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破败不堪的茅草房。
屋顶的茅草稀疏凌乱,散发着陈旧与寒酸的气息。
她深知,当务之急是接收这具身体的记忆,以便尽快了解自己所处的世界。
待记忆接收完毕,苏婉再度睁眼,心中满是震惊——她竟身处一个女尊世界。
这里的律法规定,普通人家的标配至少是一位正夫君,外加两名侧夫,至于那些没有正式名分的小侍,更是数不胜数,当然,前提是要有足够的财力养活他们。
深入探寻原主的身世,苏婉心生怜悯。
原主刚满18岁,在她八岁那年,母亲苏襄便过早离世,这个家从此没了主心骨。
原主的父亲刘氏,作为苏襄的正夫君,一生仅育有原主这一个女儿。
苏襄生前并不热衷于男色,只纳了两名侧夫,而这两位侧夫也都未曾留下一儿半女。
或许是家境贫寒,实在无力供养更多的男人。
这个世界的社会结构与苏婉所知的华国古代男尊女卑的情况颇为相似,多数情况下,是女人外出辛勤劳作、打拼事业,而男人则留在家中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和侍奉老人。
然而,农村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乡下的男孩子生活更为艰难。
他们不仅要承担田里的所有农活,还要操持家中的各种繁杂事务,从早到晚忙得不可开交。
倘若有幸遇到一位善良且有责任感的女人,男人便能过上相对舒心的日子,被自家女人疼爱与珍惜;
但若是碰上不靠谱的女人,打骂夫君、虐待孩子,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全靠男人辛苦劳作养活自己,这样的情况也屡见不鲜。
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往往还会出现娘家刁难新进门夫君的事情。
原因在于,这些女人自身无能,却又想在自家逞威风,自己无力保护丈夫,却奢望娘家人能宠爱他,世上哪有这般好事?
这样的女人,在家内外都无法维护丈夫的尊严,男人嫁入这样的家庭,处处遭人轻视,受尽委屈。
而这些女人却对丈夫所受的委屈视而不见,任由娘家人欺负,简直与现代的渣男无异。
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奇特之处,那便是由男性负责生育。
从外表看,男性的生理结构与苏婉认知中的并无太大差异,但只要与女性有了亲密接触,他们小腹靠下的位置便会出现一个平时紧闭的“育子腔”。
在特殊激素的刺激下,“育子腔”会开启,周边的肌肉与脏器协同运作,如同女性的子宫一般,具备孕育胎儿的功能。
然而,受孕一事全凭运气,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未能成功怀上孩子。
原主母亲在世时,父亲刘氏的生活还算安稳。但苏襄离世后,家里的情况急转直下。
那两名侧夫很快被有钱的员外相中,收为小侍。毕竟在这个世界,男人对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子执念颇深。对此,刘氏默默接受了这一切。
刘氏作为一名寡居男子,独自将原主拉扯到18岁,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他不仅要操持家中内外的大小事务,还一心想供原主读书,期盼孩子能有个好前程。
为此,家里的积蓄被耗尽,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原主是个懂事的孩子,看着家里日益艰难,父亲疲惫不堪,心中实在不忍,便决定去山里碰碰运气,希望能挖到野山参,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
没想到,进山途中遭遇意外,原主失足摔下悬崖。这一摔,让她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在这期间,为了给原主请大夫、购买续命的山参,刘氏忍痛变卖了苏襄留下的青砖瓦房和二十亩地。
这些年来,若不是靠着那二十亩薄田,以及刘氏懂得一些草药知识,时常上山采药变卖,原主根本没有机会进入学堂读书,考取童生的功名。
大夫曾下达最后通牒,若十天内原主无法苏醒,便性命不保。
结果,在大夫规定期限的第三天,原主还是没能挺过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在昏迷的这一个多月里,原主虽然意识不清,但周围的动静却能听得真真切切。
她知道,父亲此刻又上山寻找草药去了,尽管希望渺茫,但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无比坚毅的男人,始终没有放弃一丝挽救女儿的机会。
苏婉接收完这些记忆后,轻轻叹了口气,打开空间,拿出一杯椰子水,抿了几口,便闭目养神,试图让自己的灵魂与这具身体更好地融合,以促进身体的痊愈。
大约一刻钟后,苏婉感觉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便起身前往厨房,烧了两锅热水,仔细地清洗了全身,洗去了一身的疲惫与晦气。
收拾妥当后,她坐在院子里,从空间中取出一碗燕窝粥,悠然地喝着,静静地等待父亲归来。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为小院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
刘氏背着半篓草药,缓缓推开院门,走进院子。
他抬头的瞬间,看到苏婉静静地坐在那里,脚步猛地停下,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
苏婉抬眼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位中年男子,身高约一米七八,身形却瘦得脱了形,原本合身的衣服如今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
两鬓不知何时增添了许多白发,在夕阳的映照下格外刺眼。
苏婉心中猛地一痛,记忆中的刘氏向来利落硬朗,如今却如此狼狈落魄。想必是自己昏迷的这一个多月,让父亲操碎了心,累坏了身体。
想到这里,苏婉的眼眶不禁泛红,心中一阵酸涩。
从未感受过亲情的她,此刻望着为自己心力交瘁的父亲,心中满是感动与心疼。
“爹,您快先去洗洗手。”苏婉赶忙起身,轻声说道,
“我看菜园子里有青菜,就做了些青菜,还有杂粮粥。您累了一天了,快来歇一歇吧。”
“婉儿啊……”刘氏这才回过神来,声音微微颤抖,话语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眼眶早已通红,
“我差点以为……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你快回屋躺着,我来端饭,你是不是早就饿坏了?这一个多月,爹每天只能给你喂点儿米汤,可把爹急坏了。”
说着,他一边擦拭眼角的泪花,一边上下打量着苏婉,眼神中满是关切,生怕她再有任何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