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阳从营寨的东边升起。
百姓们默默地为吴玺举行了葬礼,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这位复杂而又忠义的官员的敬意和哀思。吴玺的坟是刘副将亲自挖的,百姓们去挖掘了一些石头,给他垒起来了一座圆圆的大坟包。
死去的一百多位兄弟们,也一样在周围埋了起来,也用一样的石头垒砌。
“统领,值此重要之际,我想说两句!”诸葛文背着她说的琴袋子,请求道。
“恩,可以!”秦汉风也懒得说什么演讲稿,因为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没想到说了不到一个月的红色帝国,居然会有这么多的忠实粉,还是让这位满腹经纶,又想拜自己做老师的老头子说几句吧,总比自己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时还解释老半天好。
诸葛文缓步爬上那早晨,太阳没出来时,用作吊架安装吴玺那一米五大墓碑的高架上。
“大家知道,为什么要建立这座坟吗!”诸葛文站在吴玺的墓碑前大声说道。
“不知道!我们只知道,我们应该这么做!”有几个百姓大着胆子回道。
“我知道,咱们很多百姓的丈夫、孩子,死在了他这次带兵围剿咱们的战争之中,心中扔有对他的敌意,从早上许多人不愿意过来帮忙,以帮忙埋自家兄弟的理由表达了内心的想法。为此,我和统领全都理解你们!”
诸葛文环视一周,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
“只是乡亲们,大家可知道,自从咱们上了这座山,咱们往小了说是匪,往大了说,就是觊觎这大乾天下的贼,所以官府还会一直,一直派兵攻打我们!为了心中的红色帝国,咱们可不能就此退缩啊!咱们不但要好好的干,还要大干特干!用统领的话说,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他用手掌示意了一下后方与墓碑一样高的一米五的大圆坟:
“而他吴玺,江西府长史,宁愿自刎于我等面前,也要让我们跟随秦将军名正言顺的,起兵造反!”
秦汉风越听瞳孔越大:你这糟老头子都在说些什么东西啊!你在脑补什么东西啊,我平日里是这么说的吗?我也没说是我来做啊,我加起来前世今生,从乞儿变成说书的,再到也这山匪,也就说书的的身份值得拿出来,什么叫名正言顺的起兵造反啊!造哪门子返啊!
“嗡~”
当下,营寨的五百多名百姓,老弱妇孺都参加了葬礼,一时间百姓们炸开了锅!
“刷!”
一面靓丽的红色绢布,上方绣着锄头的旗帜突然被诸葛文从背后的布袋中抽起来,旗帜迎风招展,上书:华夏大同军。
秦汉风直接傻了:我x,还知道找个高架展示,话说那玩意儿不是琴吗,还有那字?到底我是穿越者,还是你的穿越者!跟你吹几天牛,你就飘了?
“兄弟们,家人们,父老乡亲们,这面旗帜,咱们用红色,代表红色帝国,这华夏是咱们这片土地,大同大家知道大同吗?我这几日询问统领,他给了我这么一句话: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 、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如此盛世,只是统领一个人,是不够的,他需要我们一起努力,而统领,只需要给我们指明方向,我们便能够一步一步完善那个世界!”
“这老头一定是疯了!”秦汉风想着,本想去阻止诸葛文那极具煽动的话语,但是这该死的懒惰是怎么回事,怎么去阻止的动力比起“算了,懒得去!”的行动方向偏差这么大,他既然对“他们爱怎么折腾便怎么折腾吧!”的想有纵容的任不管的架势。
愣神期间,诸葛文就从安装吴玺墓碑的高架上下来,走到秦汉风跟前,捧着金头盔,和红色披风。
“温家老管家诸葛文,参见秦将军!愿为将军大业鞍前马后鞠躬尽瘁!”
见秦汉风还在发呆,他又说道
“请将军带领我们,推翻暴政,从此华夏百姓大同,民族大同,天下大同!”
一群山寨的人像是被洗脑了似的,纷纷高呼:
“请秦将军,推翻暴政,华夏大同,民族大同,天下大同!”
“唉,别,别扯上我啊!你们想怎么折腾,就去玩儿,你们真觉得死的人不够多,就看看你们身旁的一百多座坟墓,这只是一个小规模战争的代价,造反?那是要死成千上万人去赴汤蹈火横死战场的!”
“诸葛文,你赶紧把台上的旗帜收了,还有这头盔,你看我们这儿,别的谁可以领兵征战四方的?你让他们当将军都行。让我带你们,开什么国际玩笑,难道带着你们整天吹牛皮,做白日梦呢!”
虽然秦汉风时不时说一两个他们听不懂的词,但是大概意思是听得懂的,秦汉风不愿意带领他们过上他说的美好生活。一定是觉得自己这点人不成气候。
诸葛文脸上的兴奋之色逐渐黯淡:莫非要三请起兵?或者给他把江西府拿下来。
诸葛文见百姓们好不容易提起来的士气又快没了,于是说道:
“既然秦统领觉得我们这点人不够,那先把旗帜收起来,什么时候攻下清平镇或者其他地方的时候,再拿出来!”
“统领,请让我成立华夏吴家军!”刘副将很诚恳的跪在杨宇面前,与诸葛文并排跪在一起。
“疯了吗?你们!”秦汉风直接气笑了。
“我没疯,请统领让我成立吴家军,今日起刘某更名为吴六,誓与江西官府,势不两立!请统领答应。”
说罢。
“砰!砰!砰!”
就三个头磕得地下宝地染上了雪。
“你……行,那你去组建吴家军,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我回去睡大觉。”
“多谢统领!”说完,刘副将……应该是吴六便对着坟墓又“哐哐哐”三个响头。
“义父!孩儿定会重振吴家军,威震江南,杀了那个狗官!!”
秦汉风看着这位将仇恨对准官府的吴六,不知是喜是悲。但有一点他是高兴的,至少他没有记恨寨子里的兄弟。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觉得这群人像是我的亲人!”这是秦汉风内心的独白,在对不起吴六与对不起百姓中,他选择了前者。
“不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他应该的懂了!”这是秦汉风看着吴六下山的时候内心的独白。
从秦汉风同意吴六组建吴家军到告别吴玺,离开山寨,仅用了不到十个呼吸时间。
这群流民并没有说什么,他们尊重他的选择,又或者他们害怕吴六哪天想起来是他们逼死了吴玺而暴起杀人。
吴玺的墓地在营寨的田埂边,那里有两棵一样高大笔直的杉木。
有百姓说,这像两支笔;也有人说,这树像他穿戴的官帽两边插的两根羽毛,笔直笔直的!
只有杨宇看着这座坟墓意难平:逼我上梁山吗?
吴六迎着朝阳,身着甲胄,此刻他的身型如此的伟岸,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而秦汉风看到的却是,孤独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