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风波过后,沐晨与宣威权衡再三,终究还是暂且按下了复仇的念头,选择了隐忍不发。
三皇子既已决意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也只得权当是为了顾全大局。
毕竟如今正值争储的关键时期,沐晨已经一忍再忍,倘若还有再三再四的挑衅,而三皇子依旧坐视不管,那他也不得不为自己另谋退路了。
另一边,柳香儿经过一番探查,得知周兴成被禁足一年之事。
虽说仅凭这一点,难以确凿地认定与此次刺杀事件有所关联,但其中的嫌疑实在难以撇清,难免令人心生疑窦。
至于三皇子为何再度放过周兴成,柳香儿想来想去,也只能猜测是他仍有所顾忌,念着周知恩的旧情。
在揽月楼中,柳香儿轻轻夹起一块枣糕,放入沐晨的盘中,神色关切地说道:“你若是心有不甘,我便设法找人寻机除掉他,也好出了这口恶气。”
沐晨微微摇头,语气沉稳地道:“姐姐不必为此大费周章,能潜入周府取他性命之人,皆是关键时刻可用的精锐,如今为了他白白折损,实在得不偿失,没必要这般自耗实力。”
柳香儿秀眉轻蹙,眼中满是担忧与疼惜:“你心中当真不气么?这口气,任何人想必都咽不下去。”
沐晨苦笑着叹了口气:“要说不气,那自然是假的。
但我心里明白,事到如今,人好歹无大碍,这一次便暂且忍下了。
只是若再有下次,我沐晨也绝非逆来顺受之辈,定不会善罢甘休。”
柳香儿心中既懊悔又有些愤懑。
当初沐晨本说算了,是她执意要惩处周兴成,谁能料到如今竟有可能是此事致使沐晨险些丧命。
偏生眼下又无法坐实此事乃周兴成所为,只能硬生生咽下这暗亏,实在憋屈。
“弟弟,倘若这三皇子并非值得你追随的明主,你大可另寻他处,姐姐定会全力支持你。”柳香儿目光坚定地看着沐晨,言辞恳切。
沐晨神色一凛,连忙说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你我姐弟一心,你站在哪边,我便在哪边,不离不弃。”
柳香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心中暗自想着:这个弟弟向来爱憎分明,滴水恩必是涌泉报,睚眦仇也定会剑棒还,那周兴成迟早要为今日之事付出惨痛的代价。
“都尉父子皆是有能耐的人,与他们结成义亲,对你而言,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柳香儿话锋一转,提及了沐晨与都尉家结为义亲的事。
沐晨微微颔首:“嗯,只是那孩子与我年岁相差无几,乍一结成这层关系,心里总觉得有些怪异。”
柳香儿浅笑着为他解惑:“你行事的手段和胸襟,远超常人,宣家主动与你结亲,想必也是看中了你的本事和潜力并非年龄。”
“嗯。”沐晨应了一声,算是认可了柳香儿的说法。
“你在城东的宅子未免小了些,不若寻个时机,搬到城北去,离宣家近一些。那边昼夜都有卫士巡街,安全上也能更有保障。”柳香儿环顾四周,眼中露出一丝担忧。
沐晨摆了摆手,笑着拒绝道:“不了,家中易碎物件和零碎杂物颇多,搬来搬去太过麻烦,况且住久了,也习惯了此处。岳父一家离得不远,逢年过节走动起来也方便。”
沐晨是担心自己那屋子里的三酸两碱清霉菌全暴露出来,自然不会轻易搬家。
“说起你岳父家我倒想起来,你那小舅子再有一个月便要去参加院试了吧?”柳香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声问道。
“嗯,听涂长治所言,他倒是有些读书的天赋,之前因杂事缠身,勉强考了个童生。如今看来,考个秀才应是不在话下。”
陆正丰脑子不差,外加涂长治有状元之才,其学业上的提升可想而知。
“这陆家二房能遇上你,当真是他们的福气,庶出子能自立不说,子嗣还得了科考的机会。”
柳香儿如此说心中也同样觉的,遇到沐晨自己的生活中多了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