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晏博眉头紧皱,薄唇紧抿,眼神晦暗不明。
魏萧看着跪地不起哭的伤心的儿子,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趟,性格纯良,每天都是开心快乐的,他不像自己的长子有更大抱负,他就知道玩,也不爱学习。
好像就是遇到蔡紫后,他学习进步了,也有了自己的生活目标,更有了自己独特的见解。
魏萧回神道:“起来回话,父皇定为你做主,不会让你师父受委屈的。”
“谢父皇。”魏世书在小太监的帮助下缓缓起身,皇后也伸手搀扶,聪明地什么都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安慰自己的儿子。
魏萧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冷着脸吩咐道:“让俪妃进来。”
俪妃进来,快速地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眼神从樊晏博身上扫过,内心苦涩一片,她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她的心砰砰跳动着,然后给皇上和皇后行礼。
皇上没有喊起,声音平静地问:“你找朕有何事?”
俪妃见皇上不让她起身就直接问话,内心有着不悦,但是也没敢造次,保持着屈膝行礼姿势回道:“臣妾是过来请罪的,早晨妾宫里的太监和丫鬟去御膳房取早膳,蔡姑娘的奴婢拿了妾的吃食,太监去理论就发生了争执,打伤了那个奴婢,都怪妾管教不严,一个吃食拿就拿了,蔡姑娘毕竟是宫里的客人,不该争辩。”
俪妃见皇上没有制止自己,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个奴才不知道是仗了谁的势,出口不逊,那些奴才是忍不了才出手的,毕竟是把人给打伤了。”
“你胡说,柳月姐姐才不会呢,你的人不仅把柳月姐姐打伤了,就连我宫里的小福子也给打伤了,出言不逊的是你的人。”魏世书气的吼了起来。
“书儿,不要生气,你忘记你不能生气的,你不要命了?听话,相信你父皇会给蔡姑娘公道的,”皇后按住魏世书,柔声安抚。
“小福子在哪里?”魏萧冷着脸问。
“奴才在,”门外进来一个一脸淤青的小太监,进来跪在地上给皇上磕头。
“你详细说一下具体什么情况?张公公,你去御膳房了解一下情况回来禀告?”
“是,”张默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小福子口齿伶俐开始讲述:“晚上差一刻辰时,蔡姑娘的大丫鬟柳月姐姐过来问有没有早膳,说她家姑娘要醒了,姑娘昨晚就没吃东西一定饿了,奴才奉我家主子的吩咐带柳月姐姐去御膳房,柳月姐姐说姑娘有些上火,看见有包子就要了一些,还要了些粥和几个小菜,奴才帮忙拿小包子和小菜,她拿粥,刚出来就被俪妃宫里的姐姐拦住,说她拿了娘娘的燕窝,不能柳月姐姐说话就把粥锅打碎,热粥都撒姐姐手上脚上,我去阻止,他们说我们合伙欺负他们,就把我俩打了。”
小福子喘口气道:“还是一祝公公和清风姐姐找过去,他们才住手。”
听到这里,魏萧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吼:“俪妃,你还有何话要说?”
俪妃被这一声吓了一跳,一下跪了下去道:“皇上明鉴,不能听他一个奴才一面之词。”
“好,那就等张公公回来,我们看他调查的情况吧。”
这时张默回来禀告了,他讲述的跟小福子讲述的一样。
跪在地上的俪妃嘴唇紧闭,眼里是恨意,他怎么看自己,他现在只在乎那个女人了吗?此刻,俪妃就恨打的人不是那个小贱人。
“俪妃你还有何要说的?”
“皇上,妾是被那些奴才给骗了,妾真不知呀。”
魏萧冷哼一声:“张公公,凡事参与的人员一律障蔽,俪妃管束下人不严,罚月利半年,闭门思过一个月,不得出宫半步。”
“谢陛下开恩。”俪妃行礼下去了,张公公交代人去处理那几个下人了。
魏萧看了眼魏世书说道道:“好好休息,让你母后陪你,朕还有事。”说完起身离开,樊晏博行礼后也跟着离开。
皇后看人都走了,急忙让人把魏世书扶到床上躺下,心疼地责怪道:“书儿,怎么样?你还病着怎么就跪下了呢?”
“师父说让我不许参与这件事,让我好好养病,不然她就生气了,可是我不甘心,师父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她一定很饿。”
皇后自动忽略他的后半句,“你说你师父不让你管?还说你管了她就生气?”
“嗯,当时午阳大师和太医都在,她一定是在宫里饭都吃不上才走的,以后定不会来宫里了。”魏世书沮丧道。
太后没有说话,她刚才以为蔡紫利用单纯的儿子替自己出气,她虽然也帮忙添油加醋,但是心里还是不舒服的。
说到底人是不喜欢被利用的,更何况她还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眼前浮现出那个淡定又有活力的女孩,她是关心书儿的,当天见到书儿命悬一线的时候,她的紧张不是装出来的。
书儿还这么喜欢和在意她,又听她的话,她又是樊相的未婚妻,等等,未婚妻,她似乎明白了蔡紫丫鬟的无妄之灾是怎么来的了,真是着死。
“书儿,好好养伤,母后会替你师父出气的。”
“嗯,谢母后。”
皇后回宫后,就把人打发出去了解情况了,想了想说去库房把那套红宝石的头面,还有那个珍珠头面……,皇后大手笔地说了一堆,让身边的掌事姑姑亲自跑一趟侯府给蔡紫。
掌事姑姑刚要走,皇后又说:“把我的那个红狐斗篷也送给蔡紫,正适合她这个年纪穿。”
“皇后,那个可是您最喜欢的呀!”
“喜欢又如何,跟我儿子的命相比什么都不值,送过去吧。”
御书房,魏萧坐在书案后,沉思许久抬头看着一脸镇定的樊晏博,深吸口气问:“你说那丫头是生气了吗?”
樊晏博好像是在想,看着魏萧说:“生气是会的,不过更多的应该是无奈吧,不然不会离开的。”
“为什么这么说?”
“她一个小女子,没有什么依靠,父亲是侯爵,也是无权无势的,在您这皇宫里她敢得罪谁呀?”
“你这是在替那丫头说话?”
“皇上,臣替她说话也是应该的,我曾经跟她保证过会保护她和她在乎的人,后来她的父亲和兄长差点被火烧死,后来我又跟她保证,陪她长大的丫鬟差点没命,臣又食言了。”
魏萧看着樊晏博那沮丧的样子,她突然心情好了点,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儿子,又被妃子伤了贴身丫鬟。
“朕准你去看看那丫头,下午再进宫议事。”
樊晏博点头,转身就走,那速度瞬间就没了身影。
张默看着门口消失的人,低声笑了起来。
回过神来的魏萧鄙夷道:“看看我这丞相,为了一个媳妇猴急的,真没出息。”
“呵呵,看来相爷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动心了吗?魏萧看着门口许久,最后,他起身亲自写了一道圣旨。
看着圣旨道:“张默,你去给那丫头送过去吧,顺便带十箱珠宝首饰,对了还有字画,再送五十匹布,送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