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咱们回家。”
刘耕书拉着亲爹往回家走。
他的夫子在礼仪规范上的要求可谓吹毛求疵、严苛至极。
刚来的时候,他可是被折腾得苦不堪言。
“哟,老天开眼,不孝子孙被人撵回家啦?”
大田氏站在自家田地里,远远望见那不孝子领着一个气度不凡的人走来。
她匆忙凑上前去瞧看,万没料到,竟是那不孝子所生的不孝孙儿。
“五奶奶,几年不见,您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
刘耕书嘴角轻扬,脸上不见丝毫愠色。
他家夫子曾言,君子坦荡荡。
看,他多听夫子的话呀,不生气还微笑面对呢。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叫我什么!”
大田氏脸直接黑了下来,黑若锅底。
“五奶奶,您这是因何恼怒?”
刘耕书一脸无辜。
“哼,果然是白眼狼的种!”
大田氏重重的冷哼一声,翻了个大白眼,转身疾步走了。
“阿爹,儿子莫不是叫错了?”
刘耕书眨着眼睛,满是内疚地望向刘知农。
“没叫错,咱们现在是族长一脉的子孙。”
“走,你阿爷一早便念叨着要来接你,我怕下雨路滑,没敢让他来。”
刘知农说着轻轻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
“弟弟,你别害怕,我们现在的阿爷阿奶可好了。”
刘勤也出声安慰自家弟弟。
刘耕书听到阿爹和哥哥的话,心里这才踏实了一些。
他已经有三年没回家了。
第一年还能和家人见上几回面,后面可就一直没机会再见到他们了。
在这三年里,夫子把他每天的时间都规划得死死的。
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得开始学习。
先诵读各种经典书籍,然后练习写字,还要学习画画,不仅如此,还得钻研棋艺,同时也要学习茶艺。
很少的空闲时间里,还要跟着福伯学习五禽戏。
“耕儿!”
牛枝花早就在门口盼了又盼,可算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儿子。
“阿娘。”
刘耕书有些不是很自在的窝在自家娘亲怀里。
他现在九岁了,个子也比六岁的时候高了许多。
“快让娘好好瞅瞅,我的耕儿哟。”
牛枝花又喜又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小儿子,时不时伸手轻捏刘耕书的脸蛋与胳膊。
“你呀,长高了不少,模样愈发像你舅舅了,只是怎么瞧着好似瘦了些?”
“阿娘,我长结实了,您瞧瞧。”
刘耕书说着把衣袖往上一撸,露出紧实有力的胳膊。
那胳膊上的肌肉线条隐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这几年的成长与蜕变。
现在的他,可是有肌肉的男人了。
一个打十个,这可不敢瞎说啊。
但是一个打三个,还是可以的。
“果真结实了。”
牛枝花轻轻捏了捏,心中满是欣慰。
这夫子当真拜对了,比自己还会养孩子。
“阿姐,你们就不想我吗?”
刘耕书转而望向站在一旁出落得越发水灵标致的两位姐姐。
“为何你们这般害羞?”
“难不成是弟弟我如今太过玉树临风?”刘耕书挑眉得意的露齿大笑。
“弟弟,你可算是长开了,害得姐姐们险些都不敢认了。”
刘麦麦笑着率先走来,轻捏自家弟弟的脸蛋。
刘豆豆也随即跟上。
“阿姐~~”
刘耕书被捏得口齿不清。
他如今已满八岁,正是极为要面子的时候。
这般模样实在有些狼狈。
“哈哈哈~~”众人一阵欢笑。
“快,都回家吃饭了。”
大齐氏和刘大同在一旁看着这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笑意。
这一大家子人都是自家的。
“孙儿三年未曾拜见阿爷和阿奶,实乃不孝之举。”
刘耕书刚刚从两位姐姐的“魔掌”下挣脱出来。
他赶忙整了整衣衫,上前一步,面容凝重,朝着刘大同与大齐氏稳稳地屈膝跪地,行跪拜大礼。
那年的过继仪式他没有来参加,所以今日归家跪拜意义非凡。
一跪一起,是认可也是被认可。
刘老能听闻刘耕书归家,满心欢喜。
他连脚上沾染的泥巴都顾不上清洗,匆忙赶来,岂料目睹了眼前这刺眼的一幕,身形微微一晃,僵立原地良久。
末了,终是黯然垂下头,默默收住了前行的脚步,缓缓转身,落寞离去。
刘老能的背影,在余晖下渐行渐远。
“好孩子,好孩子,快快起身。”
刘大同与大齐氏见此情形,连忙去扶起自家的小孙子。
俩人抹着眼泪,把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递了过去。
刘大同一家围坐,笑语盈室,其乐融融。
饭后。
刘耕书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面很陌生,却很干净。
床铺上崭新的被褥平整铺展,一旁还摆着一张散发着淡淡木香的新书桌。
刘耕书心下知晓,这定是如阿爹所言,出自阿爷之手。
他缓缓走上前去,目光落在木桌之上。
那原本尖锐的棱角皆被细细打磨过,圆润光滑。
“耕儿。”
刘知农在门口叫道。
“阿爹,门没锁。”
刘耕书高声回应着。
他正在整理带回来的书籍,把东西摆放在新书桌上面。
“你瞧瞧这房间里面还缺些什么,只管告知爹娘,我们肯定竭尽全力。”
刘知农和牛枝花一起来到小儿子面前。
小儿子三年没有在自己身边,他们觉得自己亏欠孩子太多。
“阿爹,阿娘,这里我很喜欢。”
刘耕书拉着爹娘的手,亲昵着给介绍。