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三人到了王家巷子。
这是出了举人的村落巷子,就是大气富贵,周边住户都是青砖瓦房,居民孩童少有补丁的衣物。
惠娘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粗布,有点羞愧。转眼眼神又坚定了,家里现在有了活计来年自家也能修上青砖瓦房,也能穿上体面的衣服,远哥儿读书以后也会是个秀才老爷。听说秀才老爷不用纳粮。还能去县城衙门每个季度领几斗白米,比村里水磨坊磨的还白的米。
陆三郎倒轻车熟路的领着二人往丈人住的门房院子去。
陈氏心平气和的跟着,心想家里这香皂活计果然有奔头,等攒点钱镇上买个铺子,卖起来了,过几年好好培养下一代。重点是远哥儿,比大孙二孙小时候聪慧太多了。点子多,就是不知道读书怎么样?要跟三郎一样那只能狠下心打骂了,不多学点字。这家业也守不住的。一孩子只有大儿大孙读了点书,可惜太呆板了。远哥儿倒是不错,这得重点抓起。
刘大宏是个中年172的中年瘦长个汉子,妻子张氏是个温婉的中年妇人。生了3个儿子,惠娘老3。大儿子跟母亲在乡下老家小弟务农。二儿子比较活络,去年员外家里门房王老头肺痨一病不起,刘大宏也是人精,瞧着这架势花了点钱走了三姑娘的关系进了员外家里做了门房。现在家里日子也是不错。今日正好休沐,爷俩在下人的休息的西南倒座院里吃着惠娘寄来的鱼干,喝着小酒日子倒也是惬意。
爹,爹,你在家吗?门外陆三郎扯着嗓子喊道!
刘二郎:爹,这好像是陆三的声音。
刘大宏:竖起耳朵,听了清,好像是三郎的声,瞧着有些日子没瞧见你三妹了,怪念想着。二郎,你快去开门。
刘二郎利索的起身开了院门一瞧,笑盈盈道:快快,亲家母,你们快快进屋,好些日子没见你们了,刚还跟爹念叨你们,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爹,亲家母带着三郎跟小妹来看望我们俩。我去买点吃食,你们先进屋里休息下。说着笑盈盈小跑出去。
刘大宏一听亲家母来了赶忙起身出屋喜迎道:亲家母,快快进屋喝碗茶水,有日子没见着姑娘小子了,刚念叨你们就来了。没带上远哥儿呀,小子是不是最近又调皮了让您多费心了。
陈氏笑呵呵道:早上赶集起的早,远哥儿没醒就没带上他,这会估计没带上他来看望您生气呢?亲家公,近来身体可好吧?
陆三郎自来熟的放下背篓已经上桌吃了起来。
惠娘白了一眼,唤了声爹。熟络的收拾家务去了。
刘二郎端了一大盆的猪下水汤面小心翼翼的进了院子道:亲家母,没啥好的吃食招待;你别介意。
陈氏笑道:已经很丰盛了。多谢了早上来集市我们也带了饭食不用费那么多银钱的。
惠娘说着已经从背篓里取出打包的饼米粉去灶台热了下。一大家子凑合一起吃喝聊了会家常道明了来意。
爹,是这样的,最近三郎接了个外来的香皂胰子,想着您跟二哥,在王员外宅子里上工,对后宅的婆姨也比较熟络帮衬搭个线也好给家里加点进项。我们家的香皂胰子可香了,洗澡洗衣服都很好的。
刘大宏父子一听半信半疑的对视一下。
陆三郎熟练的提水来,惠娘会意取出使试用装取来刘大宏换下的衣裳搓洗了起来。院里就飘起阵阵桂花味道。水盆里也是泡沫细腻,衣服也是洗的干净。
刘二郎一看,不错,那就放心了,不然那些个太太小姐眼高于顶的,得罪人可不好。笑道:小妹,这事你放心。二哥这就跟三姨太太打声招呼先,你们都是一个村里的。说着转身出了院门往举人老爷家里去了…
刘大宏愧疚道:姑娘,这女人家家的事,我也不懂,宅里浆洗的刘婆子几个倒是熟络,少爷小姐边上的丫鬟爹也是说不上话。这事你二哥说的对,先找三太太。三太太现在宅里说的上话,她点头那这事就成了。
惠娘会意,笑盈盈道,爹,我们今儿赶集卖了不少,剩了点小块的试用装,晚些麻烦您帮我送点给这些您相熟的婆姨,好用下次需要了我们给您送来。说着麻利的取了剩下的9块各种味道的香皂试用装。
刘大宏也没在意,点头收下放柜子上。心道改天洗衣服时候给刘婆子送点去。下次洗衣服也能省1文钱。
没一会刘二郎回来了。小妹,三太太听说亲家母来了说有空见一面,我们这就过去吧。陈氏婆媳一听愿意一见,麻利的打包了4块桂花香皂提着糕点跟着刘二郎走了。剩翁婿二人喝着小酒吹着水。
另一边陈氏婆媳跟在刘二郎身后,陈氏望着朱红色的大门,不由回忆起往事。恍若隔世,不知道父亲还在世吗?大哥小弟他们也是?
