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见过江雪宁比这个更恶毒凶狠的模样,所以她这辈子是不可能对她存一点善意,包括还没有回京的江月知。
在这个国公府里除了大房的人将她当做亲人,其他的人从来没有真正地将她当做自己人。
等榨干了她身上的价值,她就成了一个弃子。
“小姐,您在府里被欺负成这样,宋世子似乎很喜欢小姐,小姐您若给宋世子说,他一定会帮小姐脱离苦海的。”
面对晚棠的天真,江慈菀只是冷冷笑。
他们出身高贵,掌握权势,看惯了尔虞我诈,喜欢纯真善良之人。
他给的,是心甘情愿地给你,而你要的,却是他的施舍,意义不一样。
她只做宋世子想看见的,说他想听的,满足他对单纯善良女子的所有需求。
“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一个庶出女,没有庶出女能做得上国公府的正妻的。”
古往今来,主仆尊卑,嫡庶有别就是如此。
“当真是替宋世子感到不快,以后会娶这种恶毒的女子。”
“好了,晚棠,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两家成亲对双方都有利,你想要如意郎君,别人想要你家给的利益。”
晚棠听见这话,只好无奈地替主子叹了口气。
“要是外老爷他们在就好了。”
小姐这样的容貌却因为亲父的薄情,变成了卑微的庶出女。
真是造化弄人。
“外祖父能陪我多久?是人心不古而已。做人不能太过依赖他人,想要的,都要靠自己。”
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自己。
江慈菀躺上床以后,就开始复盘今后的计划。
如今她与宋裴闻在感情上有了牵扯,她虽然他没有言明,但是却表现得很明显。
宋裴闻和沈仲元都向着璟王。
璟王对宋裴闻极其重视,只要她成为宋世子最重要的人,即便身份卑微,他日,她也有机会接近璟王。
宋世子很好,可以帮她解决江雪宁,可若是拿下国公府,他真的不够。
说她无情也好,这世道便是如此,重来一世,她不会因为情爱,对敌人手软的。
次日一早,江慈菀就被赶去了江家庄子上采茶。
毕竟过两日江宋两家就会定亲。
上一世,她在庄子上也受过江雪宁的搓磨。
这一次,她会好好利用她的搓磨,给她和宋裴闻之间再加一把火。
……..
“二姐姐,好好的你怎么会想着给祖母亲自采茶呢?”
江颜一点都不相信,一般大户人家即便是给长辈采茶,也都是让庄子上的丫鬟,婆子做,哪有自己顶着太阳做的?
她很怀疑是江雪宁那个毒妇在搞鬼。
江慈菀安慰她们:“颜颜,你们别担心,我是自己愿意的。”
“我刚回府,没有给祖母敬孝道。”
江颜二人只觉得她委屈死了。
“而且你看这里青山碧水的,可好了。”
以前她在外祖父家也时常去庄子上玩,但不是这样没日没夜地让人干活。
“你的手都破皮了。”
江颜拉着她的手细细地看。
“劳逸结合,颜妹妹,姩姩,我带了糕点和甜茶,快来喝。”
沈姝瑶一脸笑意地给她们介绍:“这叫奶茶,是我一位远方亲戚教我做的,我改良了一下,你们试试。”
这奶茶原是游牧民族才有的。
沈姝瑶有一个远方的妹妹就是北方的。
三人在一块大部分是聊些琴棋书画的事情,又或者听江颜说几段话本子。
到了黄昏,二人离开的时候,江慈菀把她自己采是茶送给她们。
“这是我今日采的,泡起来清新爽口,你们别嫌弃。”
“若是要见面,只能等采茶结束了。”
江颜听见这话,心里气得不行,恨不得把她带走,可她知道,如此做法肯定会给姩姩添麻烦的。
“姩姩,我们走了。”
她想回去找母亲想办法。
沈姝瑶将茶带回去以后,刚好碰见从翰林院回来的沈仲元。
“爹爹,娘,你们快喝这茶,是姩姩给我带的。”
“妹妹,在喝什么好东西呢?”
沈仲元恰好赶上,喝了一口,眼前一亮:“妹妹,你这茶是哪里买的,如此好喝。”
沈姝瑶骄傲地笑:“姩姩给我的。”
说完这个,她又忍不住把江慈菀在庄子上如何受苦告诉家里人。
“阿兄,你说即便是庶出也是自己的女儿,为何把人送去遭那么多罪呢?”
一家人听了她一番话以后,都觉得惋惜。
沈仲元心里越觉得江二小姐可怜。
可惜她身份是庶出,家里的长辈向来讲究门当户对,不可能让他娶江二小姐的。
于是这份无奈,他只好给宋裴闻说,发泄出来。
“子筠,你尝尝这茶怎么样?”
宋裴闻喝了一口,说了声好。
“这是我从我妹妹那里拿来的。”
听见这句话,宋裴闻差点没吐出来:“你….你什么意思?”
这算是问到心坎上了,沈仲元立马将妹妹的话说了出来。
最后嘬了口茶:“子筠,你说江二小姐也挺可怜的,只不过我瞧着她那样的女子必定不会做人妾。”
毕竟宁做寒门妻,不做世家妾。
妻和妾始终是不一样的。
“若是她愿意,我或许能与父亲他们商量,纳她入府。”
有妹妹在,她进沈府,只会比在江府好。
听见这话,宋裴闻眼眸沉下来看着他,甚至眼神中还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情绪。
“这些事情,你不要与其他人再说,让江二姑娘难堪。”
“我知道,子筠你是我朋友,我才说的。”
“子筠,听说你要娶江家三小姐为妻,若是可以,你何不收了江二姑娘,给她一分照拂呢。”
这话宋裴闻不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惜姩姩不愿意。
而且如今,他并不想让她做妾,也不想娶江家三小姐。
“你说这话,是想让我帮她?”宋裴闻反问他。
沈仲元摸了摸鼻子说:“我妹妹喜欢她,我也想帮帮她。”
宋裴闻冷笑一声:“帮可以,以后你妹妹给你好东西,可要记得分我。”
沈仲元挣扎了半天,不排除他对妹妹没意思就答应他了。
等晚上他一个人坐在榻边的时候,将那块先前他藏起来的手帕拿了出来。
这些天,他忍不住会想起江二姑娘,想她笑的样子,娇滴滴哭的样子。
她曾拒绝过自己,所以他不敢再对她开口,只好期盼自己去忘记对她的感情。
饶是如此,她那张脸,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刻都会变本加厉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于是,这个夜晚,宋裴闻又做了一个曾经做过的梦。
一个难以启齿,有江二姑娘的梦。
梦里,女子娇滴滴地坐在榻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子筠哥哥,你疼疼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