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家族中,一直流传着一个神秘的传说:算珠、血痕与星图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且不可言说的联系,据说在古老的预言里,当这三者以某种特殊的方式交汇,将会引发一场改变家族命运的大事。
东南山隘腾起的幽蓝光晕如梦幻般浸透云层,那幽蓝的光芒在夜空中闪烁,似是来自另一个神秘的世界,林悦腕间虫洞印记传来阵阵灼烧般的剧痛,那股炽热感几乎要烙穿皮肉,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拼命挣脱束缚。
胡瑾指腹轻轻擦过她汗湿的掌心,那掌心的温热与湿润让胡瑾心中一阵悸动,他将染血玉佩塞回她腰间暗袋,此时,新家族少年们清扫战场的铁锹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忽然变得遥远如隔水幕,那“哐当哐当”的声音仿佛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三年前那场流星雨。\"胡瑾的玄色箭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那风声如同呼啸的战歌,鎏金暗纹映着满地萤尸忽明忽暗,那闪烁的光芒好似在诉说着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夫人可还记得陨石坑里那具人形焦痕?\"
林悦刚启唇,一股腥风便猛地灌了满口,那股刺鼻的腥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东南断崖传来琉璃接连迸裂的脆响,那清脆而又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焦土中突然钻出千百条荧光藤蔓,那荧光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如同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藤蔓迅速缠绕着将两人强行分开,暗红血雾里浮现金线绣成的星图——正是新家族祠堂地下密室里,那块镇族陨石表面的纹样,那星图在血雾中若隐若现,散发着神秘而又威严的气息。
胡瑾眼底猩红更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愤怒与决绝,剑锋割断藤蔓时带起一串冰晶,那冰晶在月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伴随着“咔嚓”的声响纷纷落下。
林悦踉跄着摸到焦土中半截算珠,那算珠在她的指尖传来一丝微凉,她抬头正撞见蓝光里走出个玄袍广袖的身影,那人腰间悬着的半枚玉佩,与胡瑾方才塞给她的残片严丝合缝,那玉佩的契合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小瑾长大了。\"来人抬手掀开兜帽,露出与胡瑾七分相似的面容,左眼却嵌着块幽蓝晶石,那幽蓝晶石散发着幽冷的光芒,让他的面容显得格外妖异,\"三年前虫洞开启时,为兄替你选的王妃可还趁手?\"
胡瑾手中长剑突然爆出刺目银芒,那银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林悦从未见过他这般神情——像是困兽撕开优雅皮囊,暴露出骨血里最原始的凶戾,那股凶戾之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星辉凝成的月轮在他身后碎成锋刃,那锋刃在夜空中闪烁着寒光,所过之处山石皆化作齑粉,那齑粉在空气中飞扬,发出“簌簌”的声响,却在触及那人周身蓝光时诡异地消融。
\"小心幻术!\"林悦扬手抛出算珠,十二枚玉珠悬成防御阵的刹那,整片山坳的地面突然塌陷,那塌陷的声音如同沉闷的雷声,在山谷中回荡。
她嗅到熟悉的雪松香混着铁锈味,那股独特的气味让她的心中涌起一丝熟悉的感觉,胡瑾已闪身将她护在怀中,玄铁护腕擦过她耳畔时震落一串血珠,那血珠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那人的广袖卷起滔天黑雾,那黑雾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林悦看见雾中浮现出三年前的画面:虫洞开启时的星际乱流里,正是这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将昏迷的她推向陨石坑;新家族药田莫名枯萎那夜,月光下也有人用同样手法催动蛊虫,那回忆中的画面在黑雾中若隐若现,让她的心中一阵刺痛。
\"原来兄长想要的从来不是家主之位。\"胡瑾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剑锋挑破掌心血染红整柄长剑,\"是用十万生魂浇灌的永生花?\"
