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霍元庆是嫉妒自己长子的。
在他兢兢业业地在家族企业里打拼,回到家被自己父亲横眉冷对批得一无是处时,霍景天却在霍老爷子的精心教养下无忧无虑地长大;
霍老爷子逝世时,他除了一个霍氏总裁的名头,什么也没有分到,霍景天却越过他继承了霍老爷子名下所有股份;
不仅如此,他还继承了外家林家的家财,身为儿子,身家却比他这个当父亲的还要深厚。
当公司出现危机,他束手无策,几要被赶下总裁宝座,霍景天却一出现就力挽狂澜 ,然后轻而易举地取代了自己,被股东们接纳为总裁,并带着霍氏发展得越好。
而他刚过五十,就要被迫闲居家中,还要被人暗地里嘲笑不如自己儿子会经营。
外人只知他是霍景天的父亲,却不知道他也曾是霍氏的主人。
他所做一切,不过是想拿回霍氏,并重新掌握霍氏大权而已。
他要证明自己并非不如人,也一样有能力能经营好霍氏,不比任何人差!
要怨就怨霍景天不该买了那辆车送给弟弟。
那晚的事情一出,小儿子惊慌失措地找自己求助,又被妻子跪地哭着哀求,他脑子里不知不觉地就萌生出这样一个想法——让大儿子代替幼子去坐牢。
这样大儿子的名声就有了污点,而他将挺身而出,取代他重新回去霍氏上班。
这一次力挽狂澜的人会是自己,而操作得好,说不定还能说服大儿子将股份转到自己名下。
而大儿子如果听话的话,看在他是自己亲生骨肉的份上,就请一个好律师辩护免除死罪。
等坐完牢以后出来,自己会给他留够不愁吃穿的钱财,让他后半辈子无忧。
一切计划得很好,可是如今貌似事情出现了一个变数。
霍元庆迫切地想知道,监控视频里,霍景安被转移,凭空出现在别墅区外的真相。
他有预感,那将非常重要。
有些事双方心知肚明。
霍景天眉眼冷淡:“说吧,来干什么?”
霍元庆还不及说话,就被冲上来的霍夫人推开了。
她看着霍景天的目光中,愤怒又带着忌惮:“你要怎样才放过你弟弟?把他打成这样还不够,还害他不能说话?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霍夫人硬是拉着退缩畏惧的霍景安上前,急切地道:“算是阿姨求你,解除诅咒,让你弟弟恢复正常吧!”
诅咒?
霍景天瞄了一眼缩头缩脑的霍景安,原来他们以为是诅咒。
他好整以暇地道:“办不到。”
“为什么?他是你亲弟弟。”霍夫人怨毒地咬牙。
霍景天掀了掀眼皮,无事亲弟弟,有事替罪羔羊,这样的弟弟要来干嘛?
“从他将罪名推到我头上开始,这个弟弟我就不认了。”霍景天干脆挑明。
霍夫人当然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有这种事,落人口实。
她掩面哭泣:“景天我知道你只是害怕坐牢,如果可以的话,阿姨愿意给你去顶罪,就当人是我撞的好了,只求你放过你弟弟。”
搞不清楚自己来干嘛的清虚子,在旁默默吃起了瓜,豪门的水果然挺黑挺深啊!
霍景天挑眉,有些人啊,还真的是自以为是。
他开口:“其实你求我没用,他自己嘴贱得罪人,可谓是求仁得仁。毕竟,我可没有让人哑了的本事。”
“得罪了谁,我们可以向他赔礼道歉。”霍元庆再次上前,视线看向他身后的屋子,强调,“当面致歉。”
这才是他来这的目的,要见到那位神秘的‘高人’。
霍景天的目光沉了沉,他心里升起浓浓的反感。
这么肮脏不堪的东西,有什么资格站到那位阁下面前?
他眼神眯了眯,正要拒绝,耳际却响起了萧长乐的声音:“让他们进来吧!”
这一下,不仅让霍景天惊诧,霍元庆等人更是脸色大变。
因为这声音是凭空冒出来的,不见其人,只闻其声,突然就出现在每一个人耳边。
霍景安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看样子很想掉头就跑,可是却被霍夫人死死抓住了。
霍夫人也怕,她将清虚子拉到了身前,小声道:“道长,等下都靠你了,一定要保护好我们。”
清虚子的脸色变得十分奇怪,嘴里嗯嗯应着,却皱着眉头一直在想刚才的声音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房子外面装了传声器,总不能真的有会法术的人‘千里传音’吧?
怎么可能?
清虚子心里腹谤,表面淡定,端得是仙风道骨高人风范,当下气定神闲地走在霍夫人等前面,跟在霍景天后面进了别墅。
霍元庆很紧张,心里不停转着各种念头。
如果那个‘人’只是装神弄鬼的骗子,自然当然不需在意;如果‘他’确实大有神通,自己要想办法买通对方,让他不要站到霍景天一头,最好能将人请到自己身边。
然而所有的想法,在抬头看到安坐在沙发上的萧长乐时,戛然而止。
所有人看着那名身着古装,姿态慵懒随意的青年,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神’。
一个落入凡尘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