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脚步轻快的和晏世清并肩走着。
晏世清无奈道:“看着路走,别摔着了。”
安王笑眯眯道:“你不会让我摔着的。”
“外面在吵什么?”
睿王被吵醒,他现在不是钦差,太守也被抓,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脸色黢黑的盯着安王:“你故意让人闹出动静,不让本王睡好觉的?”
安王不耐烦的看着挡路的睿王:“四皇兄,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碟子菜了?”
睿王几曾何时像今日这般颜面扫地、现在又被安王言语侮辱,顿时气的跳脚,忘了白日被剑架着脖子的事情。
冲上去就要扇安王。
晏世清手上还握着尚方宝剑,他用剑鞘格挡。
睿王一巴掌打在剑鞘上,疼的脸都扭曲了。
“晏世清你!”
他看清晏世清手上拿的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
很快他觉得自己抓到安王的把柄:“老六,你把父皇赐的尚方宝剑给晏世清用!”
安王理直气壮道:“那又怎么了?父皇让晏侍郎看着本王,免得本王惹出祸端!他当然能用了!他砍我都行!”
“当然我知道你不舍得对我这么狠心的。”
安王扭头对着晏世清憨笑。
睿王说说不过,打打不过,气的转身回到房间里把东西砸了个遍。
安王摇摇头,脱掉外衣钻进被窝里,对晏世清说:“我觉得,一众兄弟里,就老四最傻。”
晏世清掀开被子:“何以见得?”
安王贼兮兮的笑:“回京问问父皇,是不是别人举荐老四的,我觉得他被人当刀使了。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卫城的事情,我是最大受利者嘛,其源头不就是我母妃家那个当小官的亲戚?”
晏世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别的人听见太守把卫城这么大摊子事情推到一个小吏身上,一般人多半会有所质疑。
但睿王不会,他巴不得所有证据都指向安王。
安王叹气:“他对付我,就像是什么执念似的,我都怀疑上辈子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然后他喝的孟婆汤掺了水,所以这辈子好像就只有对付我这一件事情。”
晏世清宽慰他:“以你的才智,睿王不是你的对手。”
安王眨眨眼睛:“我什么才智啊?”
男人一副“会夸多夸求夸”的表情。
晏世清靠在床头,偏头看着他,嘴角噙着笑意:“下官才学不精,恐词不达意。”
“来来来,本王教你。”
安王侧卧,单手支着脑袋:“可以用神机妙算、高瞻远瞩、多智近妖、足智多谋、智勇双全……”
直到安王意犹未尽的停下,晏世清粗略数了数,安王用了不下三十个词自夸。
“嗯,王爷确实如此。”
安王嗔怪道:“好你个晏世清,有意引本王不要脸的自夸是吧?!”
晏世清忍笑道:“王爷有自知之明。”
暗处的暗卫赞同的点头:确实不要脸。
“哇!你这个人,你真的是——太了解本王了。”
安王笑眯眯的:“本来想背过身假装生气的,怕你以为我只是睡着了,不哄我。”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晏世清。
“事情已了,还要睡一屋么?”
安王体会到什么叫言多必失,他两眼一闭,胳膊利落缩回被窝里,随即鼾声响起。
好刻意的鼾声。
晏世清哭笑不得:“你喝醉了睡着都不打鼾的。”
鼾声陡然停止。
安王“梦呓”:“大猪蹄子……”
晏世清好笑不已,吹了蜡烛躺下。
罢了,随他去吧。
反正也习惯了。
黑暗中安王睁开眼睛,露出得逞的笑。
这一趟卫城来的可太值了~
感谢父皇~感恩有父皇~
是谁日日和晏世清在一起,又是谁夜夜和晏世清同床共枕啊?
是我!大虞皇室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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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供词啊?”
安王比划了下桌子上口供的高度,足足有一米高。
他扭头问晏世清:“罄竹难书,用在这里贴切么?”
晏世清:“贴切。”
安王一张一张的看着,里面有很多和他们从官员家里搜出来的证据都能对上。
一边看一边摇头:“啧啧啧,比他们比京城的官员胆子大多了。”
晏世清只觉触目惊心。
一桩桩、一件件,在大虞律法中,都是杀头的重罪。
安王见晏世清神色凝重,他弹弹手中的纸,半开玩笑:“这些人都是大虞最刑的人。”
晏世清:“何意?”
安王:“按照大虞律例都得上最重刑罚,可不就是大虞最刑的人?”
晏世清沉重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些,他勾了勾唇,未能笑出来:“王爷所言极是。”
安王握住晏世清的手腕,认真道:“贪官污吏历朝历代都有,鱼肉百姓、视百姓为刍狗者亦是历朝历代都有。不论何时、不论兴亡,苦的都是百姓。
而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铲除这些脚不沾尘、高高在上、剥削百姓的官员。”
晏世清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勾唇道:“王爷所言极是。”
十五岁那年,边关突发战火,觊觎大虞沃土者相互勾结,试图联手咬掉大虞一块肉。
他主动请缨,随军出征。
为的就是尽自己的一份力,守卫大虞的安宁。
“我知道官员中真正清廉者少,可头一次见一城的官员相互勾结至此,震惊之余、心情有些沉重,多谢王爷开解。”
安王不舍的捏了捏晏世清的手腕,随即松开。
神情坦然:“真要谢我,就请我喝顿酒。”
再醉一回~!
晏世清:“好,待回京复命后。”
晏不羁挠挠头,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转,说不上来哪里怪。
他私下问晏子理:“三叔,你可觉得安王和恒安之间,气氛怪怪的?”
晏子理莫名道:“哪里怪了?他们相处融洽的很啊!”
“这样么……”晏不羁想三叔说不怪,那就是不怪:“我大约是太累,出现了错觉。”
目睹了这一切的淼淼:……
不愧是晏家男人,在木头这方面是一脉相承的。
安王在查看供词时。
睿王尚不死心,他坚信卫城官员贪墨、瞒报灾情,是因为安王。
于是,他悄悄上街,想要从百姓口中获取些消息。
哪知安王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亲戚,官职太小,百姓一听名字,压根不知道卫城有这么一号人。
问了许多人都是一样的回答。
睿王气的揪住人家的衣襟:“你怎么会不知道!身为卫城的百姓,你敢说不知道?!
“他身为卫城的百姓似乎还没你知道的多。”
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紧接着一颗石子打中睿王的手,叫他痛的松开手:“听口音,你是京城来的,说书的口中那个自以为是‘钦差’的丑角儿,莫非就是你?”
“你说谁是丑角儿!”
睿王被戳中痛脚,气急败坏的看向来人:“你是谁?报上名来,本王定要叫你好看!”
女子玩着头发:“姑奶奶本就好看,不需要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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