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众多武师代表们离开醉仙楼前暗暗腹诽。
……
许瑞年倚靠在矮塌前，瞧见刚刚送走完一众武师代表的小荷，有些闷闷不乐，心下备感疑惑，开口问道：
“怎么小荷，发生了何事？”
小荷眼神一横，颇为不忿：
“公子，这些个武馆手下的学徒，真是狗眼看人低。“
“哦？”
“说什么咱不就是衬着有几个金子儿铺路么，若是放在平常，都得在青云城排上个把月，连做个门外汉的职位都轮不到。“
许瑞年听到此话毫不在意，轻笑一声，接着追问：
“还有么？”
“......”
小荷先是沉默一阵，随即吞吞吐吐说道：
“他们还说，公子您人傻钱多......”
“是个小白脸，练武就是走了下坡路数，简直屈了良才了。”
小荷说到最后，低眉垂目，声音已然细若蚊蝇。
许瑞年眉头一挑，眼眸转了转，有意考校小荷一番，迅速整顿表情，声音压低显出几分严肃：
“那你是如何应对的！？”
咚——
小荷瞧见自家公子如此模样，神情一紧，条件反射般屈膝跪倒，急忙说道：
“小荷自然是气恼不过，与他们争执了几句。”
“可他们人多势众，小荷一张巧嘴，就是再怎地巧舌如簧，也是落了下乘......”
“再加上小荷自幼出身卑贱，瞧见他们几人膀大腰圆的武夫，那凶神恶煞的模样，便已心生畏惧，只好故作妥协。”
“小荷知道自己没用，做出让公子如此颜面扫地之事，实在罪该万死，甘愿领受责罚。”
说着，竟是砰砰在地上不断磕头，发出沉闷声响。
许瑞年当即抢步跨出，扶起小荷：
“起来吧，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你倒不是笨的无药可救，还知道再争下去，这帮粗莽武夫势必要动手伤人。”
......
“啊，也…也没有吧。”
“咦，等等公子。”
“难道您不应该生气么！他们这般轻贱我等…”
许瑞年面色不改，满不在乎，举步向着窗边行去。
“倘若人人向我吐一口痰，那我岂不是被淹死了不可。”
“是非自在人心，没必要将时间和心力耗费在这里。”
“人贵自重。”
“他日自然有的是时间找回面子的。”
......
翌日，许府，练功厅。
“许公子，练武第一要，最考究的就是下盘功夫扎实。”
“气血内劲游于周身，下盘功夫稳如磐石。”
“正当如此。”
木桩前，打扮似是苦行僧模样的老者，对一旁扎着马步的许瑞年敦促训诫。
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许瑞年自然不傻，有师傅能指点一番，自然比他自己苦哈哈地琢磨，效率更快。
另外，在个人安全方面也有些保障。
毕竟他现在腰缠万贯，难免会有贼人惦记。
这也是他不惜大费财力，请教武馆代表们的重要原因。
只见许瑞年此时两脚平行开立，含胸收腹，屈膝平蹲，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沁出，已然浸透白衣练功服大半。
虽然看似艰苦难熬，但他却未觉得有半分疲惫，反而兴致勃勃，似乎是掌握到什么宝贝一般。
“无极居士，这气血武道当真奇特，按照你指引的呼吸规律，我现在已经能隐隐感觉到气血之力渐渐凝实了。”
许瑞年正欲顺势夸赞一番，却被无极居士抬手打断。
“噤声！”
“许公子你的心不静。”
“修行武道都讲得是意正身直，气力贯通，稳守丹田之势。”
“心若不净，何以致远。”
无极居士眉头紧锁，双手合十，接着开口：
“气血武道一行，分三关九境。”
“即是人关，筋膜、炼骨、炼皮三境。”
“地关，气劲、玄冲、罡气，达到此境武者大多寿元得以延续，活到一百三十不成问题。”
“最后一关则为天关，被称之为大宗师之境，三转是为极，已然凌驾于大多武道强者，实力恐怖如斯，寿元更为久远，一百三十到一百八十年。”
许瑞年连连点头，不禁问道：“当今圣上是何等实力？”
无极居士停顿了一下，含糊其辞回了一句，似是说了，又似是没说。
“这个…当今陛下乃是踏出了传统武道的三关九境路数的恐怖存在，已然独断尽头，横亘于天迹了。”
“其境界之高，不是我等能够估量的。”
随后他话锋一转：