惠娘望着朱红色的大门,左右门前威风凛凛的大狮子,黑底溜金字“文魁”的大字不由得呼吸紧促了些,不安的看了眼陈氏,轻声道:娘,这就是举人老爷的宅子呀?这不得有2丈高的呀,好气派呀!说着看了眼身上的补丁粗衣服,脚上沾了点泥点的布鞋。浑身不自在。
陈氏回神:轻笑道,你送远哥儿好好读书,等他考上功名,你也能住上这种院子。
惠娘:真的吗?娘?那远哥儿一定行的。
刘二郎听着这俩婆媳对话,有点不相信?远哥儿那就是个泥猴子?我的外甥等我在王员外府混熟了以后给介绍来给府里做工就好了,舅舅外公照顾着,以后再娶个好生养的姑娘,美滋滋。
陈氏婆媳跟着刘二郎绕着侧门顺利的进了王宅,一进门惠娘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迎面是一道影壁,上面绘着松鹤延年的图案,栩栩如生。绕过影壁,眼前豁然开朗,一条青石板铺就的甬道直通内院,两旁种着修剪整齐的花木。陈氏倒是回家一样平淡的看着,也不说话。
\"这是第一进院子,是门房和下人们住的地方。\"刘二郎低声解释道,\"待会儿进了二门,你们可要小心些,莫要乱看乱摸。\"
惠娘点点头,却忍不住东张西望。她从未见过如此气派的宅院,连地上的青石板都打磨得光滑如镜,映出她局促的身影。
穿过垂花门,眼前又是一番天地。这一进院子比前院大了许多,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廊下挂着鸟笼,里面养着画眉、百灵,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院子里种着几株海棠,粉白的花朵开得正艳,香气扑鼻。
\"这是举人老爷会客的地方。\"刘二郎说,\"咱们得从游廊绕过去。\"
惠娘跟着刘二郎穿过游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正房瞟。透过雕花的窗棂,她隐约看见里面陈设着红木家具,墙上挂着字画,案几上摆着文房四宝,处处透着书香气息。
第三进院子更是让她看直了眼。这一进院子比前两进都要精致,假山池塘,曲径通幽。池塘里养着锦鲤,红的、金的、白的,在碧绿的水草间游来游去。假山上爬满了藤萝,紫花垂落,宛如瀑布。
\"这是举人老爷的内宅。\"刘三郎压低声音说,\"三太太住的是西苑还得走前面点,一会到了院门口,就得你们娘俩进去了,哥哥只能送你们到这了,我跟太太身边的丫鬟如花平时有来往,待会你记得送她块香皂胰子,小妹。
惠娘回神轻笑道:谢了二哥,我省得了。麻烦你了。
到了院门口,如花在院外等着了,是个二八清秀的姑娘。笑盈盈道:是大婶娘吧,夫人跟小少爷在池塘边荡秋千呢?我这就领你们过去?
惠娘局促的跟在陈氏身后,陈氏温声轻笑答道:麻烦带路了,我们这来镇上卖点香皂胰子,就寻思来给三姑娘送点。惠娘取块来送给这位姑娘。
惠娘,把准备好的桂花皂递了块给如花。
如花连连推迟。惠娘一看人也和气,缓了情绪,笑盈盈道:妹子,不值什么银钱的这我家男人外地带回来的,你留着洗澡。我二哥平日还多蒙你照顾呢。
如花也不再推辞欣喜的接过塞进怀里,桂味味呢,是喜欢的味道。夫人娘家人还是挺大气的,来了还提着礼物。只是不知道是探望还是来求着办事的?不过瞧着说话比四爷和气。四爷仗着夫人在宅子里起事经常克扣下人。心里想着事也不在言语领着婆媳二人到了池塘边上见到了陆萍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