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完，两人互看一眼，都有些意外。
顾北言是意外许京泽跟自己想一起去了，动作还这么同步。
而许京泽则是意外顾北言会替笙笙出头。
毕竟潘家和顾家在业务上来往密切，不少大项目还在进行中。
但这时候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潘凌峰被踹得额头青筋突起，脸瞬间就红了。
因为痛，涨红的。
他忍无可忍，咬着牙怒声质问。
“做人别太瞎操心，这是我和戚悦的事，和你们俩有什么关系！”
许京泽理直气壮，“你欺负我妹妹，还有理了？”
顾北言比他更理直气壮，“她叫我一声哥哥，我不该护着？”
许京泽：“？？？？”
看向躲在顾北言身后的许南笙，许京泽喊了一声。
“笙笙，到哥哥这儿来。”
许南笙还没意识到为什么，就已经被许京泽一把拽到了他的身后。
潘凌峰嘴角抽了抽，额冒黑线。
“顾北言别太过分，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许南笙和你什么关系啊你在这出头，仗着你们顾家权势滔天在这欺负我是吧？”
顾北言嘴角一勾，“哦，你看出来了？脑子也不完全哪来增高的。”
潘凌峰深吸口气，撸起袖子，点点头。
“行，那我今天就跟你们拼了！”
拳头刚刚举起，潘楠快步跑过来，一把拉住他，厉声斥责。
“平时不懂事就算了，今天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这是殡仪馆，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爸妈都看着呢，再闹下去你就得跪祠堂了！”
江城潘家，家教是出了名的严，尤其是潘老爷子，儿子女儿孙子孙女无一例外全都被他抽过鞭子。
家里设了祠堂，犯错的全都要在领完处罚后去那跪着，不能倒不能动也不能睡，更不能吃东西。
可偏偏这样严的家教下，潘家接二连三出“孝子”。
前有杀妻杀女的潘家老大，后有qJ未遂被人告进去踩缝纫机的潘家三少爷。
其余几个虽没触犯法律，但也混的混乱的乱。
哪怕此刻劝着潘凌峰的潘楠，也不是什么好人，江城出了名玩儿得花玩儿得乱的。
潘凌峰虽然有气，但理智尚存，明白和许家顾家对上吃不到好果子。
更何况还是两大家族的掌权人。
他在潘家的地位，还没自信到可以和这两位对着干。
眼下潘楠来劝，他也顺着台阶往下，试图结束这场闹剧。
但男人的尊严促使他哪怕离开也不能像个逃兵，回头冲戚悦放了句狠话，“戚悦，你给我等着。”
转身要走，却在下一秒被人绊了一跤，脸朝下栽倒在地，来了个最虔诚的跪拜礼。
四周响起一阵不约而同的爆笑声，潘凌峰趴在地上的脸比刚才更红了。
是气的。
整个人快要爆炸了的气。
他从地上爬起来，怒目看向顾北言。
刚才那一脚他看清楚了，分明就是顾北言绊的，他故意的！！
顾北言气定神闲往前迈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睥睨他一眼，压低了声线，眼神冰冷而锐利，如同一只猎豹，盯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猎物一般。
“别说你，就是整个潘家，我想收拾，整个江城也拦不住。”
潘凌峰：“……”
被盯上的瞬间，潘凌峰感觉自己头发好像都要立起来了。
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感受到这么深刻具体的恐惧。
“三爷，对不起，我这弟弟不懂事，我代他跟您道歉，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他计较。”
潘楠一脸谄媚道完歉，又看向边儿上的许京泽，让他也别跟潘凌峰一般计较，改天空了约高尔夫。
孙子辈里，爷爷最疼爱的就是潘凌峰了。
刚才看这小子出糗，潘楠原本还乐见其成。
可直到他发现顾北言好像是真的在生气，这才不得不出面。
天杀的，上次他好不容易才抱上顾北言这棵大树，谈成西南那块地的合作开发，让爷爷高看他一眼。
绝对不能让这小子给毁了！
顾北言目光如铁，死死盯着潘楠。
“他欺负的不是我们。”
言外之意是，该道歉的对象也不是我们。
潘凌峰被潘楠押着去跟许南笙道歉，而后又去跟戚悦道歉。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的。”
戚悦双手叉腰，嗤笑一声。
“潘凌峰，你的无耻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像你这样的乐色，我戚悦这辈子都不可能要的，我又不是垃圾回收站，找你的情人们去吧，他们喜欢垃圾。”
潘凌峰咬牙怒目抬眸，“你……”
“好了，还嫌闹的不够吗？”
潘楠出声训斥，拽着人上了车。
闹剧也因为潘家车驶离而画上句号，围观的众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纷纷和顾北言许京泽道别，而后上车离开。
许南笙看向戚悦，“没事吧？”
戚悦摇摇头，“没事，这样的乐色，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放在心上的，另有其事。
许南笙看出她有话想说，但碍于顾北言和许京泽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再加上戚家也在喊她上车，两人就此分别，递给对方一个秒懂的眼神。
许南笙回身，当着哥哥面跟顾北言道谢。
“刚才谢谢你。”
顾北言挑眉，“谢谁？”
许南笙：“……言哥哥。”
顾北言：“哦，喊我干嘛？”
许南笙此刻想把顾北言按在床上打他屁股的心强烈到了极致，但面上她仰头露出粲然明媚的笑，嗓音甜滋滋地开口。
“谢谢言哥哥。”
那声言哥哥喊得又软又娇，还透着自然的嗲，喊得顾北言心里痒痒的。
“嗯，既然你都喊哥哥了，那我就让你们搭个便车一起下山。”
许南笙这才注意到，哥哥的车被人开走了。
哦，温跃也不在了。
顾北言今天开的是迈巴赫，没叫司机，他自己开车上来的。
等走到车边，许南笙习惯性拉开副驾驶车门。
刚要坐进去，才想起哥哥在，连忙后退一步笑得讨好。
“哥哥，你坐前面吧。”
许京泽原本是打算和许南笙一起坐后面的，但这样一来，顾北言就真成司机了。
嗯，还是笙笙想得周到。
他颔首嗯了一声坐进副驾。
“你也快上车，外头冷。”
“好。”
许南笙在后排坐下，一抬头，便在后视镜里和顾北言幽深的凤眸对上。
眼尾上翘，他在笑，但笑得又不是很明显。
“刚才谢谢顾总，但下次，我自己的妹妹我自己能护着。”
许京泽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有些气鼓鼓地开口，丝毫没注意到两人早通过一面小小的后视镜在眉目传情。
有人护着许南笙他应该高兴的，但顾北言三番五次让笙笙喊他哥哥，他心里不痛快。
就好像自己不分昼夜做的方案，最后不管是方案、成果还是构思，全被人一锅端了。
顾北言对于许京泽的哀怨置若罔闻，还反过来责怪起许京泽来。
“许总是该谢谢我，要不是我，笙妹妹可就挨了那小子一巴掌了。
笙妹妹生娇肉贵，怎么能受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