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织受的伤并不严重,养了两周不到就完全痊愈。
她一痊愈,阿米莉娅便也没有理由待在她的卧室里,看她慢腾腾地收拾着自己的床铺,阮织想开口留住她。
可奥拉菲娜夫人却在此时踏进了房间。
阮织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奥拉菲娜夫人似乎料到阮织想干什么,犀利的眸子紧盯着她,直到阿米莉娅抱着东西出了房间,她才缓缓出声道:“辛蕾丝,你最近变了很多。”
632:【!】
632:【宿主,宿主,您千万不能表露出任何心虚啊!】
事实证明,632的担心是多余的。
阮织此人,越是在高压条件下越是能思路清晰,头脑冷静。
她的心震颤了一下,却仍面色不改,而是有些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妈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奥拉菲娜夫人眯了眯眼睛,道:“辛蕾丝,明天就是‘淑女比赛’的马术比拼,这么多天不训练,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之前不总吵着闹着夺第一吗?”
“妈妈,”阮织笑着回视奥拉菲娜夫人,“我不着急自然是因为我胜券在握了。”
“是吗?”
阮织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对啊。”
说罢,她又恍然大悟般道:“妈妈,你是不是觉得我最近对阿米莉娅的态度有些异常?”
奥拉菲娜夫人不语,只是等着阮织的下文。
“妈妈,我也是最近才觉得阿米莉娅有那么漂亮的脸蛋,该好好利用才是。”
奥拉菲娜夫人突然来了兴致:“哦?怎么利用?”
“等她再年长几岁,可以高价卖给某个嗜好特别的贵族,”阮织笑得无害,“听说有的贵族就喜欢玩弄貌美又年轻的小姑娘呢。”
见奥拉菲娜夫人紧绷的脸色缓和,她继续道:“所以我想把她稍微养得油光水亮些,好拿得出手。并且,这样也能降低她的警戒心,阿米莉娅一直是个心善的好孩子不是吗?”
心善,代表好骗。
奥拉菲娜夫人听了她的这段发言,很是满意地露出一个微笑,伸手摸了摸阮织的头发,语气柔和:“我们的小辛蕾丝终于长大了。”
“妈妈期待你明天在马术比拼中拔得头筹。”
听此,阮织昂起脸,作出一副自信满满的姿态:“放心吧,妈妈。”
等奥拉菲娜夫人带上门出去,阮织才重重地松了口气,大张手臂躺在床上。
她的背后早已被沁出的冷汗浸湿。
太可怕了。
这就是来自反派的敏锐力吗?
看来,明天的马术比拼一定要胜出了。
—
虽然阿米莉娅搬出了阮织的房间,但还是会进入她的房间服侍她更衣。
在阿米莉娅的协助下,阮织今日将棕色卷发高高扎起,白色蕾丝上衣,领口系了一个蝴蝶结,外罩复古花纹短褂,下搭白色马裤,黑色绑带长筒靴,整个人贵气优雅却不失英姿飒爽。
“加油,姐姐。”阿米莉娅悄声道。
奥拉菲娜夫人就在一旁看着,她也不敢太过大声,只能趁着给阮织整理头发时,凑到她耳边,极轻极快地说完这四个字。
轻柔的吐息吹拂在阮织耳畔,弄得阮织的耳朵痒痒的,她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而阿米莉娅看了一眼那莹白的耳垂,垂下的眼睫下那蓝色浓郁非常,似乎在翻滚着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
她其实,有一点想去看比赛。
她想见见,这样的人会在马场上绽放出怎样的光彩。
按照阮织的人设,此时她也不会回应什么,而是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头盔,跟奥拉菲娜夫人道:“妈妈,我走了。”
“去吧。”
马术比拼连续举办三日,共开展三项:耐力赛、场地障碍赛和盛装舞步。
因为是“淑女比赛”,重点是看参赛者的仪体与,所以三个项目的分值分别占比20%、30%和50%。
第一场是耐力赛。
全长80km,最后谁先越过终点谁便是胜者。
全程没有任何障碍,赛程的道路平坦无比,比的仅仅是耐力。
在场上,阮织并无意外地看到埃莉诺和克莱尔两人。
她们两个陷害辛蕾丝,是因为在“淑女比赛”的礼仪比拼和乐器比拼中,辛蕾丝的排名皆在前三,而若马术比拼再获佳绩,那就没她们两个什么事儿了。
看到阮织的脚没有异样,健康如初,埃莉诺和克莱尔把牙咬得嘎吱嘎吱响。
早知道,早知道下手就再重一点了。
而且,最让她们嫉妒的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辛蕾丝看上去比之前更漂亮了,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连垂落的发丝都好似镀上了金芒。
阮织的胯下是一匹纯黑的骏马,辛蕾丝给它起名为缪斯。
在比赛预备阶段,阮织轻轻地抚摸着缪斯的鬃毛,像是说悄悄话般,轻声细语道:“缪斯,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632:【叮!加成道具生效。】
缪斯听懂了阮织的话,咈哧了一声以示回应。
随着一枪令下,缪斯宛若一支箭,“嗖”的一下就冲到了最前面,与身后的马拉开不小的距离,遥遥领先。
耐力赛讲究的是保存体力,蓄势待发,像这种一上来就耗费体力的打法是不被看好的。
缀在后面的埃莉诺看着领先的阮织没焦急,反倒露出一个笑来。
她期待着,阮织的马渐渐体力不支,然后被她超过,远远甩在后面。
但,10km,20km,40km,60km,马上就到70km的标志,阮织非但没有像她预想的那般逐渐失去力气,而一直保持在第一名,无法被任何人赶超!
这不科学。
她满头大汗地想。
80km实在很长,许多马的步伐慢慢减缓速度,参赛者也因长时间受颠簸,浑身酸痛。
都是些娇滴滴的贵族小姐,能坚挺到这一刻已是不易。
大家都在想,这样就够了。
反正只占比赛的成绩的20%,一换算,差距微弱,不值得这么拼命。
只有阮织,手牵缰绳,腿夹紧马腹,微低下身子做着最后的冲刺。
发尾被头盔的帽檐压住,但闲散的碎发飞扬,露出光洁的额头,与那双依旧在闪光的眼瞳。
在阳光下,耀眼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