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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从纱帘透进来,在阿芬隆起的被角上织出银色波纹。

“还剩下三包药了,这次吃完了,要不要再去复诊一下?“老宋灵活的挪动轮椅,在感应灯的微弱光线里,伸手从床头拿起喝碗药的空碗。

“她说要喝到满三个月,现在已经到了,应该不用继续喝了吧。“床头摆着翻旧的《孕产百科》,书页间夹着白芷儿手写的安胎穴位图。

阿芬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珊瑚绒睡衣上画圈,这是她移植手术后养成的习惯。

中药的苦涩还萦绕在舌尖,但想到b超单上那颗跳动的光点,连消毒水气味的记忆都变得清甜。

“我总觉得还是要白医生看看才放心,反正已经麻烦她了,也不差这一点。“老宋的轮椅发出轻微的转动声。

阿芬轻轻“嗯”了一声。

他拉开床头柜抽屉,“昨天你弟弟有刚做好的笋干送过来。“

他的目光扫过墙上褪色的结婚照,那时阿芬的麻花辫还垂在红棉袄前,“我想着,等你能下床走动,咱们就去白医生这里一趟,拿点笋干过去,也是我们一点心意。“

窗台上的玻璃罐里泡着当归和黄芪,这是白芷儿教他们配的安胎茶。

阿芬数着玻璃罐壁上挂着的水珠:“老宋,我听人家说成功率也就一半多...“她的声音突然哽住,手指死死揪住被单。

以往失败的记忆像暴雨前的乌云压在胸口,直到白芷儿把着她的脉说“胞宫回暖了。“

老宋转动轮椅靠近床边,金属扶手贴上铁架床发出清脆的撞击。

“医生也说了,你现在状态不错,成功几率很大。“他打开床头灯,塑料灯罩里面的节能灯泛着柔光,“我就是觉得吧,遇到白医生真的是我们的运气,我看这个孩子一定会听你的话,挑个好时候来的。“

阿芬握紧的手指随着老宋的话语渐渐松开,她把手按在自己小腹,感觉温热的皮肤下,某个瞬间似乎传来蝴蝶振翅般的颤动。

......

白雪覆盖住平昌县倒塌的屋舍,让这片废墟般的县城显得好看了不少,今天的雪花仍旧在飞舞,城隍庙附近的街巷中,谭大牛背着一个装满粮食的背篓往自己暂住的窝棚返回。

他身上穿着臃肿的绿色棉袍,中间开口的衣襟上有两排扣子,一直扣到下巴处,手也缩在衣袖中,一顶同色的棉帽压得很低,走了一段路停下来,又抬手将头顶上系带解开,两片镶毛的帽檐耷拉下来,正好遮住耳朵。

他把系带在下巴下面打个结,然后继续往家里走去,鞋子踩着积雪,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停下的这会功夫,走在他身后的三个人就超过了他,那是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三人身上都背着沉沉的背篓,里面装着炭和粮食。

这三人身子往前佝偻着,背上沉重的背篓几乎让他们与地面平行,那女人口中不停的给两个孩子打气,“快了快了,马上倒了......”

走到转弯处,一个最小的孩子不小心踢到突出的石板上,一个趔趄摔倒在地,背篓装着的煤块也跌落出来,那女人先是楞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弯腰想去扶起孩子,结果自己身上的背篓也倾倒,带着她也站立不稳,歪斜着摔倒在地。

背篓里面的粮食洒了出来,在泥泞的雪地里泼洒得到处都是。

那女人顾不得爬起来,跪在雪地里就拿双手扒拉着粮往背篓里装,一边大声呵骂跌倒的孩子,那孩子边哭边挣扎着要爬起来,另一个女孩小心翼翼放下背篓,想要去扶起弟弟,却被当娘的一巴掌拍过去,“你死人啊,还不快帮我捡粮食,你想全家饿死啊!”

