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你必死。”
在妖神难以接受的眼神下，那一剑不仅带了数道他熟悉的剑意，还带着一股不可阻挡之力。
沈攸手中的无言剑轻而易举就穿过了妖神的胸膛，他的身体像是一片纸一样轻飘飘的倒在了地上。
他缓缓抬起了手，指向谢无言。
“居然被你找到了。”
“不过你可得保护好了，若是谢家那群家伙知道了，她可就是下一个谢长生了。”
渊都四周的雾缓缓散去。
妖神..似乎就此封杀成功了。
沈攸只感觉全身一阵脱力，方才那一剑看似轻松，实际上耗费了她不少的精力。
尤其是手上的那圈剑意。
沈攸总感觉什么东西轻了，但是什么东西又清晰了。
她脚步一个不稳就要摔倒。
谢无言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几乎是沈攸身子晃动那一刻，他就到了沈攸的身后。
顷刻之间，雾已经散去了。
沈攸迷糊之际好像看到了阎野和祁言的身影。
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谢无言伸手抱住沈攸，轻飘飘的重量让他心头微微一愣。
当初带沈攸回剑宗也是这般，瘦瘦小小一个，怎么将近十年过去了，还是这般。
他心中微微叹气，那双灰色的浅眸看向沈攸的时候仿佛带了温度。
将姗姗来迟的二人看的一愣。
“师尊？”
阎野看倒谢无言怀中昏睡过去的沈攸，他面上瞬间被一片着急取代。
“这是怎么了？”
谢无言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他看向祁言，见祁言的眼神落在不远处已经快没了气息的妖神身上。
谢无言是知道祁言和妖族的那些事的。
他提醒道：“妖神并非轻易能杀死的。”
“但再怎么样他也活在这世上，世上的因果循环他便无可避免。”
见祁言的手开始颤抖，谢无言顿了顿，朝阎野使了个眼色。
随后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因果循环，祁言，你知道该如何做的。”
祁言忽的勾了勾唇，脸上带着几分疯狂的味道。
那张平日里就明艳的美人脸更显得勾心夺魄起来。
他在妖神的面前蹲下，一字一句道：“好久不见了。”
妖神胸膛被捅了两个窟窿，此刻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但他毕竟是妖神，他始终还有一条后路可走。
直到祁言出现，他才知道今日是走不掉了。
妖神狼狈的吐出一口血水。
“你倒也还敢来见我，往后长夜无尽，你可睡得着吗？”
祁言笑容不变，眼里却带了点狠戾。
他手中的长剑竟然是直接穿过妖神的脖子，妖神当场的就断了气。
涌溅出来的鲜血染上了其言的脸上，他脸上的笑意淡去。
起身回头对上阎野有些担忧的目光，祁言心中微暖。
旧日时光纵然如同噩梦一般紧紧纠缠着自己，但他如今师门温暖，那些东西他早该放下了。
想起被自己愚蠢和自以为是搞丢的小师妹，祁言在心中默默反驳了妖神的话。
若是他的小师妹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那次后长夜漫漫，他当真夜里无眠了。
阎野递给祁言一条干净的帕子，他无意打听祁言的过去。
只是提醒道：“师尊在那边等我们。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
两人赶到的时候，沈攸还没有醒。
谢无言坐在那里，怀中抱着沈攸。
阎野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师尊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了？
谢无言淡淡瞥了一眼两人，示意两人在对面落座。
三人极为默契的在等待沈攸的醒来。
沈攸却是做了一个相当离奇古怪的梦。
梦中她见到了年少时的谢无言。
还不似如今这般高冷。
年少时的谢无言跟蔺之很像，是很热情的少年。
直到沈攸看到谢无言与妖神那一战，
方知谢无言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谢无言的二十七名师兄师姐皆命丧于此。
沈攸听到的也是谢无言当时听到的那一句，
“小长生，快走啊！”
“！”
沈攸忽的睁开双眼，就见三双眸子朝自己看来。
她身体一僵，慢慢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谢无言的怀中。
谢无言脸上没什么异常，他放下沈攸，语气自然。
“可有哪里不舒服？”
沈攸的心还是跳的很快，还未从梦中的场景缓过来。
听到谢无言的话，她才慢慢回神。
沈攸摇了摇头，她有些话想问谢无言，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思来想去到底是没问出口。
谢无言拉过沈攸的手，他带着凉意的指尖划过沈攸的手心，最终停留在沈攸手腕上那一圈剑意上。
沈攸这才发现那圈剑意似乎淡了不少，但看起来却没那么违和了。
“去过剑冢了？”
听到谢无言这样问，沈攸点了点头。
谢无言点了点那圈剑意，随后又很克制的收回手。
他望向前方的深坑，缓缓开口：
“那里，便是为师第一次封印妖神的地方。”
“剑宗有二十七名弟子在那里长眠，若非尸骨不存，我该带他们回去的。”
谢无言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但仔细看去，更多的是释然。
“带回去的只有二十七把剑。”
他抚了抚身边的无言剑，言语之间有几分苦涩：“修真界都说剑尊无所不能，仔细想来确实也是如此，成为剑尊以来，好像就没有完不成的事，可每每回想起封印妖神这一次，心中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世人皆赞我封印妖神有功，殊不知这却是剑尊心中最过不去的那道坎。”
沈攸在梦中见过，阎野和祁言也从谢无言的话中知道了什么。
三人皆是看向谢无言。
谢无言脸上第一次在他们面前露出了失态的模样。
“因果循环因果循环。”
“师兄师姐们当时既是因为我而死在这里，这些眼下妖神已除，也该是我谢长生来还的时候了。”
“师尊！”
察觉到谢无言的意思后，阎野和祁言大惊失色。
沈攸却是一愣。
她拉住谢无言的手，直白问道：“师尊这是什么意思？”
“师尊是想留在这里再也不回剑宗了吗？若我告诉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