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二哥，我妈这喜丧啊，你哭那么惨干啥。”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的马秀秀有些无语。
她一个当闺女的还没哭呢。
不知道是不是全国的说法。
喜丧是不能哭的那么惨的，本身老人家又不是啥意外离世。
马丁微微一怔，止住了哭声。
“秀秀回来啦。”
“我能不回来嘛，昨天去闽省一趟，还没忙完就跑回来了。”
马飞听到马秀秀说的话，整个人就不好了。
“你要干啥去了？”
“没干啥。”
“等妈后事办完再收拾你！”马飞瞪了一眼马秀秀。
这妮子估摸着又没干好事。
姑爷都是本地人，好端端跑闽省干个鸟毛。
马丁被马秀秀这么一闹腾，也是收住了哭声，站起身给房间一众人散着烟。
“这刚回来，没准备啥，大家对不住。”
“你还准备啥，这几年在外面忙啥呢？”其中一老头问道。
“没忙啥，就是开店做生意。”
马丁打了个哈哈。
灵堂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临近一点的时候，外面负责烧大席的师傅，已经做好了菜。
让人出去吃饭。
马飞招呼着一众人先吃饭，下午还有事要忙。
直到快要两点的时候。
马九这才睡醒。
他刚下楼，就有一个大胖丫头朝着他跑了过来。
“哥哥，你节哀呀。”
大胖丫头一把抱住马九，安慰道。
马九看到这丫头，也是乐了。
“囡囡这么大啦，哥哥差点没认出来。”
这是马丁的小女儿，去年还回来过一次。
当时这丫头可讨老太太喜欢了。
“嗯，我阿爸在那边哭的好难过。”
“是吗，那囡囡有没有哭？”马九将小丫头抱了起来。
“有，囡囡也不想阿婆走。”
马九笑了笑，他也不跟小丫头解释什么。
就算解释，这丫头也听不懂。
估摸着。
丫头现在就是觉得去别的世界了。
毕竟她才4岁。
“囡囡，你要去楼上看动画片吗？”
“要！”
“那让那几个哥哥姐姐带你上去。”
马九指了指其他岁数小的弟弟妹妹。
这些也就是亲戚家的孩子。
谈不上关系多好，但最起码见到面，都得喊他一声大哥。
整个家族，他们这一辈。
马九岁数是最大的。
哪怕是大堂伯的儿子，都比他小一个月。
只是人家一家人还在外省，估摸着要到晚上才能到。
“小糖小文，你们俩带弟弟妹妹上去看电视去，这些都不要你们这些孩子来忙活。”
“知道了表哥。”
“嗯，冰箱里有饮料，电视机柜子底下有零食，别让这弟弟妹妹吃太多。”
等孩子们都上楼以后，马九这才开始忙活。
他先是给一众长辈散了一圈烟。
然后朝着众人远离了一点，直接跪了下去。
“哎呀，这孩子干什么！”
“快起来快起来，这孩子。”
马九被长辈扶了起来，这才开口道：
“对不住各位了，百忙之中还得过来忙活我家里的事。”
“说这话，咱一家人讲那话干啥！”其中一名大爷责怪道。
马九挠着头，憨笑了两声。
“行嘞！这几天还得麻烦爷们多多帮衬！”
客套了一阵，马九这才走到外面已经摆好的大棚里吃饭。
家里特地给他留了一份。
烧大席的师傅，特地帮他放锅里热着。
“王伯，今个您掌勺啊？”
“那可不，看看伯的手艺咋样。”王伯笑道。
“我大爷呢，不干了吗？”
“是啊，去年干不动，就退休开了个小卖部。”
马九哦了一声，从王伯手里接过了自己的午餐。
他正吃着，秦大伟和刘杰也跑了过来。
“阿九，咋样好点没？”
“哎呀没事，人都有这天，我早就想开了，你们吃了没？”
“吃过了。”
秦大伟说着，从口袋掏出一千块钱递给马九。
刘杰也是如此。
“干啥！”
“拿着！”
三人推搡了好一阵，眼看秦大伟两人要急眼，马九只好收下。
“我这哪好意思收啊。”
“啥好不好意思的，咱仨属于是感情到这步了，以后这兄弟必须好好处着。”
马九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行，我也不矫情，以后有事打电话。”
“那还用说。”
三人相视一笑。
都说喜事不请不来，白事不请自来。
让马九没想到的是，小时候的几个发小，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当天下午也从外地赶了回来。
差点没把马九感动死。
这一个个平时不咋联系，今天全特么回来了。
几个人都在聊着最近的近况。
大家的生活，倒是都不错。
尤其是其中一个发小，居然还当了个小老板。
“诶哟喂。怪不得回来自带老总的气质啊。”其中一位发小调侃道。
“哈哈哈！”
“你可别调侃我了，这外面啥日子谁不知道，真不如咱这码头自在！”
……
就这样一连过去了两天。
直到第三天一大早，马九一家人和一众亲戚送老人家最后一程。
一直没哭的马飞，直到亲眼看着母亲送进火化炉。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直接哭了出来。
马九站在一旁，眼眶泛红，他伸出手轻轻拍着父亲的后背，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
周围的亲戚们也都默默垂泪，整个火葬场都被沉重的哀伤氛围笼罩着。
从火葬场回来后，家里依旧有不少亲戚在帮忙善后。
马九走进奶奶生前的房间，里面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但熟悉的气息仍在，墙上挂着奶奶的照片。
那慈祥的笑容仿佛还在诉说着往昔的温暖。
马九望着照片，久久伫立，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马丁走了进来。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马九说道：
“小九啊，你奶奶这一走，我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马九微微点头，声音略带哽咽：
“是啊，二伯，以后再也听不到奶奶喊我小名了。”
马丁父母很早就走了，当时家里没钱读书，还是老太太供着上了大学。
所以马丁真的是把老人家当第二个妈看待。
马丁走到窗前，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房间，
“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咱都得好好活着，别让老人走得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