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那日我昏迷过去的时候王爷都说了些什么?”宜修的语气很淡,淡得让人听不出她的想法。
剪秋一愣,立马急得跪下道:“主子,您吉人有天相,自然是不会有事的,是不是哪个贱蹄子在您跟前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您跟奴婢说,奴婢这就过去收拾她们。”
宜修冷哼一声,呵斥道:“连你也要瞒着我?”
剪秋直直地望着自家主子,突然泪流满面,既无奈又痛苦地回道:“主子,不是奴婢要刻意瞒您,而是......”
“那日您刚昏厥过去,太医跑出去跟王爷说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想请王爷尽快裁决。”
“王爷,王爷说...您若能为他诞下嫡子,即使是去死,那也是您的福气......”
“太医进去都已经开了强助产的方子了,那方子您若真喝下去,只怕是......”
剪秋抽泣着,语气充满庆幸道:“好在...好在上天保佑,您突然就醒了,还顺利地生下了一位小阿哥。”
“老天保佑啊!”
宜修身子猛的一震,心中忍不住悲凉。王爷,王爷为了一个还不知能不能活得到成年的嫡子,竟对她...这般的绝情?
“主子,王爷...王爷他可能也是吓坏了,所以才......”剪秋知道自家主子一直深爱着王爷,也忍不心让她这般痛苦。
宜修抬手止住她想说的话,双眸止不住地流出两行清泪。
她缓缓起身走到六阿哥的跟前,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孩子肉嘟嘟的脸蛋,心中满是复杂。
这孩子是她拼了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她怎么会不爱?若真到了那一步,她也会愿意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
可王爷与她有着几十年的夫妻情分,他怎能在那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她几十年的情谊难道就敌不过一个嫡子吗?
若她今日与孩子双双具亡了,那他会不会为了一个嫡子又立马新娶佳人呢?
“主子!”剪秋替自家主子委屈。
“你不必再说了。”宜修闭上眼眸,心中满是酸涩。
她爱了几十年的男人,在这种要命的关头居然连一句担心的话都没有,还真像是...他一贯的作风!
宜修平复好心情,抬眸一笑。既然王爷这般喜爱这个嫡子,那其他的儿子也不必留了吧......
“剪秋,四阿哥那边如何了?”宜修淡淡问道。
剪秋疑惑,但还是老实回答道:“还是老样子,四阿哥总想着让身边的奶娘给王爷传信,好让王爷接他回府。”
宜修眼中划过一丝狠意,她阴冷道:“四阿哥这种低贱的胚子也活得够久了,想来王爷有了嫡子,也不会在乎这种货色的。”
剪秋抬头不断地揣测着主子的意思,好在宜修没让她多等。
“年前就处理掉他吧!也好让王爷高兴高兴。”
“是。”
十一月底,养在圆明园的四阿哥感染了风寒,不到半月便病故了。
允禛知道后莫名有那么两分伤感,可瞧着怀中的嫡子后便又觉得无所谓了。一个嫡子和一个不光彩的庶子,他还是分得清的。
“王爷放心,妾身已经安排好四阿哥的后事了。”宜修温和的笑容中略带着两分哀伤。
允禛很是欣慰,他轻拍着宜修的手道:“这些小事就不必劳烦你了,还是我们的六阿哥要紧......”
—梦鹂院—
“主子,齐侧福晋来了。”
年世兰换上第八册的话本,随意道:“请她进来吧。”
“妹妹!”齐侧福晋有些惊慌,她跑进来便立马坐到年世兰的边上,着急道:“妹妹你还看什么话本啊!福晋那头都杀疯了”
“她半个月前才解决了四阿哥,转头又给五阿哥下毒,现在倒好了,竟又将手伸到了三阿哥那边......”
“三阿哥虽说蠢笨了些,可这些年一直都养在王爷的膝下,王爷平日里对他很是关注,你说她怎么能这么着急呢......”
年世兰放下话本,慵懒道:“很正常啊!她那么爱王爷,可生产时王爷竟说出那般猪狗不如的话,所以就怨恨上了呗!”
齐侧福晋喝了口茶,叹气道:“我知道她也恨王爷,可四阿哥才刚死,五阿哥又中了毒......”
“五阿哥是个病秧子,没了就没了,可三阿哥不一样啊!三阿哥壮得跟头牛一样,那么能说没就没?”
“再者,半年死了三个阿哥,王爷和德妃娘娘能容得下她?”齐侧福晋其实并不是担心三阿哥,她担心的是:万一宜修做得太过了,被查出偷情一事从而牵连到她们可怎么办?
年世兰懒懒道:“姐姐放心,我已经让人看着三阿哥那边的,不会让他那么快死的。”
“说起这个......”年世兰突然盯着齐侧福晋的肚子,挤眉弄眼地道:“姐姐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齐侧福晋没好气的甩了她一眼,无语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她突然贴近年世兰的耳旁喜悦道:“今早府医来看了,说刚满一月,我瞧着福晋都杀红了眼,就想着先缓缓。”
齐侧福晋说完又坐回了原位,端起茶杯道:“好在曹格格和马佳格格怀的都是女胎,要不然这个疯女人肯定还会继续下手的。”
年世兰随意磕着桌上的瓜子,淡淡道:“她也真是闲得慌,天天盯着这个盯着那个的!你还不知道吧!她还给王爷下了毒药呢!”
“毒,毒药?”齐侧福晋瞪大了眼。“她疯了吗?”
年世兰道:“谁知道她的,这药前几年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可过个五六年后身子便会突然垮掉,不出三月,便会病死。”
齐侧福晋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抓了一把瓜子,不安地问道:“那我们要怎么办?”
年世兰不在意道:“放心,我自有盘算。你好好保住你这胎儿子就行。”
齐侧福晋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疑惑年世兰为什么这般肯定孩子一定是个男的?
突然,年世兰转移了话题。“曹格格那头眼看都快生了,也不知道周宁海在紧张什么,前两日竟连话都说不好了。”
齐侧福晋惊讶问道:“你说谁话都说不好了?”
年世兰回道:“周宁海啊!除了他还有谁。”
齐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