻势,有些力不从心。
“锵!——”。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风璂和华阳淮汉分别将他们手中的剑击落。
而她们自己手中的剑则是落在他们脖颈处。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姜风璂一声厉道,与平时有些不同。
其实说完,姜风璂也不会放过他们,但多少还是想套出他们背后的人。
华阳淮汉寻声望向她,不禁愣了愣,一时有些看呆了眼。
从前,华阳淮汉自认从来没有小看过姜风璂,不过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她能否应对这种情况。
如此一番,心下稍稍一松,有些安心,亦有些疑惑。
短时间内,姜风璂如何能做到功夫进步如此迅速,不能说每时每刻,但自己和她一路同行,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不曾见她有学习什么功法秘籍。
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姜风璂在外出游历前,便已有了这般功夫傍身。
那么那时在金兰台又是怎么回事?
华阳淮汉自觉那时与她交手,并没有用太多力气,故很是疑惑她为什么会差点落水。
只是从前,他宁愿是自己的问题。
不过如今种种细节,细细想来,确实很值得怀疑。
她那时想隐瞒什么?
又或者说,她是以落水的契机,等待什么?
就像如今,她早已猜到了有人冲她而来,只是目的不同。
“我虽然人缘没那么好,可若论仇家,还当真无需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你们若告诉我是谁让你们来要我的命,那我可以放了你们!”
姜风璂信誓旦旦道。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是君子,所以他们的命她一定是要的。
“哼!”其中一人似很是不服气,故意不屑一声哼笑道。
“我的剑术寻常水准,万一一个不小心,别怪我手抖提前把你们送到阎王那儿!”
姜风璂也不随着他的挑衅情绪而怒,冷漠威胁一句。
“姜风璂!”那人竟是直接了当一声叫出她的名字,又接道:
“你不过是就是个落败的逃跑者,有什么自信,敢在这里和我们叫嚣?若不是受到约束,你早就死在我们手上了!”蒙面男子蔑视口气道。
话落,姜风璂和华阳淮汉皆是皱了眉头。
这厮明显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落败的逃跑者。”是了,姜风璂她从前,包括现在,不就是这样一个身份吗?
她心下不禁这样想到。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我立马让你们人头落地!”
华阳淮汉似是有些应激,不知他是不是也想到了什么,于是先姜风璂一步开口,语气怒道。
“何必这么生气呢?不如你们猜猜。”
自己剑下这男子话音未落,华阳淮汉便突然一剑发狠划过他脖颈。
速度迅速,不带拖沓,顿时鲜血流出,竟是扬到他身旁另一蒙面男子的遮面巾上,而自己执剑那手也稍稍沾了些。
看着和他一身天青色的服饰有些违和。
华阳淮汉知道那人是想拖时间,所以当然不会让他得逞。
姜风璂和另外这男子皆是一惊,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须臾,只见他语气毫无波澜一声,看向那男子道:
“别跟我们玩儿这些猜来猜去的游戏。”
“你知道的,我的耐心,不多。”
说罢,理了理衣袖,接着便提着这把带血渍的剑紧紧靠在蒙面男子的另一侧脖颈处。
蒙面男子咽了咽,不语,心想:“我本来不知道。现在才知道了。”
现下被逼绝路,他稍稍低了头,似是不甘心叹了声,接道:
“我们从你们刚入江南就跟着你们了。”
“只是当时你们身边人多,我们不好下手,好不容易等到只有你们二人,所以便赶紧下手好交差。”
“说重点!给谁交差!”华阳淮汉手中使力,逼迫道。
须臾,他这侧脖颈显了血印。
“是是是!”蒙面男子假装闭眼求道。
“我们是给......咳咳——”,男子顿了顿,咳了咳,而后缓缓睁了眼,似是有些试探地眼神看向华阳淮汉。
好像是在确认什么事。
姜风璂预感不妙,顺着那厮的目光,看向华阳淮汉。
华阳淮汉神情有些不对劲,眼神很是疲惫迷离。
“你怎么了?”姜风璂皱眉关心道。
“......”。他却是不语,目光游离,像是陷入了什么幻象。
两人皆是一瞬放松了警惕。
见状,蒙面男子赤手猛地挣开两把剑。
华阳淮汉被那人的力道推到一旁稍远些。
而后那人紧接着不加犹豫地向姜风璂撒了一把粉末。
“嘶——”。
姜风璂吃痛一声。
她虽及时闭眼,且用手挡了面部,但粉末多少还是沾在脸上、脖子上还有手上。
是莫名熟悉的痛苦,说不出的撕裂感。
华阳淮汉听到姜风璂的声音,本能地寻声望去,但身形不稳,似是有些看不清,只能依稀看得清轮廓。
那是他可望而不可求,只好小心翼翼、礼貌触碰的人。
“风璂!”
他下意识只是如嬴霍江那般叫了她一声,而后便起身去护。
那蒙面男子趁姜风璂不注意,一剑劈向她。
姜风璂迅速恢复警惕,提剑去挡。
可身上的痛感着实不能忽略,甚至于有些不能承受。
男子的剑身重重压在姜风璂的剑上,眼看离自己越来越近。
华阳淮汉见势赶紧冲过去,踉跄几步,提剑挑开那人的攻势。
可不知那人使了什么招数,现下没什么力气,他只能凭着仅存的意志勉强防守。
蒙面男子趁势又一剑劈开华阳淮汉手中的剑,竟是脱手。
“你可省点儿力气吧!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还想着护别人?还真是富贵人家出情种啊!”
蒙面男子蔑视挑衅一句,又接道:
“姜风璂今天就得死在这儿,谁拦也没用!”
说罢,便追着“逃跑”的姜风璂劈去。
姜风璂手上粘的粉末让肌肤有很强烈的灼烧感,执剑抵挡只会让自己的痛感更强烈,于是决定。
逃跑为上。
“看啊,都这么久了,你不还是一个逃跑者吗?”蒙面男子在她身后追着,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