惊雷劈开浓雾时,那惊雷的轰鸣声震得人耳朵生疼,林悦终于看清那人身后的景象:无数萤火虫尸体正拼合成巨型星图,每个光点都连着条细若游丝的红线,另一端竟系在新家族众人腕间,那星图在夜空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不寒而栗。
她指尖发颤地摸到腰间玉佩,温润玉料不知何时已滚烫如烙铁,那滚烫的温度让她的指尖一阵刺痛。
胡瑾的剑招突然变得暴烈,月轮碎片割破他脸颊也浑不在意,那鲜血从他的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那人周身的蓝光屏障终于出现裂痕,却从袖中抖出朵晶莹剔透的冰花,花蕊里蜷缩着个与胡瑾眉眼相似的婴孩幻象,那冰花在夜空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仿佛带着无尽的寒意。
\"你以为父亲当年为何独宠我?\"蓝光映得那人面容妖异如鬼魅,\"他亲爱的嫡子,不过是用来给长子续命的药...\"
林悦的算珠突然发出凤鸣般的清响,那清脆的凤鸣声在夜空中回荡,十二枚玉珠同时映出胡瑾心口跃动的银芒,那银芒与算珠的光芒相互交织,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林悦回想起三年来那些噩梦,每次琉璃碎裂声响起时,心中总会涌起一阵莫名的不安。
此时,看着眼前的景象,她心中灵光一闪,开始仔细思索。
她想到虫洞开启时那股神秘的力量,想到梦中那似有似无的指引,突然明白了,这三年来总在噩梦里听见的琉璃碎裂声——那根本不是噩梦,是虫洞残留的预知能力在示警。
当冰花即将触到胡瑾心口时,战场边缘突然传来老药师的惊叫,那惊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林悦余光瞥见某个新家族少年腕间红线正在消退,他脚边躺着柄药锄,锄尖沾着荧蓝色的血——正是三日前她教孩子们调配的驱蛊药液,那荧蓝色的血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胡瑾的剑锋离那人咽喉仅剩半寸,林悦突然发现玉佩裂缝里渗出丝缕金芒,那金芒在黑暗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让她的心中一阵惊喜。
林悦心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意识到玉佩裂缝里渗出的金芒可能与眼前的危机有着某种联系,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朝着枯树方向扬起算珠链,同时,她借着算珠反光看见自己额间血痕竟与星图某处重合,而战场东侧枯树下,三个举着药瓶瑟瑟发抖的少女,正是上元节那晚同她偷喝果酿的浣衣婢。
林悦指节捏得泛白,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玉佩金芒上竟发出金石相撞之音,那清脆的金石声仿佛是命运的钟声。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朝枯树方向扬起沾血的算珠链,冲浣衣婢们比了个上元节偷酒时发明的暗号手势。
\"阿芸!\"她清脆的嗓音穿透战场轰鸣,那个扎双螺髻的少女立刻将药瓶抛向半空,\"把驱蛊药涂在红线交汇处!\"
十二枚算珠突然凌空炸开,化作漫天玉粉簌簌落在新家族众人腕间,那玉粉在夜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仿佛是一场美丽的雪。
老药师浑浊的眼睛陡然发亮,抄起药锄狠狠砸向脚边星图纹路:\"小崽子们还愣着作甚?
没听见夫人说涂药?\"
胡瑾剑锋上的血珠突然凝成冰棱,他望着突然躁动起来的家族少年们,鎏金暗纹从袖口蔓延至脖颈,那鎏金暗纹在他的身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赋予了他无尽的力量。
兄长掌心的冰花幻象开始扭曲,那些本该被蛊虫控制的新家族子弟,此刻竟像林悦教他们播种药田时那样,自发结成三三制攻防阵型,那整齐的阵型仿佛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小瑾看好了。\"林悦突然旋身扯落发间银簪,青丝散开的瞬间,簪头雕刻的并蒂莲竟与玉佩裂缝中的金芒共鸣,那共鸣声仿佛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召唤,\"这才是社交达人的终极奥义——\"她沾血的手指在虚空画出道符咒,正是三年来每逢节庆便教给各房仆役的\"祈福纹样\"。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同时亮起青光,掌勺嬷嬷挥舞着汤勺敲响铜盆,那清脆的铜盆声在夜空中回荡,马厩小厮举起钉满铆钉的马鞍,连平日最怯懦的浣衣婢都攥着捣衣杵冲上前来,那激烈的战斗场景让人热血沸腾。
千万道微光从众人掌心升腾,在林悦头顶汇成璀璨星河,那星河在夜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惊得兄长踉跄着后退半步:\"不可能!
