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茶叶呈现出一种诱人的淡绿色,轻轻咬上一口,竟然发出清脆的声响,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甜美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这茶叶的口感和味道不像是茶叶,反倒更像是果子。
颜宁满心好奇地盯着手中的茶叶,正想要询问这究竟是什么稀罕物时。
一旁的陆欲却抢先一步开了口,笑着问道:“夫人觉得这味道如何呀?”
她本来不想回应陆欲的问题,然而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五娘之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这才便勉为其难地点点头,轻声答道:“嗯……清甜可口,甚是特别。”
站在一旁的陆砚敏锐地察觉到了颜宁言语中的那份勉强之意,但他并未多说什么。
由于逃跑不成,颜宁无奈之下只得跟随陆欲一同在这广袤无垠的茶山上漫步闲逛起来。
放眼望去,漫山遍野都种满了郁郁葱葱的茶树,微风拂过,枝叶摇曳生姿,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正在波涛起伏。
茶农们则散布其间,他们衣着朴素,面容憨厚,手脚麻利地采摘着鲜嫩的茶叶。
只见他们手指翻飞如蝶舞,一片片翠绿的叶子便如同听话的孩子般乖乖落入篮筐之中。
不知不觉间,太阳已渐渐西斜。
不多时,他们便回到了位于山脚处的庄子前。
骏马静静地伫立在门口,陆砚身手矫健地翻身跃下马背,然后转过身来,面带微笑地朝着仍坐在马上的颜宁伸出一只手。
颜宁望着伸向自己的那只大手,实在是不愿与陆欲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时,五娘的那些叮嘱之言再次在耳边响起。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颜宁终于缓缓地抬起手,准备搭在陆欲的手上。
陆砚却好像故意捉弄她似的,迅速地将手收了回去,并略带戏谑地说道:“夫人既然如此不情愿让为夫抱您下马,那夫人还是自行下来吧!”
只见他潇洒地转过身去,佯装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心中却暗自期待着颜宁能够出声挽留他。
可陆砚没有想到,身后的这个女人是个倔脾气。
想那颜宁连高耸的阁楼都敢纵身一跃而下,又怎会惧怕这区区一匹马儿呢?
她紧紧抓住马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去踩踏脚蹬。
可就在她即将成功之际,那马儿突然毫无征兆地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并猛地抖动了一下身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颜宁猝不及防,所幸她反应迅速,双手死死地揪住马鞍,这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至于狼狈地跌落马背。
而此时,一直在关注着这边情况的陆砚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急忙回过头来查看。
当他看到颜宁依然稳稳地挂在马背上时,不禁松了一口气。
陆砚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向颜宁走去。待走到近前,他伸出双臂,轻而易举地便将颜宁从马上抱入怀中,而后径直朝着大门内走去。
一路上,陆砚面带戏谑之色,轻声调侃道:“夫人跟为夫撒个娇就这么难吗?”
被他拥在怀中的颜宁早已羞愤交加,那张俏丽的脸蛋涨得通红。
她咬着嘴唇,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狠狠地瞪着陆砚,怒斥道:“你无耻!”
面对颜宁的责骂,陆砚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坏笑。
不以为意地回应道:“为夫若是不做这无耻小人,又怎能有幸娶到如花似玉的夫人呢?”
颜宁不想和这个无耻之徒多说一句,也不想看到他,她挣扎着从陆砚怀里下来,头也不回地朝着房间飞奔而去。
陆砚看着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视野之中,原本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双带着笑意的眉眼也突然间变得无比严肃起来,仿佛被一层寒霜所笼罩。
就在这时,千山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
他静静地站立在陆砚的身后,恭敬地行了个礼后,轻声禀报:“少主,小姐那边托人传来口信,说是想您了,希望您能回去看望一下她。还说如果您不回去,她便赌气不吃药了。”
听到这话,陆砚不禁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心中暗自思忖片刻之后,果断对千山下达命令:“立刻派人将整个院子围住,只能进不能出!”
千山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应声称是,并随即把一个精致的面具递到了陆砚手中。
陆砚动作利落地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然后转过身去迈出大门。
一路上马不停蹄、风尘仆仆,赶在晚膳前便到了王府。
他们刚刚踏入王府,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便传入耳中。这哭声凄惨至极。
齐砚眉头微皱,急忙转头向身旁的管家询问道:“小姐哭什么?”
管家也是满脸愁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回答道:“唉……都是因为姑爷昨晚喝得酩酊大醉,迷迷糊糊间竟然喊出了‘宁宁’这个名字。小姐听到后就一直哭闹不止,根本就哄不住啊。”
听闻此言,齐砚不禁冷哼一声,哼声带着丝丝寒意,随后他迈开大步朝着妹妹的房间径直走去。
此刻,齐玉正在自己的闺房中闹得不可开交。她先是愤怒地将桌上的物件狠狠地摔到地上,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响在房间内回荡。
而后又像一个失去理智的孩童一般,扯着嗓子大声哭喊起来:“我到底哪里不如颜宁?他竟然娶了我之后,心里还对她念念不忘......我究竟有哪一点比不上她!”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顺着她那精致的面庞滑落。
哭嚷间,她猛地转过头来,望向一旁正手忙脚乱为她擦拭眼泪的老仆妇林娘,满脸哀怨地质问道:“林娘,你倒是说说看,我和颜宁相比,到底是谁更美一些?”
林娘见状,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连声安慰道:“哎呀呀,我的好小姐哟,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咱们小姐您更美啦!那个颜宁算什么呀,不过就是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罢了,她哪儿能跟您相提并论呢?她就算给您当个使唤粗活的婢女,她都没有资格。”
齐玉似乎并不满足于这番回答,张了张嘴,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她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目光恰好落在了门口站立着的哥哥齐砚身上。
只见齐玉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快步走上前去,一下子扑进了哥哥齐砚的怀中。
娇嗔地哭诉道:“哥~~你能不能帮我把颜宁那个贱女人给杀了?只要她死了,穆清肯定就不会再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她了。到时候,说不定他就会心甘情愿跟我一起好好过日子了。”
听到妹妹如此狠辣决绝的话语,齐砚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嘴角无奈地抽搐了几下,心中暗自叹息。
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天真无邪、善良可爱的妹妹,如今竟会因为感情之事变成这般模样。
如今连杀人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齐砚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劝说道:“阿玉,你马上就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能如此口不择言?”
只见齐玉紧紧抱住哥哥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哥,那个女人不过是区区一个小尚书家的女儿罢了,不过贱命一条,你就帮我杀了她吧!”
齐砚听闻妹妹这番话,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被情爱冲昏头脑的妹妹,怎会变得如此残忍和偏激?
尽管怒火中烧,想要狠狠斥责妹妹一番,但看到她那娇弱的身躯以及微微隆起的腹部。
齐砚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气,转而轻声细语地哄道:“阿玉乖,别哭了,你现在怀有身孕,首要之务应当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然而,此时的齐玉早已陷入疯狂之中,对于兄长的劝告完全置若罔闻。
她依旧不依不饶地哭闹着,非要齐砚答应去杀掉颜宁不可。
“哥,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最疼爱我的,你就帮帮我嘛!”齐玉声嘶力竭地喊道。
面对妹妹的执拗,齐砚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应道:“她已然嫁为人妇,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回来纠缠穆清了。”
“真的吗?”齐玉泪眼朦胧地望着哥哥,满脸狐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