“许公子，如今你虽是习武晚了些，连人关之境都未曾达到，纵使根骨不佳，但还是有办法能够快速提升一些的。”
“倘若有天材地宝作为药引，再加上按部就班修炼，老朽断定五年之内，许公子必定踏入地关之境。”
许瑞年两掌自然下垂，顺势停下动作，收势归元，心中嘀咕：
“重点来了，他说了这么多，不会就是给我介绍什么奢华修炼套餐吧。”
也怪不得许瑞年如此这般想。
结合先前打探来的情报，这些武馆都是唯利是图，这般千载难逢的宰客机会，怎么可能会错过。
如果错过，那必然是有更大的图谋。
瞧这眼前浓眉大眼，一副老好人模样的无极居士。
你要说他是好人，打死十个牛大，他许瑞年都不信。
这般想着，许瑞年眼眸滴溜溜一转，暗自运转灵眸，悄然窥探：
【无极子，气劲境(炼体四重)，无灵根，寿元：100\/130】
【佛门弃徒，略有拳脚，老而不死是为贼。】
【以前做过扫地僧。】
“无灵根吗？倒也正常。”
“不过这个扫地僧的话，无极居士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嘛。”
许瑞年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无极居士光头上的戒疤，而后者则是恍若不闻，保持着一副‘你不继续问，我不好意思开口’的神情，着实让许瑞年感到一阵无语。
“罢了罢了，谁让你是战力堪比炼体四层的修士呢。”
“这是对强者该有的尊重。”
他心中腹诽一句，只好配合着追问道：
“那无极居士，这天材地宝该如何辅佐使用呢？”
无极居士猛地一拍大腿，旋即露出欣慰笑容，拍了拍许瑞年的肩头：
“许公子，你这是问对人了。”
“老朽钻研武道突破诀窍，已有二十余载，自然对一些天材地宝辅佐功效，有着独特见解。”
许瑞年嘴角一抽，暗骂一声老鬼，便听无极居士自顾自接着说道：
“天材地宝泛指气血药引的组成部分。”
“所谓气血药引，由各类奇珍花草、妖兽、神奇树木的对应部分，再配合其余材料，熬制而成。”
“可以把它当作药浴，一个引子更为贴切。”
“武道一途，除了倚靠自身修炼之外，便是借助气血药引，快速突破桎梏，得以气血层次跃升。”
“这比单独吸收天材地宝提升，更能发挥出其真正价值。”
“不过人力有穷，天道自定，万事万物都非绝对的。”
“但目前这种方法只适用于中低阶武者，到了高阶武者，则完全是倚靠自身修炼了。”
“再者，光是收集这些气血药引的配方，便委实是千难万难了。”
“哦？”
许瑞年急忙追问：“何以见得，请居士细细道来。”
“朝廷对气血药引的把控非常严格，只允许各别的天材地宝单独售卖，而气血药引的配方，则是秘而不宣，往往都是有价无市，千金难买，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最简单的，那就是贵。”
“寻常武者的身家是完全支撑不起的。”
“动辄百两千两，这还仅仅只是最基础的药引。”
无极居士说到最后，轻阖双眼，脸皮抖动了几下，颇为感慨。
许瑞年心中了然，暗暗点头，这是他此前未曾打探到的信息。
如今听无极居士细细道来，不由觉得醍醐灌顶。
“我此前打探到的消息，只觉得是一些蕴含气血的天材地宝，如今听无极居士一说，倒是恍然醒悟了过来。”
“倒是我目光短浅了，委实有些先入为主。”
“果然啊，不同的认知层次，看到的世界，都是各不相同。”
许瑞年低声呢喃，自嘲一笑。
而无极居士瞥见许瑞年这般神情，心中打的小算盘，尽皆快浮现在脸上了。
他低咳一声，故作沉吟：
“许公子也不必担心，虽说朝廷对于气血药引把控非常严格，但总得来说，也不是没有办法。”
许瑞年微笑摇头，打定主意，索性不再绕弯子。
“不知居士可有什么门路，能否引荐一番？”
说着，从兜袖之内掏出一锭黄金，置放在后者掌心之上。
无极居士也未觉不妥，毫不客气伸手接过，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眼神。
当即满脸堆笑：
“许公子，这就与老朽去趟青云城的妙花舫吧。”
“门路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