这些蝼蚁明明......\"
\"明明中了你的蛊?\"林悦扬手将星河引向胡瑾心口,看着他周身银芒暴涨成冲天光柱,那冲天光柱照亮了整个夜空,\"三日前孩子们说药田有异,你以为他们当真在玩过家家?\"她笑得眉眼弯弯,指尖还残留着给浣衣婢们染指甲的凤仙花汁,\"胡爷没告诉过你,我们新家族开早会是要互查腕脉的?\"
胡瑾的剑鸣突然裹挟着龙吟虎啸之势,月轮碎片在他身后重组成星际罗盘的模样,那星际罗盘在夜空中旋转着,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兄长周身的蓝光屏障蛛网般碎裂,露出左眼晶石上密密麻麻的裂缝:\"父亲说得对,你果然是怪物......\"
\"多谢夸奖。\"胡瑾的剑锋刺入晶石刹那,整片山坳的萤尸突然自燃成幽蓝火雨,那幽蓝火雨在夜空中燃烧着,仿佛是一场绚丽的烟火。
他额间浮现出与林悦玉佩相同的星图纹样,剑招竟糅合了林悦教孩子们跳的祈福舞步,\"这招叫——\"鎏金暗纹顺着剑身游走如活物,\"永结同心。\"
兄长发出非人的惨嚎,晶石碎片扎进他面庞时竟开出妖异的冰花,那妖异的冰花在夜空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人毛骨悚然。
新家族少年们的欢呼声震落崖边积雪,老药师哆嗦着捧起块带血的玉佩残片:\"成了!
家主和夫人双星合璧......\"
胡瑾却突然弃剑,玄色衣摆扫过满地冰晶,在众人惊呼中将林悦拦腰抱起,那玄色衣摆在冰晶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沾着血的手指捏住她下巴,眼里猩红褪成温柔的琥珀色:\"夫人方才说'我们新家族'?\"
\"不然呢?\"林悦扯过他箭袖擦脸,结果蹭了满襟血渍。
围观人群爆发出善意的哄笑,几个胆大的少年已经开始用铁锹敲击盾牌唱起婚庆小调,那欢快的小调在夜空中回荡。
她突然踮脚咬住胡瑾喉结,在对方骤然收紧的臂弯里含糊道:\"三年前你把我拽出陨石坑时,怎么不问这个?\"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胡瑾的吻落在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却在俯身时猛地僵住。
林悦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燃烧的萤火虫灰烬并未消散,反而在东南断崖凝聚成朦胧光晕,隐约显出个类似虫洞的漩涡轮廓,那朦胧的光晕在夜空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让人充满了遐想。
\"胡爷?\"她戳了戳突然沉默的男人,却摸到他后颈渗出的冷汗,那冷汗的冰凉感让她的心中一阵担忧。
胜利的篝火映在胡瑾眼底,竟泛出她从未见过的忧虑神色——就像三年前流星雨夜,他站在陨石坑边凝视星际乱流的模样。
暮色悄然漫过染血的山崖,庆功的歌声里混入了夜枭啼鸣,那夜枭的啼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凄凉。
林悦假装整理胡瑾的箭袖,指尖轻轻划过他腕间新浮现的星芒印记,那星芒印记在她的指尖传来一丝微弱的电流感。
当最后一点幽蓝光晕消失在东南方迷雾中时,她突然想起老药师说过的谚语——萤火烧不尽,来年又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