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焦尼娱乐。
夜晚的写字楼里，只有二十七层还亮着灯。
值班的小职员坐在电脑桌前，对着上面铺天盖地的转发留言按着键盘。
“哐——”
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从外边儿狠狠撞开，还穿着制服的主管闯进了小职员的跟前：“小涛！网上的事怎么回事？那些视频你最先没有买断吗？”
主管手里还握着一只手机，从小职员的角度看过去，显得有些阴鸷。
被称为小涛的小年轻缩了缩脖子，有些发愣：“主管，什么视频……”
他话刚说出口，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那几个代拍路透？我都买了啊！我这儿都还有记录，价格都是谈好的。”
说着，他就要翻开桌边的手机去看。
主管看他买素材都是用的自己的手机账号，就眼皮直跳：“行了，你小子被那群人精骗了，那些职业代拍就没一点道德准则，谁给的钱多转手就给倒卖了，现在网上舆论一边倒，我们现在想拉都拉不回来！”
小涛听着他的话，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主管今天这么迟都没走，是接了个“大单子”。
他就是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小职员，干不了正经活，就只是刚才按照主管的要求买了几条视频。
但现在看来，好像是因为自己的这笔买卖，导致了单子的失败。
“主管，这……这我们该怎么办啊？”小涛有点不知所措，“那笔购买代拍素材的资金不是个小数目。”
像苏念惜这种量级的艺人，代拍的价格是不会低的。
一条视频起步价都是2000，还只是单纯的出售，并不是买断。
按照市价，买断的价格是正价的三倍，加上小涛一口气买了九条之多，花出去的钱并不少。
关键在于，因为时间紧张，这笔钱是刚才他垫付的。
他此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主管，期望他能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至少把这笔钱给他结了。
可惜主管怒在心头，根本无暇估计他的话——也可以说，是自动忽略了他的话，只是怒火中烧地转身，再度拨通了手里的电话。
“嘟嘟——”
几声忙音后，电话被对面的人毫无征兆地挂断了。
铃声从忙音转到了电子提示音，主管一听就知道，是对方把自己拉进了黑名单。
“狗娘养的……”主管一连打了三通电话都没找到单主，现在还喜提拉黑删除一条龙，一口恶气都没地方发，“老子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小涛！滚到我办公室来加班！！”
主管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们公司原本就是应承一些舆论营销业务的，平常单子多，也有长期稳定合作着的客户，因此平常也算吃喝不愁。
但自从之前平台方查封过一次各路营销号后，那些经纪公司们都像是看清了风向，开始着手减少手里的营销渠道。
焦尼也因此丢失了不少老客户，也造成了一段时间的入不敷出，导致公司需要压低工资，裁掉一部分员工。
也因为单子少了点，主管为了更好的吸引各路单主，搞出了个类似于“先用后付”的合作方式，和部分老客户达成了先完成营销任务，等到客户看到运营结果后，再进行结款。
这种方式可谓是有利也有弊。
经纪公司那种大老板是不缺钱的，但也不乏有些财迷。
事先定价结款，他们会疑心营销公司是否能完成相应的数据要求，会不会造成其他不良后果。
但如果是订单结束后进行结款，收益成果一目了然，如此一来金主们不仅愿意正价付款，甚至还会给点额外的酬劳。
主管尝到了甜头，就一发不可收拾，专干起了营销界的“先用后付”先锋队长。
今天这单子的单主其实是个新客户，主管是直接跟她对接的，当时只觉得这姑娘年纪不大，心思倒是毒辣。
但他毕竟是个拿钱办事的，也没多问。
不过看在对方也挺爽快，主管就鬼迷心窍地，让对方也加入了“先用后付”的大家庭。
而他则已经先用公司的资源帮对方买通了价值30个w的高位热搜和五万多的那几条视频素材。
主管打死都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收来的代拍视频并不是买断款，甚至舆论导向都被左右了。
更重要的是，单主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事情的结果，果断选择了“先用后也懒得付”，直接消失不见了。
主管因为那一刹那的鬼迷心窍，一晚上损失了三十来万，明天就能拉着所有同事一起滚去喝西北风，他才不甘心。
拉着小涛，主管眼珠子滴溜溜转着，没一会儿又拿起座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喂？对……帮我查一个人。”
.
黎栀忆听完苏念惜的话，动作迅速地从手机里调出了车祸现场的那段监控录像。
“你注意看那个助理。”黎栀忆把手机递给她，低声说道。
苏念惜“嗯”了声，开了倍速开始回放那段时间的监控。
黎栀忆给她的是干道主视角的监控，拍得挺清晰，4k超清的画面连人脸表情都拍得一清二楚。
从录像中，可以很明确地看出来司机的行驶不存在任何问题，反而是坐在后座的肖悦晴和助理间似乎产生了一些肢体冲突，因此在扭打间，肖悦晴被无意推出了车外，造成了一系列的事故。
“再次证明坐车得拴安全带。”苏念惜感叹着，继续看着肖悦晴被甩出车外后，里边儿两个人的反应。
最先停车冲下来的是司机，画面中可以很明确地看到他的神态动作都非常慌乱，像是压根就没想到肖悦晴会平白无故地突然冲到公路上去。
紧接着，助理才从另一边的车门处下了车，饶了一圈，远远地站在司机身侧注视着躺在地上的肖悦晴。
苏念惜对这个助理有过几面之缘，她看着就有些懦弱，面对肖悦晴更是百依百顺。
可是画面里的这个人却一点儿没有表现出对肖悦晴受伤的痛心或是惊慌，她只是慢悠悠地站在事故现场，冷眼旁观地看着一切的发生。
甚至经过苏念惜的仔细观察，她似乎还捕捉到助理脸上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满足的笑。
看得人有点毛骨悚然。
“这个人……”苏念惜眯了眯眼。
“嗯，这应该已经不是肖悦晴的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