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翼也快哭了!
他只觉得天都塌了。
要知道,早上是他第一个闯进顾家索要赔偿,也是他第一个开口索要赔偿。
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终于,庞翼忍不住了,凄厉大叫:“陈凌霄,你这老狗,害人不浅!害人不浅啊。”
林武也面无人色;若非是他身后乖巧的女儿立即搀扶,他也会摔倒在地。
前途暗淡无光了。
看不到半点活路了。
早上他的作为,以顾长歌宁杀错不放过的狠辣性格,怎么饶他?
但顾家的人,一个个的都将头仰得老高,以鼻孔鄙夷着一群失魂落魄的家主。
到了现在,他们都不屑于羞辱了,他们总觉得无声的打脸更致命一些。
顾长歌饶有兴致地望着这些,平日最是讲究气派和气度的家主,一个个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模样,只觉得很有意思。
看够了,这才嬉笑着瞥向陈凌霄:“城主大人,现在是该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
陈凌霄脸色倏变,狰狞道:“帐?什么帐?你想怎么算?”
他是真的惶恐了。
只觉得顾长歌现在就是一头,随意就可以生吞了他整个城主府的恶魔。
“当然是赌账啊。”顾长歌眨巴着眼:“我一共赢了两场。”
“第一场是我和罗肆的,赔率一比五十,当时我下注一千万两黄金,所以你们应该赔我黄金五亿两。”
陈凌霄脚步踉跄了一下!
他苦心维持城主府十数年,至今累积的财富,也不过顾长歌开口之数。
想到半生财富即将一朝成空,他的心就像是正在被利刃剜一样的疼。
“第二场是我和云逸的,赔率一比三十,我一共下注五亿两黄金,所以你们应该赔我黄金一百五十亿两。”
“两场合计一百五十五亿两黄金,再加上本金,一共是一百六十亿零一千万两,请问城主大人,是现银还是金票?”
“噗……”
陈凌霄逆血喷出,脚步踉跄了数下,最终萎顿的瘫倒在陈雪柔的怀中。
他直接晕厥过去了,但只是瞬许,他又回过神来,狰狞道:“第一场,我认!”
“但第二场!本座不认!”
“不认?”顾长歌讥诮一笑:“凭什么?”
陈凌霄狞笑道:“你顾家哪里来的五亿两黄金下注?”
顾长歌扫了一眼六长老,六长老就知道,该他出面了。
嘿嘿一笑后,道:“禀告城主大人,我顾家拿不出这五亿两黄金,但你城主府拿得出来啊。”
“说明白点,我用我家少主赢来的五亿两黄金,又在你的档口押了我家少主赢。”
“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六长老一把年纪了,将近六十岁了,但现在眉开眼笑,像是个老顽童炫耀着刚到手的玩具般。
但他这种表情语气,硬生生气得陈凌霄又是一口逆血喷了出来。
怒吼道:“那你顾家岂非是空手套白狼?我城主府不认!不认!”
“我顾家有你城主府开收的单据,白纸黑字城主章印,你认为你能赖账?”六长老嗤笑一声,手中一张单据在他手中轻轻的挥了挥。
陈凌霄瞪大了眸子,狞吼道:“是谁!谁敢接这么大的赌注!是谁,给本城主杀,本城主要灭他九族!”
“你的宝贝女儿首肯的啊。”六长老故作无辜:“我家少主早就知道你城主府必然会赖账,怕到时候没有凭证,所以让我去请示了你的宝贝女儿。”
“当时你女儿乐得牙齿都露出来了,她还觉得是自己魅力太大,我家少主怕是还旧情未了,是在变相的送回赌注,赢她放心呢。”
顾长歌哈哈大笑着:“陈凌霄,你不是要灭九族吗?去吧,要账我可以慢慢来,但这个事等不了的。”
“顾长歌!你欺人太甚!”陈凌霄杀气腾腾。
顾长歌脸色冷沉,喝道:“欺人太甚?”
“当初你以婚约为饵,让我父子二人为你城主府卖命,排除异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城主府欺人太甚?”
“你父女二人设局,让我前往你城主府的藏宝库,以莫须有的罪名将我废掉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城主府欺人太甚?”
“你逼迫我叔,驱逐我母子二人离家,颠沛流离,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们欺人太甚?”
“我与母亲凄惨成那般模样;你城主府还明里暗里的指使狗腿对我百般凌辱,欺压的时候,怎么不说欺人太甚?”
顾长歌双眸赤红,森然喝道:“老杂碎,这就叫欺人太甚?”
“这算什么?我说过,你能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我给你的赏赐!”
“你们父女等着,你们给予我的羞辱,痛苦,我会以百倍的方式还回去,现在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慢慢等,慢慢看着你珍视的权势是怎么一点点被我击溃的!”
陈凌霄狞笑道:“顾长歌,你别以为你赢了!要知道你现在也不过是淬体境三重天而已,但我女儿已经是引灵境二重天的高手,只要她在选拔赛上被选中,你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
“是吗?那我们走着瞧。”顾长歌嗤笑一声,点指陈凌霄鼻梁,骂道:“老狗,现在我不是以顾家顾长歌的名誉在和你说话,而是玲珑阁的金级供奉这个身份,严令你三天内,将赌债如数送来我顾忌。”
“否则我不介意使用金级供奉的权利,尽起刀兵,灭了你城主府,你说我敢是不敢,能是不能!”
陈凌霄咬碎了牙齿!
凶狠的盯瞪着还跪在地上不断磕头的云逸。
这老杂碎好没用!
棋差一着。
如果今天赢的是云逸,那么比试结束的那一刹那,就是顾家覆灭之时。
看着一群惴惴不安。
就像是等待着宣判的囚徒般的众宁阳城本土家族的家主,顾长歌朗声道:“我在顾家等着看你们的诚意。”
说完这句后,顾长歌转身就走,当然还有已经是心如死灰如行尸走肉般的云逸,也老实的跟在后面。
顾长歌是走了。
但此地绝对不宁静啊。
特别是早上才去过顾家的那一群人,围聚在一起后,都一个个哭丧脸,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林武仔细想了想,狠狠咬牙道:“如今整个宁阳城的经济大权,大半都被他顾长歌掌握,我们除非是想衰落,否则必然要前去求饶。”
“但早上才往死里得罪了顾家,现在去求饶,真的太丢脸了,我这老脸啊……”
“丢脸重要,还是族群重要?”庞翼也是一脸挫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