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沅带着着不死草回到荣国公府。
不死草,《淮南子》中有过记载的一种能够起死回生的草药,没想到是真的存在。
慕青沅轻轻抚摸它的茎叶,是江临以心头血灌溉,又用心脏作为肥料才长成的啊。
“娘。”
“娘!”
江知彰一声声催促,慕青沅不理他,他就一直叫她。
慕青沅这才掀了掀眼皮,“胖崽过来。”
江知彰想也不想地上前,“娘,您在想什么呢?儿子和你说话,您都没听到。”
慕青沅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翻了天了,没看到你娘在想事情啊?”
江知彰哎哟两声,“娘,我错了。”
“来干嘛?”
江知彰咳了两声,偷看了眼江云舒,“娘,儿子怎么听说,您今日救了秦仲商那个王八蛋?”
慕青沅淡淡嗯了一声。
江知彰有些不开心,皱着张脸,“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王八蛋的实在是太过分了,不止是对妹妹不好,还差点将外甥女推进火坑........”
慕青沅按了按眉心,江知彰不停控诉着秦仲商这些年做的好事。
江知砚看到慕青沅神色疲倦,“二哥,够了别再说了。三姐已经与他和离,秦仲商今后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江知彰闭上嘴,江知礼抚着美髯道:“听说是秦家的马车夫,昨夜与人多饮了几杯酒,这才酿成了这桩惨事。”
说到这里,他长舒了口气,“今日起,府中的下人也要明令,禁止私下饮酒,若是因为贪嘴害了主子,那可真是罪过。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驾车不喝酒,喝酒不驾车。”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慕青沅。
这天后,慕青沅的这句话,传遍京城,甚至连会跑的孩子也都会说这句话。
可以说,秦仲商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给众人上了一课。
皇宫中,昭庆帝品味着这句话。
半晌,他勾了勾唇,确实有点意思。
“陛下。”白天也小声叫道,“谢大人来了。”
“你也出去吧。”
白天也躬身退了出去,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谢子归给昭庆帝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昭庆帝笑着让他起身,“子归,事情查的如何了?这两件事可有什么联系?”
“回陛下的话,紫宸殿栏杆事件,原是紫宸殿的大太监冯春生让两个小太监检查,这两个小太监仗着攀上了宁妃娘娘,便刻意躲懒,没有认真检查就上报了,这才酿成这桩祸事。”
“宁妃?”昭庆帝喃喃,宁妃性情跋扈,连带着手中的宫女太监,都是宫中一霸。
这样看,确实没什么问题。
昭庆帝原本喜欢她这样的小性格,只是年纪大了反而觉得有些腻歪了。
“秦仲商的事情呢?”
谢子归咧了咧嘴,“果然不出陛下所料,正是国公府的老夫人所为,她让府中下人故意引着秦大人的车夫饮酒,那车夫宿醉未醒,这才在山间坠落山谷。”
昭庆帝勾了勾唇,这样的手笔,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还有一件事,秦大人府中的爱妾与秦府管家私会,被秦大人发现了,秦大人气得中了风,妾室和管家都被秦大人杀了。”
谢子归眸光一闪,继续道:“这老夫人也是仁慈,还巴巴去救他,若是换了微臣,早就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昭庆帝笑了笑,指着他,“江云舒是她唯一的女儿,被欺负狠了,她焉能不报复?你的性子乖张,而她却不是个心狠手辣的,每每做事都要留一线。”
正因为是处处留一线,这才导致了现在的局面,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丝毫长进。
昭庆帝顿时心情放松,“今日咱们君臣喝两杯。”
是夜,江知砚来到慕青沅房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慕青沅笑吟吟地看着他,“是的,这两件事情都是娘的手笔。”
江知砚眼中有不可思议,“娘,你为何不跟我说?还有秦家那事处理的并不干净。”
江知砚越想心惊,起身就要出去,“我去将尾巴料理干净。”
“小四,回来。”
“娘?”江知砚疑惑地看着她。
慕青沅招了招手,江知砚坐在她面前的脚踏上。
“你别忘了,你娘可是当年赫赫有名的慕女官,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往宫中递信,先给徽音公主一个小小的教训,让她别有事没事来找我们麻烦。”
“这第二件事嘛,这小尾巴自然是留给有心之人看的,女儿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我若是还没有动静,岂不是让人怀疑?”
江知砚点了点头,“既然娘心里有数,儿子就放心了。”
“娘,到底是什么人害了你和父亲?”
慕青沅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这些不用你管,娘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江知砚忽然有些低沉,好看的眉眼中,染上一抹阴鸷。
慕青沅不解,戳了戳他的脑门,“怎么了?”
江知砚忽然有些心疼他娘,他将头靠在慕青沅膝上,“娘,你告诉我是哪些人,儿子保证也能做好。”
他不愿让母亲的手沾染这些人的鲜血,没得脏了母亲的手。
“想得美。”慕青沅屈起手指弹了弹他的脑门,“看不起你娘是不是?想当年,娘纵横京城时,你还不知道在哪等着投胎呢。”
“说这话,你羞不羞?”
江知砚脸上一红,索性耍起赖,“我不管,反正娘要是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和儿子说,不要让我一无所知。”
慕青沅看着他,和江临相似的脸,她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娘答应你。”
江知砚这才满意,“娘,派人日夜监视荷香院,可是他们有什么不对?”
慕青沅不仅让人监视胡姬的一举一动,还让人监视来往府中的人。
“没什么,只是有些东西想要验证一下。”慕青沅接着道,“凌霜正在金陵,你替娘给她传一封信,我这里有些事情要她去做。”
江知砚点头。
慕青沅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江知砚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微妙,听完后,他有些不确定,小声问道:“娘,你确定吗?”
慕青沅点头,“自然了。”
“凌霜现在是我的孙女,也就是你祖母祖父的曾孙女,去祭拜一下,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江知砚挑眉,他可没有见过谁家祭拜是把祖坟刨开祭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