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李二等人忙得如火如荼,商议着敬川的未来,然而这个小子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得团团转。
这几天,他正在自个儿的房间里埋头苦干,一丝不苟地绘制着各式各样的图纸。
小到日常的扳手、钳子、改锥、卡尺,大到水车驱动的机床、车床、磨床、刨床,甚至是更复杂的机器设备。
敬川本以为自己会慢慢地“轻松享受”这些机械设计的乐趣,结果没想到,活儿不仅没有变少,反而越来越多,简直犹如“机械狂人”,一头扎进了“机械黑洞”。
他原以为自己只要搞几个简单的工具,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结果一连串的麻烦接踵而至,根本没法停下。
这些日常小工具只是个开始,最麻烦的部分是——
他完全没注意过对敬阿大等人的基础培训!
于是,连最基础的度量衡问题,都得重新开始规范。
“五尺大长今”是什么?
“十两”是几“斤”?
大唐的度量衡系统一看就头大,跟他脑袋里想的西方标准完全不搭调。
想要互相转换、对照,简直跟做数学题似的。
而且,唐朝用“粟”作为基本单位,一粟之广为分,十分为寸,十寸为尺,十尺为丈,想想就头疼。
还有忽、丝、毫、厘,蚕丝为忽,十忽为一丝,十丝为一毫,依次类推……
搞得敬川感觉自己好像是正在破解古老的“神秘法术”。
“我到底是做工具,还是做考古呢?”他在心里默默吐槽。
至于数字——他简直要崩溃了。
自己早已习惯了阿拉伯数字的便利,可唐朝人可不认这些。
他们用的是汉字和古老的筹算符号,这让敬川的脑袋差点冒烟——
你告诉我十个筹算符号怎么算加减乘除?
这玩意儿不玩死人才怪。
于是,敬川决定举起“数学教师”大旗,把阿拉伯数字与筹算符号一一对照,
他特意做了一份简明的“数学手册”,让大家搞清楚这些不同的记号怎么用。
通过这番折腾,他总算勉强安慰了自己的心灵。
“如果要把所有工具设计完,再做一遍度量衡规范,估计得再拖个七八天。”敬川满脸的疲惫与决心。
看着桌上堆成小山的草图和资料,敬川深吸一口气,感慨道:“做机械,真的是比打怪还难。”
“小公爷,宛娘说羽绒袍子做好了,让你抽空过去试一下。”
正当敬川埋头苦干,焦头烂额地在一堆图纸中挣扎时,敬老二从书房外探进个脑袋,递来了一条消息。
敬川烦得快要爆炸了,眼看任务堆成了小山,哪有时间搭理这闲事:“你就不能捎回来,没看本公忙着呢?”
“宛娘说得让你亲自穿上试了才放心,不合适也好现做修改。”敬老二听着小公爷的语气,心里忍不住嘀咕:小公爷这是怎么了?没见他这么大火气,平常这都不带吭声的。
“哦,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敬川这才想起来,副本任务眼看就要到时间了。
再不完成,辛辛苦苦盼来的“人工养鸭攻略”可就泡汤了!
相比自己苦哈哈地搞原创,还是系统奖励最实在。
抄作业多省事啊,完全不用绞尽脑汁,照着脑海里的内容誊写一遍,任务就算完成,简直是“科研界的天降福音”!
可惜这个系统太弱智了。
不着调的任务,不着调的奖励,不着调的惩罚。
它就像个神经兮兮的庄稼汉,种啥都随机,收成全靠天意,完全摸不着规律。
正想着将敬老二打发走,敬川突然想起了阿拉伯数字的问题,忍不住问道:“老二,你们酒楼平时是怎么记账盘账的?”
“当然是专门的账房先生了。”敬老二一愣,没明白敬川的意思。
自家小公爷哪儿都好,就是一在书房憋久了就会神神叨叨,这明显是缺夫人的征兆。
敬川满脸无奈:“某说的是那些流水账,还有那么多食材,总得有个计算的法子吧?”
“哦!”敬老二一拍脑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公爷你是问算术吧!咱那账房先生可了不得,‘一掌金’的运用简直炉火纯青,一日的账目,两刻钟便能算好。”
“‘一掌金’?”敬川愣了一下,脑袋转了几圈才明白过来——这不就是那种“袖里吞金”的手心算法吗?
“除了一掌金还有别的法子吗?比如珠算。”敬川继续追问道。
“珠算是啥?”敬老二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宛娘平时用筹算,也又快又准。”
敬川一脸震惊,差点怀疑自己穿越的是个假大唐。
“你确定不知道珠算?”他又问了一遍。
敬老二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你在说啥”的表情:“珠算……到底是啥?”
敬川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动摇了。
算盘不应该是老祖宗的‘智商神器’吗?
怎么到了大唐,连个影儿都没有?
难不成,这玩意儿还没普及?
或者说,它现在还只是宫廷和权贵的专属技能,像炼丹术、秘制香囊一样,根本没流入民间?
一想到这儿,敬川无奈的将工作清单上又加了一条。
他也不由自主地感叹:“看来又得给这个时代贡献点儿新东西了……”。
敬川灵光一闪,心里有了个超高能的主意:
先推出算盘,再借着珠算这个“神器”,把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以及那一套改良版度量衡“打包”推出。
这样一来,既能让老百姓计算不再头大,也能让敬阿大的工坊像开挂一样精准。
最关键的是,大家都能在同一张“计算大网”里运作,绝对让效率飙升,避免“各行其道”的混乱局面。
三言两语将敬阿大轰走,敬川洗漱收拾,准备前往码头。
不曾想,薛德音和马周又堵上了门。
“川儿,银库告急,州府账上的铜钱顶不了半个月了。”薛德音满面愁容的向敬川诉苦。
“什么?不是刚搞来六万多贯吗?”敬川一愣,完全没想到钱这么快就见底了。
马周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解释道:“现在荒地上安置的乡民差不多有两万人了,每天的生活用度就不小。
武家的运费、砖瓦工坊、粮行和牲口行的费用也有不少;
杜将军买下周围宅院用掉一笔;
折冲府和各县又给了些贴补;
现在银库里,只剩下不到一万五千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