那女孩赶紧蹲下,一起帮着扒拉粮食,那最小的孩子让背篓压着,在雪地上翻滚着想爬起来,那娘俩也顾不上他。

这三个人谭大牛有点认识,男人姓王,地震的时候已经死了,现在这女人就是王寡妇了,他本不想和寡妇这边有什么瓜葛,但这娘仨在自己前面都挡着了,也不能真当看不见绕过去。

他往前走几步,把那最小的男孩扯了起来,那王寡妇朝他道了声谢,看着一些粮食散落在泥泞的雪地里难以捡出来,泄气地从地上爬起来,扬起巴掌,怒气冲冲地朝刚爬起来的男孩劈头盖脸的扇了过去。

那孩子哇哇大哭,护着脑袋的小手细瘦黢黑,能看到裂开的口子。

谭大牛心下不忍,出声劝阻:“王婶子,这又何必呢,你这小儿子才多点大,就要出来干活。真要是不够吃,我听说陈家粮铺那边也可以赊粮食,你们不如去打听打听。”

王寡妇听了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拿手背抹了下脸,语带哽咽地开口,“谭大哥你不知道,那陈家粮铺就是个黑心的,我家第一天断粮就去过他家铺子,一斗米就要五两银子。

我家那会根本拿不出钱,他就说可以赊欠,给的都是陈米烂谷子的不说,还要按天算利息,这当初我家也就赊了一斗米,到如今连本带利的已经欠下二斗米要还,不然我也不会着急让孩子去干活....”

“啊,这样,我说呢,何必着急,官府对老弱妇孺也有赈济,真不行你们也可以等着施粥,那粥铺的粥也挺浓稠的,一天两顿也不会饿着。”谭大牛恍然,说着放下肩上的背篓,准备帮着去捡地上的煤块。

王寡妇拍打掉膝盖上的积雪,开口道:“是啊,这趟官府待咱真是不错了,我孩子每天可以去领粥喝,在官府安排做些缝缝补补、做饭洗衣的轻松活计,就能领粮食和煤炭,每天都能吃得饱饱的,还一人给件棉大袍穿。可比前些年闹旱灾那会强多了。”

谭大牛蹲下身子,裹紧身上的棉大衣,避免被雪地弄脏,感慨的说:“可不是,那些纤夫也给力,这才多少功夫,县城几条街都清理出来了,像我这样每天去修路挖泥就能领精米白面,还给发衣裳和帽子,哎,就是这时不时的还有余震,只能住窝棚,不然这日子怕不是比地震前还好了。”

“别说,还真是,刚下雪的那天我还当要活不下来了,真没想着官府就给发六斤的棉被,还有这棉袍子,晚上往被子上一压,睡着可暖和了。但愿这上官大人能一直呆在咱县里,有他在,咱们日子才能好过。”王寡妇继续一粒粒的捡着粮食,一边说。

这时一阵风刮过,卷起几片雪花,飘飘荡荡往西边的清平市集方向而去,很快被一片热闹的人潮散发的热气蒸腾淹没。

这清平市集原来是处骡马市,受灾影响也小,上官槟下令将此处最先整修出来,由官府统一搭建简单的棚屋,作为县城各家商户的集市,这些日子下来已经成为县城最热闹的场所,各种铺子食肆都集中在此,衙门每日派发赈济物资的铺面也放在此处。

上官槟领着几个随从来到此地巡察,此时已是过午,昨晚下了一场大雪,踩踏之后地上一片泥泞,虽然天气寒冷,街上往来的人依然密集,人人脸上各自神情不同,但都不见悲苦焦虑。

自打钦差御史到任后,先是招募来三千纤夫做工,清理掉街巷中的坍塌的房屋,死去的人也大多拉倒西门外统一掩埋,街巷中已经闻不到那股难闻的尸臭味,反而到处抛洒了石灰,由加上天寒,城内并无疫病发生。

后面又组织城内幸存的灾民自救,衙门统一发放被褥和棉衣,又在城内四个地方都设置了粥铺救助老弱,其余壮年只要每天上工做活就能领粮食煤炭,其实也是做那些搬运物资、搭建窝棚、挖通水渠、清理垃圾这类活计,本就是与他们生活息息相关,大多没有不去干的。

这样虽然家家都遭了难,但生计不愁,大家当然心里安稳。

从市集入口一直走进去,两边是连绵的商铺,县衙组织建了一批屋舍,还有一些是县城内商户自发修建的,短短没几日功夫,这里已经初现繁华景象。

等在门口的巴县令一见上官槟,赶紧过来见礼,“学生见过上官大人,大人这边请。”他转头看到薛立轩在后面微笑,又和薛立轩打了招呼。

上官槟微微点头,客气了几句,就示意薛立轩过去查看发放的物资情况。

薛立轩拿起棉衣发放的记账簿开始翻阅,这些记账簿都是由上官槟统一采用表格式样制作,进出账目和余额都一览无遗,薛立轩看看库存的数字,马上就上手去清点,核对后果然没有差错,朝巴县令点头笑道:“大人安排的人员果然令行禁止,做得很好。”

