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世她们匆忙往回赶,空气中的煞气和怨气无时无刻不在污染着脑域,不一会儿,她们就觉得胸闷气短,像是鱼儿离开了水,大口大口的揣着粗气。
贺知世跟罗一一稍微好一点,没有像陈芙和陈蓉那样已经开始呼吸不过来了,但双腿也像是灌满了铅似的走不动道。
但深知时间紧迫,四人还是紧咬牙关,互相支撑回到教堂。
一进入教堂,就像是鱼儿重新回到水里,终于能大口自由的呼吸了。
陈蓉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白着一张脸毫无形象的瘫坐在地上,陈芙三人还是有点偶像包袱在身上的,没有坐到地上,而是靠着墙壁平复呼吸。
贺知世看了看左边惨白着脸的罗一一,又看了看地上大口喘气的陈蓉,偷偷运转起体内的能量,很快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刚刚她已经很努力做出一副跌跌撞撞的样子了,奈何身体不给力,跑了这么久依旧脸不红气不喘,搞得现在她要努力运转周身的灵力,才弄出一副大汗淋漓的样子。
“你们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院长刚刚感应到有人进来,出来一看才发现是陈芙她们回来了。
一道白光闪过,像羽毛一样飘入她们的身体,体内暴动的异能像是得到了抚慰般渐渐平静下来,身体也从濒临窒息的感觉中缓过来。
福利院的其它孩子也来到地上,开始七嘴八舌的提问,想要知道外面到底是啥情况。
“别急,让她们喘口气先。”陈兰让其他孩子不要围在她们周围,阻碍空气的流通。
然后拿出水杯,给她们一一倒了杯热水。
陈蓉灌了一大杯水,结果喝太猛呛到了,不停咳嗽起来,陈兰赶忙拍着她的背,一边心疼:“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小心再呛到。”
陈芙一口口的喝着热水,虽然没有像陈蓉喝得那样急,但也没有满多少,一连喝了两大杯,喟叹一声,终于将气捋顺。
她们已经出去一天一夜了,因为这一路惊险刺激,多巴胺疯狂分泌,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紧张的状态,所以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
但对于院长和福利院的其他孩子来说,她们已经整整消失了一天一夜,在黑雾中消失一天一夜很容易迷失自己,很大可能她们已经遇难了。
就在刚刚,市中心突然出现血柱,直插云霄,教堂的保护罩陡然削弱,陈兰不得不加大异能的输出,不能轻易离开教堂,不然她早就出来寻找这几个不省心的小王八蛋了。
陈芙将她们的所见所闻都一一告诉院长,陈兰越听面色越凝重,特别是听到净世教会竟然丧心病狂的设下血祭,要将整个星球献祭给神明,掰开脚指头想也知道就算有神明回应,肯定也是邪神阵营的。
邪神大多丧心病狂,一旦降临世间,对于星际的所有种族来说都是一场大灾难,当初玛雅公国的惨案就是净世教会一手策划的,她绝不会让净世教会的疯子将邪神召唤出来。
“贺知世,你跟我过来一下。”陈兰微微一笑,平和的说道,“其他人好好照顾一下陈蓉她们,不要打扰她们,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
然后转身带着贺知世来到教堂的后方,她设下结界,防止别人偷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转身,脸上的淡定平和消失,严肃问她。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贺知世双手抱胸,靠在已经斑驳掉色的墙壁上,浑身懒洋洋的,就像是一只高雅的波斯猫在阳光下静静地舔着爪子,浑身充满松弛感,丝毫没有因为血阵的开启,沦为祭品的慌张。
陈兰眯了眯眼睛,“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布置的献祭阵法的。”
贺知世伸了个懒腰,边打着哈欠,满是慵懒随意感。
“那些黑雾是人们内心的恐惧的折射,能在睡梦中无限放大人们的七情六欲,一旦沉溺其中,就会被黑雾吞噬,陷入诅咒当中变成怪物。而那群怪物相当于黑雾的寄生容器,源源不断的为黑雾提供能量。
而黑雾则为血池提供煞气和怨气,血池也可以产生黑雾,形成闭环效应,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呀。”
贺知世笑了笑,赞叹道。
能发明这个诅咒的人也是人才,血池产生黑雾,黑雾侵蚀人们的肉身和灵魂,反哺血池,做到不浪费一点资源,阵法设计得也合理,这脑子真不错,要放现代,高低也是个科学家院士之类的。
陈兰听出贺知世话语中由衷地赞赏之意,黑沉着脸,暗暗磨了磨牙。
要不是指望这个小王八蛋将福利院的孩子们带出去,高低得给她来两脑瓜子。
那个发明阵法的人再人才也不关你事,马上就要被献祭丢命了,还赞赏对手的献祭阵法,赞赏对手送你去死吗?
陈兰现在特别想晃一晃贺知世的小脑袋瓜,看里面是不是晃荡着水,看着挺聪明一孩子,脑子咋这么想不开呢!
贺知世注意到陈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还有那双蠢蠢欲动的双手,非常机灵的转换话题。
“所以,院长您有什么打算没有?”贺知世咳咳两声,将陈兰的注意力从她的脑袋上拉回来,不然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脑袋,自己心中总有一种院长想要拧爆自己脑袋的恶感。
虽然院长确实想这么干,但内心为数不多的良心制止了她。
陈兰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内心不断告诫自己这还是个孩子,是联邦未来的花朵,军部未来的栋梁,自己决不能“辣手摧花”。
勉强把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陈兰正色:“你有几成把握将她们带出去?”
贺知世伸出十指。
陈兰眼睛一亮,蹲下身,握住她的手,激动道:“十成?”
贺知世摇了摇头。
“九成?”
依旧摇头。
“八成?”
“七成?”
·······
贺知世一直摇着头,依旧保持着淡淡微笑。
陈兰越往下数,脸上越麻木,最后面无表情。
终于
“一成?”
贺知世终于屈尊降贵低下自己的头颅,点头。
“一成?”这两字像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贺知世依旧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