巴县令摸摸胡子奉承道:“都是上官大人传授的表格记账法好,一目了然,本县灾民已经领用超过五千件棉衣,这些灾民能有饭吃有衣穿,便都是托了大人之福了。”

“巴县令此言值得商榷。”上官槟转身对着巴县令,巴县令不知所措,连忙收起得意的表情,躬身听着。

“你我只有双手双脚,具体所做之事都是城内百姓和三千纤夫,依本官看来,这些历经艰辛的百姓愿意听从官府号令,才是咱们衙门的福气。”

巴县令愣了一下,连忙躬身道:“上官大人悲天悯人,属下一定记着大人今日之言。”

上官槟点点头,他不知这巴县令是否心口如一,当下官员其实很少能将普通白丁看在眼里,但他是真这么想的,这些话他不吐不快,也不多说什么,示意谷雨牵过马来,对巴县令道:“再去看看官仓那边。”

说完上马带着一行人朝市集外走去。

马蹄声渐远,市集中间的陈记米行里,账房先生推开简陋的木窗,探头往旁边发放赈灾物资的衙门铺面看去,鼻尖上被屋檐滴下的雪水冻得一个激灵,他伸手抹了下鼻子,缩回了脑袋,扭头对身后说。

“官老爷今天还在发救济粮,看起来没见少下去。”

阴影里坐着三位裹着狐裘的商人,炭盆煨着个小茶炉,面前一个小几案上,三杯龙井茶正冒出蟹眼水泡。

这时一阵铜锣声从城隍庙方向传来,那是今日第三批以工代赈的灾民要上工了。

粮商王秉忠突然捏碎手中的冻柿子,猩红的汁液顺着指缝滴在貂绒大氅上:“他娘的,这上官小儿是什么来路,精米白面、衣裳煤炭当街乱撒,那批贱民现在宁肯到他那里挖三天水渠换件那什么破袄子,也不肯赊账来买我家的粮!”

“陈掌柜的米行不也是吗?当初他出价一两半银子买一石,你没答应,如今可是要砸手里了吧?”

煤商赵德贵往痰盂里啐了口烟渣,“哎,今儿尚未我店里伙计说是一个来问价都没有,这不,逼得我不得不把手头煤块贱价卖给他,要不都得砸手里。”

陈万金摩挲着手上的金镶玉扳指,露出一丝冷笑,“哼,他一个区区翰林编修,哪有什么来头,我从宫里打听了,他啊就靠着在皇上面前能说会算,平白从吏部一个姓林的员外郎那抢了这活计来的。”

其余两人对视一眼,赵德贵开口问:“是吗?那此人应该得罪了这林员外郎了吧?”

“可不是,听说两人本来就是同乡,早不对付了。”陈万金点头回答。

王秉忠听了一拍大腿,“这不就得了,咱再给这林员外郎送些银子过去,让他弹劾一下这上官槟!”

陈万金摇摇头,“这林员外郎肯定不能这会冒头去弹劾他,所以啊,这招可不行。”

“那也不能让他再这么折腾啊,不然我们的财路都断了。”王秉忠焦躁的说。

赵德贵也连声附和,“对对,本来我家屋子就塌了好几处,损失就够大的了,要是再拖下去,等开了春,我这煤就卖不出去了。”

这时旁边传来吵闹,从推开的窗户看出去,却是几个青皮想要冒领粮食,却没有成功,那些持棍棒的护卫一阵乱打,将他们驱逐出去。

陈万金若有所思,目光落在露出一角的官仓上,嘴里念叨着:“你们最近见衙门从京师往县里拉东西吗?”

在座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番,都摇摇头。

账房眼珠转转,开口说:“没见着,应该都还是当初从京师带了不少,还有就是从本地商人手里买的东西,东家的意思是...”

“那他手头的东西就是全在这官仓里了!”陈万金一侧嘴角翘起,指尖在茶几上敲出诡异的节奏,嘴里哼了起来:

“正月十五闹花灯......”

三人眼神倏忽一亮,王秉忠从袖中掏出一枚火折子,吹亮了举在手里,他开口道:“城南那处官仓,边上就挨着医馆,我看里头好些个偷懒的青皮混在里头,只要陈掌柜牵个头,要多少银子你给个话。”

赵德贵抽出烟杆,就着火苗点着了烟,吸了两口:“没说的,陈掌柜,也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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